苏魅不知道如何回答萧漓,心里对他的那份爱恋并没有消失,只是奇怪的是她心里并不想跟他回去,或许是自己还没有做好准备要如何面对吧。
苏魅沉了一下眼睑,刚要开口回答,只听到绿荷的一声惨叫。
方才两方的人斗得你死我活,没有人去注意绿荷,此刻听到她的惨叫,一下子惊了所有人。
只见绿荷的全身皮肤变得有些暗红,嘴角边也微微有些血丝,这正是中毒的迹象。
苏魅赶忙走过去,执起绿荷的手腕为她把脉,所有的人静静地看着,没有人出声。苏魅一边把脉着,眉头也锁得紧紧的。就在这时,原本跪在陈香琴旁边的月辰突然奋起,随手拿了旁边死去的魔教的人的剑,朝苏魅快速袭了过来。
众人听到一阵破风声,苏魅并没有立刻起身,反倒是何月,与她饶有默契,“铿”的一声就将月辰手中的剑打落,而萧漓也是第一时间打了一掌在月辰的身上,他眼里全是痛恨,烧穿了月辰那颗抱着一丝丝希冀的心。
身后的人立马将月辰扣押了起来。
“她中毒了。”苏魅说,“你们进来的时候有没有碰过什么东西,吃过些什么吗?”
何月摇摇头,“没有,我们没有乱碰什么,时间紧迫,也没空吃东西。”何月指了一下绿荷,“她到底怎么了?”
“她的脉象十分混乱,但是可以知道的是,毒素已经作用在她的内脏了,她现在又怀着孩子,怕只怕…”
“她会怎么样?”何月急忙问。
“一尸两命。”苏魅答道。
“没有办法了吗?”何月一想到那未出生的孩子,心中有些不忍。
“孩子已经七个多月了,就算能生下来,以后也只会身体孱弱,而且我还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毒,会不会导致孩子畸形。”苏魅说道。
苏魅说话时没有瞒住绿荷,绿荷一听到自己的孩子有可能跟着自己一同死去,突然朝苏魅哀求道:“魅阁主,我求求你,你救救我的孩子。虽说这孩子的父亲与你们不待见,但是孩子是无辜的,求求你大发慈悲,救救我的孩子,我求求你…”
绿荷一边哭着,一边向苏魅磕头,弄得苏魅和何月都不知所措。
这个时候,昭阳走了过来,她先是朝萧漓福礼,随后说道:“你们应该是从水源那里进来的。那处水有毒,会让人的内脏腐坏,接着全身腐烂而死。”
“你说什么?还有这样的毒?”青祠一听到与毒有关的东西就精神百倍,她这是没有为自己可能中毒了焦急,反而是想要更多关于这个毒的消息。
“这个姑娘因为怀着身孕,所以毒发的比较快。你们接下来就会感觉到了。”昭阳说着。
苏魅直觉着昭阳说这样的话,是有别的目的,按道理说自己这边害死了她的母亲,她大可以看着这些人毒发死去,不需要将这件事情说了出来。她这么做,是为了什么?
难道是?
苏魅转头看了月辰一眼,是为了她吗?
“你有什么要求?”苏魅直接问道。
昭阳微笑了一下,“还是你机警。是的,我有这个毒的解药,但是我要你们放了我妹妹,并且保证以后都不会追杀我们。”
苏魅表示自己做不了这个主,她看着萧漓,让他做主。
“你如何保证拿出来的解药不会有什么纰漏吗?”萧漓说道。
昭阳苦笑了一下,“萧漓哥哥,难道你还信不过我吗?过去的情谊,我自当好好地珍惜。你们大可以先服药,然后再放了我们。”
“这…”萧漓有些犹豫,说实话,当初他和昭阳两个人之间是挺好,所以才没有反对赐婚。只是如今她的母亲死在自己的手上,难道她不会借机报仇吗?
正当萧漓思考的时候,被人押着的月辰突然大吼了一声:“我不需要你来救,你不要假惺惺。我就要让他们跟我一起死,为我娘陪葬!”
“放肆!”骆先生有些恼怒的说道。
“欣如,你看…”萧漓又重新将问题抛给了苏魅。
苏魅站起身,走到昭阳跟前,“昭阳,我信你。”
昭阳对着苏魅点了一下头。她们两个人都是处在尴尬位置的人,在这几天里,两个人也曾聊天过,她们同时感觉到如果不是因为着这样怪异的身份,她们是可以成为好朋友的。
昭阳在青祠跟何月的陪同下来到她的房间,从柜子里拿出了一个木盒子,里面是几个瓷瓶,青祠想这里面应该就是解药了。
几个人又回到圣坛,凡是从水源处来的人都按令服下了这个解药。
现在要解决的事情,就是绿荷。
“苏魅,你打算怎么做?真的要把孩子取出来吗?”何月有些担心地问。
“也只能这样了。”苏魅叹气,她也只能做到这里了。
萧漓先是领着骆先生和一众人马出了圣坛,在苏魅和何月的强烈要求下,由月辰和另外两个魔教的人的带领下,离开了魔教。而苏魅和何月,连同青祠和剩下的魅月阁的人留了下来,苏魅想要为绿荷做剖腹产,这个手术十分血腥,而且苏魅并不想让萧漓等人知道自己来自未来。
“昭阳,麻烦你将刚才我所说的那几样东西准备好。”苏魅说着。绿荷已经被转移到昭阳的房里。虽然绿荷已经服了解药,但是毒已经入了心腹,大人是救不了了,希望孩子还能保住。
手术用的东西都已经准备好了,也都消毒了,虽然没有现代那样的齐全,但是事出从权,也只能先将就了。
苏魅净了手,用金银花水在绿荷的腹部擦拭了许久,拿起一把锋利的匕首将腹部剖开,绿荷因提前服用了止痛麻痹的药水,混混沉沉的,并未感觉疼痛,也丝毫不知情。
血一下子染满了床铺,在场的人都一阵干呕,而青祠更是直接奔出了房间。
房间里弥漫着血腥味。苏魅已经可以看见那个小巧的婴儿,那样娴静地躺在那里。
苏魅知道现在不是感叹生命奇迹的时刻,于是她快速的将孩子取出,做好了脐带后,将孩子抱给了昭阳,昭阳赶忙用干净的布将孩子包裹起来,再按照苏魅的吩咐,将孩子反身在臀部拍打几下,知道孩子响亮的哭出声来才将身上的血擦去。这是一个男孩。
苏魅再为绿荷清理了一下腹中的残余物,再用针线小心的缝合,直到所有的事情都收拾妥当,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
苏魅等人围着孩子等在绿荷的床前,方才已经煎好了药,等会儿绿荷醒了就可以服用了。虽然这药并不能治愈她,但是为她延续一些些时间还是可以的。苏魅是心有不忍,她不希望绿荷没有见上孩子一面就离去了。
再说这边,月辰带着萧漓等人离开了魔教,在石荒地中,月辰最终鼓起勇气,拦下萧漓的脚步,问到:“你有否喜欢过我?”
萧漓听到这个问题,眉头立马皱的紧紧的,随即他似乎有点明白月辰这样问的原因,只怕是她不肯死心离去吧。于是萧漓冰冷地回答到:“朕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无论是从前在王府,还是现在。”
“一点点都没有吗?我刚入王府的时候,我们还是…”月辰急急说道。是的,她刚嫁入王府的时候,萧漓对她还是不错的,一个月中也有好些天在她的苑里,只是后来萧漓更常去柳欣如那里了。
“没有。当初娶你,是奉旨而为之。我对你没有半点情谊。”萧漓冷酷地回答。
“原来是这样…到底还是我痴心妄想了。”月辰喃喃自语,连萧漓等人离开了也没有发觉。
“小姐,我们要回去吗?”开口说话的是宋乔,魔窟鬼中的一人,在今日的战斗中,她幸运地存活了下来,而另外五个人去死了。和她一起陪同月辰出来的,是一个地位比较低的教徒。
“回去?我现在还能回到哪里?”月辰有些自嘲。
宋乔对月辰有些自暴自弃很是反感,“小姐,难道你不想替自己的娘亲报仇吗?现在放弃,不觉得太早了吗?”
“娘亲?是啊,她是我的娘亲,一心为我,可我却一直怀疑她,顶撞她,我是个不孝女,呵呵…其实我就是个多余的人,没有人会在乎我的。”月辰仰面,试图不让那苦涩的眼泪流下。
“小姐你振作一些。失去的,我们总有一天会拿回来,现在不是自暴自弃的时候。”宋乔想要说服月辰。
“呵呵…”月辰苦笑,“我还能怎么样?宋乔,你告诉我,我究竟还能怎么样?”
“小姐…”宋乔对月辰的悲凉表情十分难过,“不如先跟我回我的家乡,我们先休整,等他日东山再起。”
“你的家乡?”月辰疑问。
“是啊小姐,那里有满地的鲜花,你不是说过最喜欢鲜花的吗?”宋乔说道。
“是啊,鲜花总会让人喜悦。”月辰默想着,竟然有些心动了,“那好,就去你的家乡吧。”
“那好。我们先去我的家乡,一路上我会留下记号通知魔教的人到那里集合。”宋乔说道。
月辰有些蹙眉,她并不像再什么东山再起,她答应离开,是因为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的姐姐昭阳。昭阳在那一刻说出要拿解药换自己活命的机会,当中她看出了昭阳对她是真心的。所以,她更加不能再在她身边了。
月辰一行三人出了石荒地,朝南方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