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将近,林氏愈发忙碌起来,夏府给各家的年礼,林氏自己的生意,一项项事情扎着堆的来了。初华也就是早上请安时能见到自己的母亲,其他时候只有哥哥、奶娘和丫鬟陪伴自己。
即便如此,年前半个月的时候,初华还是准时收到母亲给自己的箱子,打开一看,里面满满的都是灵玉。初华抱着这只不大的箱子,心中全是感动,这份喜悦甚至超越了她前世第一次得到极品灵石的时候。感动之余,初华的向道之心也愈发坚定。
初华将灵玉收进古镜,顺便扫了一眼角落里两只灰扑扑的储物袋,那里面是前世她为提炼金精和银精而储存的黄金和白银,只不过还没提炼她便陨落了。这些金银的数量极多,初华自信在这个世界中没人会比她更多。而她,就是要用这些金银换取海外的灵石。
海上贸易,船队是重中之重。初华收藏的船类法宝消耗很大,而且凡人根本无法使用,所以她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建立自己的造船厂,并成立船队。简言之,就是用自己的技术、自己的装备和自己的人。
而问题是:林氏不会放她离开,她心中也舍不得离开母亲和哥哥。而她能完全信任的只有一个同样离不开的奶娘和两个十岁的丫鬟。
那么,要么她与林氏坦白,并利用林氏的人手;要么她再禁制一些人手帮她做事。
现在马上要过年了,林氏很忙,而且马上要生产了,她不愿意拿这种事情刺激她,毕竟之前的装傻充愣不好解释,而解释不好就容易伤了林氏的心。
那么,就只有先用后一种方法了。依她现在多疑的性子,她不太可能会把这么大的生意完全放手,早晚会再控制几个人的。既然如此,就赶早不赶晚吧。
年前的十几天里,初华命令奶娘吴妈妈以回家帮忙准备年节的名义出了趟门。
吴妈妈出了门,先是找了牙侩,以最快的速度买下了一座大宅子,趁着衙门还没有放假,迅速的办好了房契。而这座宅子就是初华经商的起点和大本营了。
然后她按照初华的吩咐,约了县里最好的几个人牙子前来,让她们在来年的二月中旬送一批人过来。重点要伶俐的男童女童、壮实的成年人和有掌柜经验的人才。
背后有初华坐镇的吴妈妈财大气粗,与每个人牙子都签订了合约,预付了定金,为的就是让她们尽心办事。吴妈妈嘱咐了她们用这段时间好好准备,有需要的话去别处多寻寻也可以的。
之后,吴妈妈才回了自己的家看望丈夫和儿子。初华给她们的禁制虽然霸道,却没有抹杀她们原本的意识,所以吴妈妈依然像原来那样爱自己的家人,而并不是只是初华的傀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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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府张灯结彩,府外也搭了棚子、架子。
棚子是用来施粥的,从腊月二十三到正月十五,五全县的大户人家都会在府外搭建施粥的棚子,让乞丐在年节里都能吃上热饭。有时富裕的人家还会散发一些旧衣出来。总体来说,五全县虽不是富县,但民风却是纯朴。
架子则是预备着元宵节时挂灯笼的,灯笼上设些灯谜,等着看灯的人添些趣味和喜气。
下人们行色匆匆,却并不埋怨,每个人眉头上都洋溢着喜悦。林氏给每个人都发了一套新衣和赏钱,最少的也有一个月的月钱,而且是足量的月钱,没有依例减半。
这天,林氏唤初华过去,她走进正房,哥哥已经到了,正在奶娘的侍候下试穿着新衣。
林氏怀胎已经七个多月了,身子愈发的沉重,再加上这几日的劳累,脸上带出明显的疲色。
初华乖巧的行礼,并不往母亲身上凑,直接走到哥哥一旁试起新衣来。
兄妹俩的新衣都是红彤彤的,斗篷还配着白色的毛边,即喜庆又可爱。初华拉着斗篷的边,嗷嗷的打转,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唯有哥哥在一旁大摇其头。
林氏身子重,笑得厉害就会觉得喘不过气,她抚着胸半晌才顺过气来,一扭头看到儿子的样子忍不住又笑起来。
“我的儿,”林氏笑道:“你这是向谁学的?”
夏志远答道:“夫子的书童就是这样。”
林氏摇头笑道:“你不学夫子,倒学夫子的书童?”
夏志远又摇起脑袋:“然也。”又是引来一片轻笑。
初华脱下新衣交给奶娘收起来,这些衣服是过年那天穿的,现在弄脏了弄破了可不好。她拉着哥哥上了母亲的榻子,边吃水果边听母亲安排事务。
现在的水果可不是什么人都能吃上,也只有像林氏这样有钱又宠溺儿女的才舍得在冬天备下数种水果,别人是想都不要想。像有夏和逸专宠又有孕的小胡氏,整个冬天不过只有苹果、冻梨和柿饼而已。
听着听着,原来最不好安排的竟是京中主家和林氏娘家的年礼。
夏和逸外放为官,一年的俸禄是一百二十两俸银和六十六石俸米。这些俸银连支付全府的月例都不够,平日里的嚼用全靠各种“孝敬”和店面的营利补贴。
偏偏这样,京中主家还认为夏和逸在五全县发了财,每年送去的年礼都被嫌弃,认为夏和逸和林氏小气、不孝顺,尤其是老太太,说话一点颜面都不留。
林氏自然不愿受这等闲气,更不愿让偏心眼的老太太沾自己的便宜。所以每年送往主家的年礼,林氏都会跟夏和逸争执一番,夏和逸不愿挨训,林氏则不愿掏私房钱。
初华外公林家,主母早逝,现在是小林氏的生母二姨娘当家。林氏与二姨娘的关系可想而知,可林氏疼惜自己的父亲和弟弟,自然不能亏待了他们。所以每次,她都是明面上送一份年礼,私下里再给弟弟一些。至于父亲,二姨娘再不济也是尽心尽力的伺候自己的丈夫,她就不操那份心了。
初华对自己那个老实沉闷的外公起了丝好奇心,想必他也不是真的窝囊吧?否则林氏就不会留下二姨娘了,毕竟她出嫁了,亲弟却还在家,若父亲无能,林氏肯定要先除去她才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