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得夏和逸又要新添上两个孩子,林氏的表现不像是妻子,反倒是像是母亲,而且还是后母,一个无所谓继子子女多寡的后母。
她例行公事的嘱咐了小林氏和小胡氏几句,并免了她们两人头三个月里的请安,只管专心安胎就好,然后她就起身准备回去。
初华见此,连忙拉住她,然后一指夏和逸的腰间:“玉佩,漂亮!”
夏和逸此时正在高兴,见平时不怎么喜爱的长女说话也便多了些耐心:“这是海外来的珍品,带着它可以凝神静气、延年益寿。如若我不是这五全县的父母,也是得不来的。”
初华听了十分高兴,五全县不过一贫瘠小县,灵石都能传到此处,想必那“海外珍品”的数目不会太少。
初华按下心中的振奋,不再看那玉佩,心中却盘算着找个机会将那玉佩中的灵气吸收了。谁让夏和逸向来不喜欢她,父女之间无甚感情,初华对他出手,那是毫无心理负担。
林氏领着众人出来,半路上就把小林氏打发了,自己则带着初华到花园走走。
一路上林氏发现女儿十分安静,没有像往常那般叽叽喳喳,甚至连哥哥都不曾提起。
说起初华的孪生哥哥夏志远,那家伙不到日上三竿是不会起床的。今从一大早折腾了将近一个时辰,但是林氏还是认定儿子还没起床。好在他才四岁,周岁也就三岁而已,不用苛责。再说,这是在自己当家的夏家,用不着拿那京中夏府的规矩来束缚孩子。
听到母亲的呼唤,初华才回过神来,她刚才的心思全在怎么弄到海外的灵石上了,或者不用海外,本国内就有也说不定。
初华一脸的渴望:“母亲,初华喜欢父亲的玉佩。”
林氏眼神一黯,如果初华是个备受父亲宠爱的女儿,那她就不用给自己说,完全可以直接跟父亲开口讨要的,自己跟父亲不就是如此么?
她悠悠的想着,丈夫对自己所出儿女的冷淡是不是完全因为自己对他的漠视?如果真是如此,自己岂不是害了他们?自己是不是真的做过了?
初华见林氏不说话,反而有些恍惚,不由有些担心,手一伸摇了摇林氏的衣摆。
林氏回过神来:“那样的玉石母亲见过,只有海外岛屿才出产,我朝和其他几个邻国都没有的。”
初华一惊,忙问:“难道我们这里就没有玉么?”
林氏摇头:“不是没有玉,而是没有那种玉,海外的这种玉石与众不同,的确是有凝神静气的功效,敏感之人还能分辨出品级的高低。至于是不是会延年益寿就不知道了。我们随海外的叫法,把这些玉叫做‘灵玉’。”
灵石当然有品级之分,像今天在夏和逸身上看到的玉佩就是由下品灵石雕琢的,而在下品之上还有中品、上品、极品!
那林氏口中“敏感之人”应该就是有灵根的人,他们能感受到灵气,自然就能分辨出品级的高低,那么这就说明这个世界不光有下品灵石,还可能有中品、上品的!
不过初华对上品不抱太多奢望,毕竟中品就已不多,上品更是稀少,在这空气中没有丝毫灵气的世界,她还真不敢多想。而且,同品级的灵石之中也存在着些许差异,就是这界的人再把下品分出个一二三等来也不奇怪。
初华抬头,对上林氏略带歉疚的眼神,她微微一笑,张开双臂比划着:“初华要灵玉,全要!”
林氏愕然:“全要?”
初华点头:“全要!都是我的!”
林氏失笑,刚才那点自责也点点消散,这个女儿还真有些得到自己真传的意思,她解释道:“也不是所有海外的玉石都是灵玉的,灵玉数目相对少些,用的人也不多,所以传到我朝的就更少。不过,要是这么多的话...”林氏双手比划着初华刚刚的动作:“母亲还是可以尽快找来的。”
初华大喜:“真的?”见母亲点头后她恨不得跳到她怀里表达喜悦,可是林氏身怀有孕,她不敢。没办法,她只好抱住母亲的腿嗷嗷直叫:“母亲真好!初华只喜欢母亲!啊,不对,初华还喜欢哥哥、张妈妈、清溪...不过,初华还是最喜欢母亲!”
林氏见初华说了一溜的人名,就是没提到夏和逸,不禁松了口气。在她看来,那样薄情的父亲,不亲近也罢,亲近了说不得还会伤心。而自己,一定能给儿女们所有的爱、所有的需要。
想到此,林氏便不再纠结于此,笑道:“好了好了,初华跟母亲去找哥哥可好?”
初华松开胳膊,跟在林氏身旁往正房走去,一边还不忘追问:“母亲,您要多久才能给初华?”
林氏心中盘算了一下:“一个月足矣。”
初华吃了一惊,五全县说偏不偏,说它贫瘠,只是因为物产不丰,而且周围没有大的繁华城市罢了。离这里最近的大城便是京都了,来回需要半个月的时间,就算是快马加鞭,也得十来天。
而林氏说为她收集数目不小的灵玉竟然“一个月足矣”,撇去购买灵玉所需的银两,光是这番运作的能力就不容小觑。
除去传递信息、运回灵玉的时间,满打满算林氏用来搜集灵玉的时间不过二十天。刚才母亲说“用的人不多”,那就说明灵石的功效并没有被广泛得认可,所以灵石的数量肯定不多,而且不一定常有。
但母亲仍然可以用二十天的时间弄到——初华想着自己刚才的比划——那么多,足以说明母亲至少在最近的大城市:京城有着足够强的商业实力。
想到此,初华怦然心动,凭着自己现在的修为和宝物,去做生意或那海上贸易不比别人要强得多?只要自己有了强大的势力,那灵石岂不滚滚而来?
这个时代的技术水平不高,大致与前世书上所说的宋代差不多,航海水平可想而知。初华心想,看来需要了解一下这个世界的航海贸易了。还有,等到那灵石确实到手,自己也可启动一次宝镜,这样把握就更大了。
激动的同时,初华也再一次为母亲所感动,一个四岁孩子一时的愿望,一句“想要”就能让林氏甘愿为之付出大量的人力物力,爱子之心谁能胜之?怪不得人说“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初华再次下定决心,一定要好好爱母亲、报答母亲。
回到正房,夏志远果然还在睡觉。对于这个不爱哭、不爱闹、不爱八卦、不爱说话、不爱陪妹妹,只爱吃、只爱睡的哥哥,初华很是有爱。
她窜到哥哥的床上,大吼一声:“起床啦!”
夏志远一个激灵醒过来,不过随即就意识到是自己的妹妹在捣乱。他翻个身,继续睡觉。初华不气馁,拽着薄被就往外拖。夏志远则紧紧压着被子抵抗妹妹,眼睛却是连睁都不肯睁开。
林氏笑得合不拢嘴,这两个,几乎每天都要上演相同的戏码,却都乐此不疲。也只有此时,林氏才觉得初华是个纯粹的孩子,犟、调皮、一根筋。
林氏笑着上前拉开初华:“好了好了。志远,你再不起床,齐妈妈亲手做的虾饺就没啦!”
夏志远皱起清秀的眉毛,显然在睡觉和美食之间纠结。过了一会儿,他自己慢慢坐起来,叫奶娘过来给他穿衣服,显然他还是选择了吃。
林氏看着他慢吞吞的动作摇头,儿子的性子一点都不像自己,也不像父亲,倒是像他的外公。她又想着女儿,不禁纳闷:一胎双生的孩子,怎么就一个急性子,一个慢性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