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姑姑,嫂子。”王博下楼,往沙发那走去,点头打着招呼,“阿伯,舅舅。”
“这位也是哥哥,堂哥。那个是我表弟。”叶涵在旁边介绍着,王博点头尴尬的示意,一屁股坐在单人沙发上,单脚跨在扶手上。
旁边人嘴角微扬示意了一下,继续做自己的事情,有的吃面,有的玩手机,有的继续泡茶,没像刚刚小文下来时候那般热情。叶美华走了过来,笑着对王博说道,“博仔,你要主动拿烟发一下,这边人都有抽烟。”对旁边的叶涵姑姑说道,“呵呵,没抽烟比较不懂啦,他要是游乐子弟就懂了。没事没事,慢慢学。”叶涵姑姑呵呵笑了一下,没说什么。王博拿起烟发着,叶涵笑着走到外面吃面。王博自己坐在那边无聊。
叶美华说道,“中午就吃卤面了,下午再来吃酒席。博仔,你让楼上你那些新郎伴下来吃面吧,免得肚子饿了。”“恩,好。”王博好声回答。
“朵丽啊,你那些孩子来了没,快叫他们过来吃,中午就别煮了。朵红,你家和栋在哪里还没来吗?”叶美华热情的招呼完小姑们,走到门口唤着邻居,“嘿,中午别煮了,过来吃卤面。”马路上一群群初中生骑着自行车放学路过,表妹表弟也背着书包过来了。“阿姐。”“阿姐。”“恩,快去吃卤面吧。”闽南农村习惯不管是喜事丧事都打上一大锅卤面请人吃。卤面是闽南特有的一种小吃,面是闽南特有的面团,泡汤就能吃,泡汤泡久了会生碱味,就不能吃了,一般是现吃现泡。
叶涵抓了一个面团撕成几个小碎块放在碗里,往碗里加开水烫一下,在桶里舀了一些料和汤盛碗里,端过去要给王博,“诺,给你。”。王博不屑的说,“你还是自己吃吧,我要吃自己弄。”叶涵愣在那里,回头看一下正在洗碗的大姑,把碗往桌上一放,说道,“给你放桌上,随便你爱吃不吃。”叶涵觉得自己有点犯贱,拿自己的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走出去外面,坐在那发呆。王博把桌上的面随便吃一吃,把碗拿去外面洗碗盆里一放,回楼上。
叶庆元从路口走过来,端了碗面坐在侄女的对面慢慢吃着。“怎么了?大喜日子不高兴?”叶涵这才抬起头来,对着伯伯微笑,“没有啦,伯伯,面好吃吗?”她好久没见到伯伯,从小父母不在身边,她住在伯伯家过,伯伯有点严厉,让她有点害怕,初中过后,加上读书一直住校,她几乎都没有在去过伯伯家,连这次结婚也是到了才通知。“我以为伯伯过来吃点面,你不乐意了。”叶庆元慢条斯理的开着玩笑。“呵呵,哪,哪敢,伯伯,好吃,多吃一点。”叶涵有点结巴。“这卤汤谁煮的?鱿鱼放这么多,腥味有点重,肥肉太多了,肉切这么大块。你爸还是你妈煮的啊?”叶庆元还是一样慢条斯理,这似乎就是他的说话方式。
叶涵听伯伯这么一说,笑笑看着刚坐到旁边的大姑,说道,“我伯伯很会挑哦。”大姑叶朵梅说,“你不饿啊,去吃一点快去。”叶涵摇摇头,大姑继续说,“要不我盛给你?”叶涵继续摇摇头,看着桌上的五香条,用手拿着根香菜撕扯着,大姑继续问,“要不五香条吃一下?”叶涵还是摇摇头,四姑姑叶朵红走下来说道,“朵梅,你管她的,她要吃自己就去弄了。管他那么多?”叶涵看着五香条笑了笑,继续扯着香菜。伯伯在旁边说道,“这五香也不会切切在拿出来,整条的怎么吃?”叶涵这下“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伯伯你在说,我老爸等下出来了。”
这么一说,叶爸爸叶庆达真的从厨房走了出来,肥硕的手掌在腰上的围布上抹了抹,笑眯眯的对着邻居说,“卤面好吃不?我可是花了整个小时,熬得汤底在下去煮的。”邻居说,“不错,可以,可以。”叶爸爸拿着大锅勺下去汤里拌了拌,炫耀的说,“我那里面还放了干贝,鱿鱼,那鱿鱼人家送我的,鱿鱼母,很大一只哦,汤滚了之后在打了蛋花下去。朵梅,叫你家明宇载你儿子过来吃面。”大姑姑点头,“好,好。”伯伯吃完面走了,叶涵跟着妈妈上楼。
“你们怎么在打牌啊?”叶涵站在大门边,对着里面的人说道。没人回答。叶美华去佛龛边拜拜,叶涵站在王博旁边看了一会,对王博说道,“博仔,你叫他们下去吃面吧。”说完走到里面沙发坐了下去看电视,王博还是没有回答。
“你们这些年轻小伙子,赶紧下去吃卤面了,中午了。吃完在打。”叶美华拜完在里面喊着。“好。”几个人异口同声回答。一个人起来,王博欲接替位置坐下去打牌,被刚出来的叶美华看见了,叶美华喊着王博出来一下,说道,“博仔,你新郎官别打了。真是的。赶紧叫他们下去吃面,中午没煮其他的了。”王博被说,脸色不太好看,答应了下来,没在玩。出来喊着大家吃面,几个吃好上来的继续打,开了两桌。一会王博喊道,“小涵,楼下有饮料没有,拿点上来,这边口渴。”
叶涵“哦”了一声往楼下走。“妈,家里有喝的没?”“都在楼梯下面,你自己拿。”叶涵到楼梯下找了瓶油切麦茶和一瓶果粒橙,慢慢走上去。
“没杯子怎么喝?”王博走到佛龛那桌又坐下去打牌了。叶涵只好又下楼拿了杯子,再拿了两大瓶饮料上来,一桌放两瓶。“一瓶就好,用得着拿这么多吗?”王博打着牌,粗话跟着出来了,几个人都是,生殖器官接二连三骂出来。叶涵站在旁边看了一会,无奈下楼,坐在妈妈叶美华旁边,无奈的看着堂哥。
“哥哥,泡一杯茶来喝吧?”叶涵可怜兮兮的看着堂哥。堂哥嘴角微扬拿起茶包带子,开始要泡茶。叶美华说道,“你家博仔在楼上干嘛?”“打牌啊,还能干嘛?吵死了,我才下来。”叶涵愁着个脸,其实她想说都在讲粗话,受不了,碍于哥哥嫂嫂在这里,给他留点面子。
“我就知道,看他手脚利落的坐下洗牌,一看就是老油条了,我刚刚还拉他到旁边说,让他新郎官别赌。这一下牛脚马脚都爬出来了,那看平常肯定是经常赌了?”叶美华在那边说笑边指责。叶涵听到一脸无奈,不耐烦的说,“好了,妈,你别说了。”三姑姑叶朵丽在旁边打趣的说,“美华啊,你这内行的,以后回来刚好丈母娘女婿凑一桌打麻将了。萨都不用叫别人了。你们家那亲家能抽烟,你刚好,都一样啊。”见叶涵脸色不对,四姑姑打了三姑姑大腿一下,说道,“走了,朵丽,回家了。”三姑姑叶朵丽抓起桌上的包,说道,“走了。回家。朵梅你要回去了没有,载我一下?”叶朵梅说,“哦。你车呢?”
“彭军开走了。”“那走吧。”
“好饿。”看着姑姑们都走了,楼下没什么人了,叶涵突然说了这么一句。“丫头,你还没吃啊,我去盛碗给你吃。”叶美华站了起来。“不要了,妈,还有其他吃的吗?”“都在里面啊,你自己看喜欢吃什么去吃一下。”“算了,我去睡一会,等下开始吃酒席了在叫我起来。”“恩,好,去吧。你门要关。”“恩。”等到叶涵醒来的时候,王博坐在旁边,伸手摇晃着她。她侧躺着身子睡觉,王博一摇晃,唤着她的名字,她以为自己在做梦,头微抬往后望去,有点小迷糊。“啊?谁啊?”看到是王博,便又跟着说,“几点了?”单手按着床,要起来,“要吃饭了吗?”身子有点摇晃,视线有点模糊。
“你,你小心点,要回家了。”王博语气又变得温柔起来,和今天刚来的感觉不太一样。“小心点,小心点,来,鞋子穿了,走吧。”叶涵把脚放到床下,揉了揉眼睛,刚刚清醒过来。王博已经伸手去拿鞋子,把叶涵的一只脚放进鞋子里面,叶涵觉得不好意思,便自己伸手去拉,打着哈欠边说道,“怎么这么快,我还没吃饭呢,好饿。”抱着肚子拍了拍。
王博起来拿袋子要装东西,叶涵突然想起来什么,拍了自己脑袋一下,喊道,“对了,衣服!”望着王博说道,“老妈衣服洗好了吗?”王博收好东西现在床边,喊道,“有了,我拿好了,走吧,车要走了,都在等你。快点。”
叶涵这才站起来,跌跌撞撞的拉着王博的手臂,跟着下楼。楼下好热闹,一个个大男人差不多都喝高了,大声说话,议论谁喝的多谁喝的少,谁欠谁几杯,谁哪天再一起喝喝看,较量一下。
一下楼,刚走到楼梯,叶美华便喊着,“起来了,丫头会不会饿,博仔你们等一下,让她吃一下在回去。别急着走。”叶涵愁着脸,又撒娇又跺脚,对母亲喊道,“妈,你怎么没叫我,我不是让你吃饭的时候叫我起床的吗?我今天整天都没吃东西,好饿。”叶美华瞪了女儿一下,又好笑又好气的说,“不然,不然你坐到那桌,跟你姑丈一起吃一下。”
叶涵刚坐下去,叶美华拿来筷子和碗给她,刚吃了两口,王博站在人堆里喊道,“好了没,快点,要走了。”叶涵狼吞虎咽随便吃了几口,赶紧跟着往外走,“来了,来了。”
叶美华见状说道,“别急,别急,慢慢来,多吃几口。”王博进来放压桌红包,叶涵赶紧跟着进来,往桌上顺便抓了几个橘子,好填饱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