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仔,博仔,博仔……”睡梦中恍惚听见有人不停在加王博的名字,本来睡眠就浅的叶涵,揉着眼睛,伸手摸向头顶,在找寻被她丢在一旁的手机,打着哈欠,懒懒的说道,“啊……几点了?”
眼睛依然半睁办闭着,直到手机拿到眼前,才艰难的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马上又闭上,竟连看什么都没看到。有听见门口有人一直“博仔,博仔”的喊叫声,又勉强的睁开眼睛看看几点。这不看不知道,一看下一跳,这不才凌晨一点多,叫的这么急啥事?带着疑问和疲惫的身体,叶涵下意识的用脚轻轻的踢一下旁边沉睡中人儿,“喂,喂。有人在叫你呢。喂……”
王博“嗯哼”一下,双脚夹住叶涵的大腿,睡的更沉了。
伴随着用力转动门把的声音,婆婆大人独有的声音越来越大了,叶涵彻底清醒过来,迅速地坐了起来,心还扑通扑通的跳。生怕婆婆大人又破门而入,忙推开旁边紧紧夹住她大腿的王博,“快点,快起来,你妈在叫你了。快点啊……”声音有点急躁。
睡梦中被打扰的王博,条件反应般的扭着脾气转过身去,搂着被子依旧在睡觉,双眉间多了两道纠结在一起的怒横。
叶涵无奈,皱着眉头,揪着心结,对着门口问道:“妈,起来了,起来了,什么事啊?”明明就难受,硬是要装出什么事都没有,好声好气的乖媳妇模样。心里另一自己却不耐烦的吼道:“别再转把手了,拜托,门快坏了。”但这也只是留在心里,假如外面站着的是叶美华,叶涵估计这话就冲出口了,但毕竟是婆婆,再不情愿也不能表现出来,藏着掖着也要把这话咽进心里,烂在肚里。
听到媳妇的回答,老太太终于停下手上狂躁的动作,壮而温和的敲了敲门,说道,“小涵啊,博仔起来了没有?门来开一下。”说完又转了两下门把。
这话,让叶涵头皮不由的紧绷了起来。无奈和哀怨装换成气体硬生生地从鼻孔串出来,不得不起身去给婆婆大人打开自己的房间门。倚在门边上,看着婆婆进门去拍打丈夫的身体,还不得不挤出个比哭还难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博仔,博仔,起来了,两点了,快点……博仔,博仔……”老太太一手撑着床垫上,一手拍打着儿子的屁股。王博卷缩着身子,紧紧抱着被子不愿起来。老太太见状,随手去掀儿子头上的被子,感叹道,“这么好睡。”站直腰板,温柔的笑了两声,继续拍打儿子的身子,“博仔,起来了,天亮了,蘑菇要流走了……博仔。”
这时,终于,王博如梦初醒,抬着身子,转过头来,含着睡梦声,缓缓的说道,“……啊,哈?几点了?”木木的看着身边的两个人。叶涵转身去卫生间洗漱,不理眼前这对‘恩爱有加’的母子。
“两点多了,快点起来,快点起来……”见儿子起来,老太太赶紧把时间说晚一点,她了解儿子,以儿子那种没有火烧屁股不拔腿跑的贪睡习惯,不把时间说的晚点,他不会起来做事。丢下一句话,她也要下楼准备点吃的了,新媳妇什么都不懂,这活儿还得她老人家劳心劳累。真要命,走出房间门还不忘往卫生间里瞟两眼,瞧瞧新媳妇慢调细理的样子,顿生无比的厌恶感,“小涵,随便洗洗就好,快点下楼。”想到什么便说了出口。
叶涵木木地望着婆婆大人的背影,满心的疑问,“快点下楼?那么着急是要干嘛?楼下有什么事需要我的啊?”郁闷的回头继续拧毛巾,大冬天的,娘家妈妈结婚时候准备的陪嫁毛巾有点厚,对于细皮嫩肉手无缚鸡之力的叶涵来说,确实不好拧。
还在低头愁闷之中,王博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叶涵随声吓了一跳,抬头望着镜子里站在自己后面的人,“你干嘛?吓到我了!”
“赶快,快点!”王博一着急,脾气跟着上来,口气也不好,暴躁的语气说道。叶涵一听顿感莫名其妙,找谁惹谁了,扁着嘴扭着眼,赶紧让开给后面的王博洗漱。
转身去挂毛巾,这刚结婚,不想吵架,顿了顿嗓子,轻轻的问道,“你是怎么了?”不忘面带着笑容。
“没有啦,洗洗完赶快下去。阿妈不是叫你快点,要干嘛你倒是快点。”王博刷着牙,倒了一口水,冲干净嘴巴里面的泡沫,看了看镜子里的叶涵,愣了一会马上转变语气,轻缓柔和的说道。
“一起下去吧?”叶涵站在王博背后等,商量着问道。
听叶涵这么一说,王博不由得抖了抖眉头,回头看了叶涵一眼,手握着牙刷要在嘴里,继续刷了两下牙,倒了一口水进嘴巴,啦啦啦下嘴巴吐掉,接过叶涵手中的毛巾,随手往嘴巴一擦,再在水龙头沾湿,拧干一擦,随手往洗手台一放,回头朝叶涵说道,“走。”便往门口走去。
“喂,你毛巾不挂起来?”叶涵看见水池上面的毛巾,条件反应的喊道。
“你挂一下。”王博回头应了声,继续往楼下走,下楼梯快速小跑,随即传来拖鞋拍打地板的声音。
叶涵摇摇头,拿起王博的毛巾放在水龙头下面接水清洗,红色带喜字的毛巾一搓,掉了点点毛屑。水池的通孔有点堵,污水流到下水道有点儿慢,瞬间被清洗毛巾后的污水染红了。“额,不是吧?”她摊开手掌,看着手掌手指满是细碎的毛屑,随手也把毛巾放在原来的位置,洗洗手跟着下楼。
大厅那边的那张红木连扳椅上,铺着四五个暗红色的沙发海绵垫,婆婆舒服的躺在电话边的椅背上,腿脚甚至跨在拐弯处那张单人沙发的海绵垫上,安静的抽着烟,半眯着眼睛斜看着楼梯处,叶涵正好从这边下楼,随即礼貌性的喊了一声“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