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工作了两天，顾谨明的眼里布满了红血丝。他看了一下手表。已经是晚上八点四十五分了。
听说了图书馆的七楼里找出了一句女尸，图书管里马上沸腾了起来。工作人员和读者都议论纷纷，顿时谣言四起。法医们检查完后，将尸体抬走。
里面的读者和工作人员都听到了动静，纷纷围观起来。
有人说七楼又发现女尸了，叶子的魂魄一直被关押在阁楼里，现在她终于找到了替身挣脱了出来；有人说凶手肯定是图书馆里面的人；有人说死者是被奸杀……
工作人员和读者纷纷仰起勃颈往七楼上看，有的明明很害怕却抵不住好奇心，躲在朋友的的身后，偶尔探出头看向在紧张忙碌着警察们。
顾谨明注意到人群中有个穿着黑白格子衬衫，戴着黑色鸭舌帽的男孩，他没有参与别人的讨论，他表情凝重，视线一直都没有离开七楼。他看起来有些焦灼不安，甚至不自觉间踮起了脚尖，企图看到更多的信息。
顾谨明让工作人员留了下来，此时，警察将无关的围观人员驱散开来，人们边议论着边往外走，有的还依依不舍的回头看。顾谨明叫住了人群中的那个男孩，男孩受惊似的回头看了顾谨明一眼。
“不好意思，能打扰你一会，问你几个问题吗？”男孩怔了一下，看了一眼顾谨明，确定顾谨明没有恶意后，放下了戒备。
“可以。”
“那好，请跟我来。”
顾谨明把男孩带到一旁的休息室。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邓轩。”
“我想你应该听说了楼上发生的事情，请问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我想我知道那个女孩子是谁，刚抬走尸体时，我看到了，是那个女孩。”
邓轩有些哽咽的说完这句话。
“你是怎么认识那个女孩？”
“我是附近大学的学生，在读研三，最近在准备毕业论文，所以，最近经常来图书馆查找资料。八月三号那天下午，两点多的时候，因为我是一点四十从学校出发，走到图书馆一般需要半个小时左右，所以，到了图书馆就两点左右吧，我也没看时间。我走到电梯旁边，看到有个女孩也在等电梯，我看了一眼，那是一张很漂亮的脸，精致的五官，清澈明亮的眼睛里透着一股纯真，我看到她背着咖啡色的包，里面看起来像是电脑，她穿了一件灰色的卫衣，及腰的长发，那是我从小到大都喜欢的女孩子的类型。后来，电梯到了，我们一起进了电梯，我看到她按了四楼，我按了二楼，到了二楼后，我先下了电梯。我们就见过这一面。”
“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发现吗？”
“在电梯里我偷看了她一眼，她低着头好像在想着什么开心的事情，嘴角带着微笑。”
“嗯，谢谢你提供这些信息。”
男孩起身，失落地离开了。
送走了邓轩，顾谨明开始给何默默录口供。
“你好，上次我们见过，想必你们都知道了图书管里发现女尸的事情。”
她点了点头。
“现在，我们有一些问题想要问你。”
何默默坐了下来，双手紧握着
“何默默，八月三号傍晚六点一刻左右你在哪？”
“我就在五楼，在我自己的位子上坐着。”
“娴姨说在一楼的电梯出口见到一个戴着你的胸牌，穿着你们这里的工作服的女孩跟她打招呼，喊她‘娴姨’，可是，她上了电梯，在五楼下了电梯，又看到一个何默默，这个何默默就是你，关于这件事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她睁大眼睛看着顾谨明，顾谨明试图透过那层厚厚的镜片看到那个女孩的眼里此时显露的是什么，可是，他却只看到镜片反射的光。
“我不知道自己的胸牌什么时候被人拿走了，早上我换工作服的时候就找不到了，我想会不会落在家里了，就没在意，想等晚上回去确认下，我也不知道谁偷走了我的胸牌。”
“早上你有没有见到什么人经过你们的更衣室？”
“我们这一层的更衣室就我跟丽姐两人，我发现胸牌不见的时候，丽姐还没有来上班。”
“那你有没有见到什么人进出过你们更衣室？”
“没见到。”她说话跟之前一样，还是那么轻柔。
“以前有发现过胸牌不见的情况吗？”
“有过几次，有一次是我不小心掉在了洗手间，有一次是忘在家里了，还有一次是掉在地上，被同事见到后还我。
“知道你会喊那位清洁阿姨‘娴姐’的人还有谁？”
“这个我也不清楚，我平时也不喜欢跟人接触。有段时间，娴姐是负责打扫五楼的房间，我见她拖地挺辛苦的，每次她拖到我的位子那里时，我都抢着要自己拖，这样一来，就慢慢熟了。后来，她换到去打扫一楼，我们就慢慢见面少了，但是，每次见到她我都会跟她打招呼。”
“你平时偶尔会去七楼吗？或者说最近有到七楼去吗？”
“没有。”
顾谨明看着眼前这个柔弱、内敛的女孩，怎么看都不像一个会去伤害别人的人，。更不用说杀人。但是，通过这么多年的办案经验，他发现，很多时候，越是看起来毫不起眼的人，越是会做出让人意外的事情。因为‘不起眼’就是他们的最好的掩护。
尽管如此，顾谨明还是不愿意去相信这个女孩会跟一个杀人案有关，就像他不敢相信党子舒已经被杀这件事情。
“行，那你先回家吧，我已经问完了。”
接着进来的是负责一楼的图书管里员许佳。
要是不看脸，确实很容易将她们认错。她们都是瘦弱的身材，身高一米五八左右，戴着黑色边框眼睛，没有特别的辨识度。
“你叫许佳对吗？”
“是的。”
“关于你们已经知道的这个案子，我们现在有几个问题要问你，希望你一定要如实作答。”
“我会的，你问吧。”这个女孩一脸轻松的说道。
“八月三号傍晚大约六点一刻的时候，你在哪里？”
“因为是吃晚饭的时间，我在一楼的书架上放书，打算把书放好后去吃晚饭。”
“那你在这段时间有去过别的地方吗？”
“没有，我一直在一楼，要么坐在自己的位子上，要么起来推车、还书。”顾谨明看着她的眼睛，那是毋庸置疑的意思。
“晚饭你在哪里吃的？”
“那天，我自己带了饭，在更衣室的微波炉里热好后，在里面吃的。”
“你是说你没有去过其它的地方？”
“当然没有，不信你可以问我的同事。”
“好的，我会去确认的，你跟五楼的何默默熟吗？”
“她啊，”许佳说到‘她’字时，似乎在说一个陌生人。
“我们虽然在一个地方上班，但平时工作的楼层不一样，见面的机会也不是很多，而且，那女孩不爱说话。”
“你跟娴姨熟吗？”
“谁是娴姨？”她一脸疑惑的看着顾谨明。
“就是你们一楼的一位清洁阿姨。”
顾谨明说完，她皱着眉头，在努力地回想。
“哦，你说的是那位扫地阿姨啊，我有点印象，她每天都要来我们座位旁边拖地，但我们从来没有说过话。”
“好的，我问完了，你可以走了，谢谢你的配合。”
“不客气。”她说完就离开了。
接下来走进来的是跟许佳一起工作的同事周欢颜，一个年龄看起来跟许佳差不多的男孩，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顾谨明简单的介绍后，开始询问。
“八月三号那天傍晚六点一刻左右，你在干什么？”
“因为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我就赶快把读者看完放在桌上的书收了起来，放回书架，打算弄完后，去吃晚饭。”
“你是一个人还是跟许佳一起？”
“跟许佳一起，我们一起还书。”
“那在这之前或你们一起还完书后，她有没有去别的地方。”
“她好像去过一次洗手间。”周欢颜想了想回答。
“你们不会怀疑她吧？”
“不用紧张，我们只是例行询问而已。”
他稍稍松了一口气。
“你怎么记得那么清楚？”顾谨明感觉到他跟许佳的关系不简单。
“其实不瞒你说，我喜欢她。”他说完这句，带着害羞的表情看了一眼顾谨明说：“这个不准说出去啊。”
“放心，这个跟案情没有关系，我们不会说的。”
他放心的点了点头。
“那你还记得她去了多久吗？”
“女孩子去洗手间都很慢，差不多十几分钟吧。”
“你看着她是去了洗手间？”
“那倒没有，我只是看到了她拿了一个卫生棉。”
他说完这句，对这件事似乎感到不好意思。
“行，谢谢你的配合，你可以走了。”
顾谨明接着询问了另外三个女孩。
此时，大志和莹莹在隔壁的房间里对其他员工做口供，员工们也陆续回家了。
图书管里开始慢慢安静了下来，周围也静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