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阿信犹豫了一下,沈嘉佑用眼神示意他直说。
“唐牧之今年34岁。她的丈夫是李胜才,今年40岁。他的丈夫就是最近拆迁案受伤致死的那个。唐牧之十七岁跟了李胜才,十八岁生有一女,起名唐诗。二十岁领证结婚。
李胜才原为本市最大的黑帮青龙帮的小混混,因打架斗殴被拘留过一个月。出来后开了一个皮包公司,开始效益不错,后来被人所骗,再加上经营不善,三年后倒闭。
他本来对唐牧之母女非常好,但染上赌博恶习之后,性情大转,自1991年开始经常打骂他们母女。曾为唐牧之拒绝提供赌资,暴打唐牧之,差点致死。”说到这里,阿信犹豫地看了沈嘉佑一眼,“据称,老板娘本身非常洁身自好,并无任何绯闻传说。只是近一个月来,疑似与某法院高官来往密切。李胜才拒绝拆迁,主要是为了获得更多的拆迁赔偿去偿还因赌博欠下的巨额高利贷。其女唐诗今年十六岁,目前就读于H中学高一(4)班,学习成绩中等,性格内向,有两个好朋友叫宋婕和唐辉。”
沈嘉佑不等阿信继续介绍,摆摆手。“好了。今天放假。你们自行安排。”
“总裁…..”阿信不放心。
沈嘉佑点点头,继续跑起步来。
不知不觉竟然跑到了H中学的老校门。校门的大理石门楣上前任省长的提名在风雨中已经有些微退色。他穿进校门,一路小跑,在人工湖边上的小亭子边看到了头发花白精神矍铄的特级语文老师兼沈嘉佑当年的班主任夏剑书在打太极拳。
“夏老师,您早!”
夏老师缓缓收回拳脚,转身回头,上下打量了一番,惊喜万分,“嘉佑啊!听说你现在是邵氏集团的总裁了。真是有出息了啊。走,赏光上我们家坐坐去。”
“老师,您太客气了。下周末我再带着伊湄登门拜访,您看怎样?”
“好,好,好!你和伊湄结婚了吧?听说你们班谈恋爱的小年青最后修成正果的也就你们俩。早恋啊,基本都是没结果的。那个时候你们可不听啊。”夏老师哈哈的笑了起来。这么多年,他也桃李满天下,功成名就的退休了。
“我们结婚一定请您去喝喜酒。”沈嘉佑一脸的诚恳。这是他最敬佩的老师,学问深厚,为人正直爽朗,经常会在学生的作文和周记上用蝇头小楷写一些鼓励和肯定的话。
“对了,夏老师,您认识一个叫唐诗的女学生吗?”
“哦?你认识她?她就在我班上。听说家里出了点事,请了一个月的假。她呀,成绩在班上30多名。看似很内向,但其实很聪慧敏感,观察力强,阅读面也很广。有些高傲,好像几乎没有什么朋友。作文和周记给人的感觉偏早熟,文笔非常成熟老到,看问题的角度不像是小孩子。可能和家庭有关吧。有点可惜。”夏老师娓娓道来,若有所思地叹了口气。“另外,她的古筝据说弹得特别好。一曲〈广陵散〉慷慨激昂,让人为动容啊!”
“算是认识吧。我先走了,下周末再来拜访。”沈嘉佑心想,她岂止是有些高傲,就是非常傲慢无礼!金庸大师不是说,广陵散,”和平中正,却又清绝幽绝“吗?怎么会慷慨激昂?直到他后来某天真正听到,才发现,原来真是这样!世间很多事情无不是以讹传讹啊~~~
“好,好!我会多多关照唐诗的。”夏老师笑容满面地点点头,其实他原本就对她给予了特别的关怀。但这种关注也特别的小心,很怕一不小心,就伤害了一个敏感少年的心。
沈嘉佑对夏老师挥挥手,慢跑着离开。
老爸,你还满意吗?
经过僻静处的紫荆花园时,紫荆花还没有开,只有一团团金色的迎春花在春风中闪烁摇曳。
他仿佛看到一个骄傲的男孩坐在紫荆花下静静地看古龙小说,突然被一双柔软的手捂住双眼,让他猜她是谁,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猜不对的话,就要被她挠痒痒,还必须忍住不许还手,不许躲闪;但如果猜对了,她就要同样受罚。有一次,两个人瞎胡闹着,羞红着脸轻轻吻了下嘴唇,却整整甜蜜了一个月。
那个时候的感情多单纯的小幸福。可惜,就像这些花朵一样,凋零满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