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离别时分,每到这时,总是分外断人肠。看着依依不舍送到了长亭的王掌柜和众人,傅圣白也是满心的不舍。
“回吧。”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傅圣白狠下心来,对着不舍得王掌柜催促道。
“少爷你在外,可要照顾好自己啊!”王掌柜看着傅圣白满心的不舍和担忧。
“您放心吧,”一旁的木沐挽过傅圣白的肩膀,“我会好好照顾白哥哥的。”木沐对着不放心的王掌柜保证道。
看着和和美美的两人,再看着一旁抱着白狐乖巧的千画,王掌柜这才放心下来。“是啊,有木小姐在,我就放心了,路上小心啊!”王掌柜又再三的叮嘱道。
“我们会的。”木沐扶着傅圣白和千画坐上了马车,自己则是坐在了马车的横栏上,在王掌柜和众人的目光中,赶着马车,踏上了前往金国的道路。
“嗯…”千画抱着白狐,舒服的躺在了马车中央的毛毯上,舒服的像猫儿般打了一个盹。“这个马车布置的可真舒服啊!”千画懒洋洋的称赞道,“傅哥哥你说是不是?”千画抬头望着坐在一旁马车座椅上的傅圣白问道。
“是啊。”傅圣白喃喃的接了一句。千画以为刚刚和王掌柜分别,傅圣白情绪不高。也没放在心上,便自顾自的逗弄起白狐。
看着被风扬起的马车的帘子,那随风翩跹的姿态,就好像是傅圣白漫天飞舞的思绪,找不到可以踏实降落的土地。
这时,傅圣白回想起昨晚的事情,昨天傅圣白独自见了沈康。虽然在昏暗的烛光下,但是傅圣白明显的察觉出沈康瘦了。遭受到这样的事情后的沈康,连一向透漏出玩世不恭的目光,此刻也变得沉稳而深邃。
“你找我何事?”虽然惋惜于管家和沈夫郎的爱情,但是对于沈康,傅圣白还是没什么好感的。
沈康看到傅圣白不耐的表情,淡淡的一笑,说道:“没什么,只是听闻你要走了,前来道别。”
看到沈康真挚的目光,傅圣白倒觉得是自己想的太多了,也软下了语气,真心的说道:“谢谢你了。”
简单的话语后,不知为何两人都沉默了。只有那蜡烛默默地发出亮光,在堂上忽明忽暗。
“你知道吗?我是真心喜欢你的。”片刻后,沈康打断了这沉默。没有去观察傅圣白的表情,沈康如自言自语般接着说道,“我最先注意到你,不是因为你的容貌。而是那天我回到家后,本想探望生病的父亲,却看到你细心为父亲把脉的场景。你温柔的侧面,因为担心微微蹙起的眉宇,紧抿的唇角,让我瞬间不可自拔的爱上了你。这样的温柔,是我所一直奢求的。”
傅圣白抬起头,看着在烛光中仿佛徜徉在甜蜜中的沈康。虽然觉得有些残忍,但还是诚实的说道:“谢谢你的好意,但我已经有心上人了。”
沈康听了这话,并没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只是唇角上的笑意泛着些微微的苦涩。用着低沉的声音说道:“没事,我已经释怀了。父亲临死前把我的身世告诉了我,我这才知道为我舍去生命的管家,才是我的母亲。看到父亲和母亲这样的爱情悲剧,我又怎么忍心拆散你们,让你也承受这样的痛苦呢。”沈康看着眼前亭亭玉立的傅圣白,双眸中透露出无限的暖意。
听到沈康这样说,傅圣白才真正的放下心来,安慰的说道:“谢谢你,你也会找到真正爱你的男子的。”
“那是当然,”沈康俏皮的一笑,洁白的牙齿闪闪发光,“但是,我知道你并没有和那个木沐成亲。”沈康突然话锋一转,尖锐的说道。
“我当然和她成亲了,你胡说什么?”傅圣白看到沈康尖锐的眼神,好像能看穿这个连自己都差点相信的谎话。突然有些不自在,转过身子端起茶盏,轻轻地抿了一口茶水。
“那是因为你的眼神,当你靠近她的时候。你是不自信的,你的眼神甚至流露出害怕被拒绝的神情。这是因为,你对她的爱远远要多于她给你的爱。”沈康的话好像一根尖锐的针,直直的刺入了傅圣白的心口,扒开了傅圣白那自认为,伪装良好的外衣。
接着,沈康站起身来,看着有些失措的傅圣白温柔的说道:“或许,你认为我是在挑拨你们之间的感情。或许,现在的我还是有些不甘心。但是请你相信,我是最希望你幸福的人。如果,未来的你需要一个安身之处,城主府永远为你敞开。”
是的,从回忆中苏醒的傅圣白,看着远处巍峨的高山,心里一阵茫然。
在这场爱情里,傅圣白自己的付出要远远高于木沐。合欢树下的初吻,是傅圣白争取的。共赴金国的旅途,是傅圣白强求的。连这夫妻名分,也是傅圣白自己编造的。可是,木沐从始至终却都没有明确的承诺。或许,傅圣白暗嘲着自己,我原来和俗世的男儿没有什么两样,都是这般的缺乏安全感。而且,望着远处连绵的群山。傅圣白甚至不知道在远方,还有怎样美好的男子,在等待着木沐。
此刻,山间清凉的风慢慢的吹拂了起来,清爽的草木芳香,在这个山道上弥漫开来。就像是傅圣白迷茫的担忧,未知的恐惧,或许还有更多说不出的心情,在层层的叠加。
行到正午,虽说是在山间,但是秋老虎的威力还是不容小觑。担心千画和傅圣白在马车里闷坏,木沐寻了一处小溪旁的空地,停下马车让傅圣白和千画避避暑。
刚坐上马车的千画,还觉得有些新奇。可是,颠簸的山路,异常沉默的傅圣白,早就让活泼爱动的千画受不了了。一听到木沐准许下来,欢快的抱着白狐从马车上滚了下来。
“这个调皮鬼!”看着和白狐一起到小溪旁摸鱼的千画,木沐笑眯眯的说。转身看着一旁有些憔悴的傅圣白,坐在傅圣白的身旁,温柔的说道:“怎么了,是天太热了吗?”
“还好。”傅圣白看着木沐,摇了摇头。
“那怎么那么没有精神?”木沐拿起被冰凉溪水润湿的手帕,轻轻地擦拭着傅圣白光洁的额头。
“可能是饿了吧。”感觉到额头的凉意,看着木沐如花的笑靥,傅圣白胡诌出个理由。
“那我给你拿干粮去吧!”听到傅圣白的请求,木沐放下手帕,向着马车走去。
看着木沐的身影,想着要前往的金国,傅圣白万般不舍得将这样美好的木沐交给别人。爱意的自私好像是无穷无尽的藤蔓,慢慢的束缚着傅圣白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