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我又回来了
等我再睁开眼的时候,发现我根本不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
四周是黑乎乎的一片,光线很暗很暗,我刚睁开眼,周围的一切都看不真切。只感觉这似乎是一间封闭的房间,空间并不是很大,其他的就什么都感觉不出来了。
该死的冬夏,果然被她耍着玩了!我一边在心里咒骂着冬夏,一边挣扎着想爬起身来,这一动才感觉到后脑勺有点疼,也不知道是不是落下来的时候脑袋先着的地。
“你是不是在骂我呢。”一个熟悉的声音悠悠的自身后传来,我折腾到一半的身体僵在了半空,眼睛在一点一点恢复视力,我缓缓回头,果然见到冬夏,正手抬一支蜡烛,一脸好笑的斜靠着墙站在我身后,蜡烛的光线落在她脸上,看上去那么不真实。
我有些恍惚,抬手挣扎着想去摸她的脸,她乐呵呵的把脸凑了过来:“也不知道你摸不摸得到,毕竟姑娘我现在跟鬼魂差不多。”
手指碰到她带着温度的皮肤的那一瞬间,我吊起的一颗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回来了,我真的又回来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哆嗦着收回了手,明明满腹疑问,临到头了却突然不知该从何问起,憋了半天就憋出这么一句话来。
“你之前应该去过校史室了吧?”冬夏却不回答我的问题。
“恩。”我点点头,想起那一天我就觉得不爽,就是因为那天在校史室呆的忘了时间,弄到天黑才出来,然后莫名其妙就晕倒在了图书馆外面,再然后就去到了那个叫做睚眦牢的空间,再然后就经历了那些惊悚而诡异的种种事件。
“这里是校史室的密室。”冬夏冲着我神秘的眨眨眼。
“密室?”我回忆了一下那间除了一本厚的能当武器的校史之外什么都没有的校史室,实在想不通冬夏是怎么从那里找到这间密室的,“我竟然没发现还有这么个神奇的地方。”颇为感慨。
“我也是偶然间进到里面来的,”冬夏摆摆手,“然后就发现,出不去了。”她说的时候,一脸轻松,让我一时没反应过来,还很淡定的“哦”了一声,若无其事的环顾四周,在我发现周遭除了几个顶着天花板的书柜和满柜子的书外什么都没有了的时候,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啊?出不去了!”
“你这是什么反应模式,这么长的反射弧。”此时冬夏正端着一本书,坐在我床前的一个书桌上,就着手中摇曳不定的烛光,正在看一本不知道写着什么的书。
“难道我们要被饿死渴死憋死在这里面?”我从床上一纵跃起,跳到冬夏身侧,“你怎么还能这么淡定的坐在这看书啊!”我一巴掌拍在书页上,“你在这里面困了几天了?”
“不然你让我干吗,在里面寻死腻活啊?”她淡定冷静的推开我杵在书上的手,“我这不是正在找出去的办法嘛,你别着急嘛,来帮帮忙倒是真的。”话毕,从手边的那一摞书里抽出一本递给我,“这些书的某一本里,肯定写着出去的办法。”
“你怎么知道?”我愣愣的从她手里接过书,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就着烛光翻开书。如果这是我们唯一的出路,那么我们确实别无选择了。
“直觉。”冬夏从抽屉了拿出一只蜡烛递给我,冲我眨眨眼,“顺便说一声,我在这里面已经呆了三天了。”
很多时候我虽然觉得冬夏的直觉总是很准,但是现在我还是忍不住很想把手里的这本书扔在她脸上。于是我强迫着自己要冷静:“不吃不喝呆三天,你这是真成鬼魂了么?”
“谁告诉你我是不吃不喝度日的。”她笑得更欢了,从椅子上起来拍拍屁股,紧走几步转过一个书柜,随后我就听见了灌水的声音,不一会儿,就见冬夏手里端着两个以前军用的绿色搪瓷水杯回来了,她将其中一杯递给我,“虽然是自来水,但我想应该喝不死,就凑合着喝了。”说完,喝了一口水,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上,低头拉开其中一个抽屉,“你过来看。”我满脸疑惑的凑过脸去,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满抽屉落了灰的压缩饼干,供两个人吃个半年都绰绰有余了。
“这东西……没过期吧?”我缩回脖子,此刻突然开始膜拜起这个地方来了。
“有吃的就不错了还讲究那么多,”她笑得很是得意,“不过,这些都是从前军队里配备的东西,我估摸着怎么着也能保个十年八年吧。”
“你怎么知道是部队专备的东西?”我问,她像是就知道我会这么问似的,随手拿出一块扔到我面前,我接过来仔细一看,上面确实写着八四三部队专用,除此之外,就是满身的灰,看这样子,这些东西被放在这里,怎么着也得有个三五年了吧,这地方,还真是奇怪的很,备水备粮且藏得如此隐秘,果然是很不正常啊。
我翻了两页书,看着看着就觉得不对:“哎,不对啊,这里这么多书,我们的找到何年何月才能找出出去的办法啊!”
“这里书虽然多,但总类分的也很细,我们只用找关于校史室建设的书籍就好了,肯定能找到的。”冬夏胸有成竹,始终没有抬头看我。
“关于校史室建设的书籍有很多么?这么个地方居然用了大量的书籍来记载?”我不解。
“不是,有些书是用来欲盖弥彰的,比如这本。”她将手里翻了一半的书对我扬了扬,然后推到一边,重新拿了一本来看。我把她推开的那本书拿过来看了两眼,一看之下就明白她的意思了。那些书上写着的,都是些关于学校建设的东西,虽然很多,但都没用。
我之所以说它没用,是因为,这些东西,都是能拿出来见人的东西。而像这种密室存在,是属于高级别秘密,自然不会出现在这种能拿出来给别人看得书上。现下我不得不佩服冬夏的睿智了。
坐着看了一下午的书(根据手表判断的时间),我觉得无聊得紧,本来我就对建筑学的东西没兴趣,这还大本大本的非要仔细去看否则就辨别不出来是有用的还是没用的。我正无聊着想找个借口休息一会儿,就听见自己的肚子识趣的叫唤了起来。冬夏一听就乐了,放下手里的书,打开抽屉拿出两块儿压缩饼干,扔一块给我:“先吃晚饭吧,吃完了才有力气工作不是。”我如蒙大赦,把手里的书一丢,抱着压缩饼干就着水就啃了起来。
“哎,对了,冬夏,你之前跟我隔空对话的时候,怎么说到后来突然就断了?”我歪着脑袋想了想,“莫非是信号不好?”
“噗——”冬夏一口水就喷了出来,“你以为那是中国移动啊还信号不好!”顿了顿,“我也不知道后来是怎么回事,说着说着就发现你那边没了反应,之后再怎么喊都没有回音,我还以为你那边出了什么事呢,吓得我紧张的不行。”
听到她说紧张,我就觉得一阵感动,想了想,我又问道:“那你是怎么发现可以和我对话的?”
“其实我也就是侥幸的一试,我也没想到竟然被我瞎猫碰上了死耗子。”她拉开最上面的那个抽屉,从里面抽出一本书来放在我面前,我低头一看,呵,这不是那本比辞海还厚的除了可以砸死人外没什么大作用的校史吗。
“你看得懂?”我哑然。冬夏没说话,拿起那本书对我说:“抬着。”然后从桌上端起蜡烛,将蜡烛举到离书页只有一个指节的距离才停下来,我没想到她竟然要烧书,开口喊道:“别啊,看不懂也别烧书啊,冲动是魔鬼!”一边喊一边准备把书往后撤。
“别动!”冬夏轻喝一声,我就吓得不敢动了,生怕一不下心自个儿把书推到火上去。
片刻之后,我发现校史发生了变化。那些黄的发黑的纸张渐渐变成了灰白色,像是退了一层皮一般。上面那些乱七八糟的文字渐渐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幅幅的模糊的画面。冬夏放下蜡烛,对我道:“你仔细看看。”我举过书来一看,靠,这画上画的,不正是我吗!在往前翻一页,果然如我所料是谢离,往后翻一页,就看到了百里熟悉的面孔。
“百里也消失了?”大惊之下,我大概猜出了这本书上的被容,虽然仍不知道它是做什么用的,但这书上的内容,一定和这些一个接一个消失掉的人有关系。
“恩,有些日子了。”冬夏叹了口气,“你还发现什么没有?”我低头仔细看了看,突然发现,画着我的这一页,纸张颜色明显不同于其他页,我的这一页是纯白色看上去很新,而画着谢离和百里她们的那些纸张,则已经灰的如同放了几十年一般陈旧。
“这是怎么回事?”我愣愣道。
“我也不清楚,那时翻出的时候不小心让它靠近了蜡烛,这才发现了里面的秘密,之后发现你的图像竟然会动,于是我就对着书本喊话,其实也只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没想到你竟然能听到,想来真是太幸运了。”冬夏说话时眼神很平静,我突然觉得,这些时日她似乎经历了很多事情,这些事情让她现在不论面对什么情况,都已经在没有什么大的情绪反应了。
她究竟,经历了些什么让她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