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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奇石

入夜时分,赶了半天山路的柳沐来到了蟠龙河边的密林,找了个木桩坐下,尔后打开腰间的水囊,喝了几大口水。

“再有两日,就能离开这云州山脉了。”柳沐暗道。

对于将来的生活,他早有计划,当然首先他要离开云州山脉。

今晚的月亮很圆,深秋的夜里空气极好。

柳沐耸着鼻子畅快的呼吸了一大口新鲜的空气,然后从怀里摸出了那个小盒子。

打开盒子,柳沐轻轻的用手拈起了里面的东西来。

对于这块小小的石头,他心绪复杂。

当年一个夜晚,小塬村天降流星,尔后在那块碎成齑粉的陨石中现出了这么一个东西。当时,整个小塬村为之轰动,只不过那时的柳沐才十余岁,还懵懵懂懂,丝毫不以为意。

后来,在渔村几个长辈的呼吁下,这块奇异的天外之石一下就成了整个渔村的圣物,被供奉在渔村的祠堂里。

原因很简单,这是天外之石,自然要慎重对待,即使这只是块没有丝毫异处的小石头。村民们之所以将它奉之为神明,更多的只是对上天的敬畏而已。

然而,便就是这块小小的石头却最终成了整个小塬村覆灭的导火索。残忍的孟炙在偶然得知了小塬村有一块得自天外的奇石后,以为它是什么绝世宝贝,心生贪意,在一次下山抢掠的过程中,顺便劫了小塬村,将整个渔村村民屠戮殆尽,然后带着石头走了。

回寨后,孟炙却也曾仔细研究过这个小石头,却毫无头绪,故而就一直收在身边。

柳沐将小石头拿到了眼前,细细的看了起来。

小石头黑白分明,约有一指大小,第一眼看上去,感觉很精致。

石头触手一片温润,黑白两色在中间交汇,感觉浑然一体。周身印着几个符文,符文的形状很怪异,但偏偏给人一种看起来很和谐、很舒服的感觉,仔细一看,却又瞧不出个所以然来;整个石头上面的符文或凸或凹,倒像是镌刻在上面一般。

用手掂了掂它的份量,很沉,倒不是石头,因为石头根本不会这么沉,而且,更没有普通金属那种冰凉的感觉,反倒给人一种温温的感觉。

似石非石,似玉非玉,似金非金,着实奇怪!

“怪不得孟炙一直舍不得丢了你,原来你的确有些奇异。”当柳沐仔细观察了一番小石头后,却发现这个小石头的确有些奇异,这也很好解释了为何孟炙虽然未曾看透小石,却始终不曾丢掉它的原因。

“天外之石...”

柳沐把玩着小石头,嘴中念叨着。

当年,这块小石头随陨石而来,而他那时只是懵懂孩童,脑子里根本没有这些概念。等他懂事了,想仔细去看看时,小石头又成了渔村的圣物,轻易触碰不得。如此,现如今倒是他第一次真真正正观察这块来自天外的小石头。

“也许,这只是一块简简单单的天外之石吧。”

柳沐把玩了片刻后,也没什么发现,故而自嘲道。

边说着,他手上不自觉的加力,只是下意识的攥紧。

陡然,他感到手心一轻,竟让他攥了个空。

黑白石头竟然……竟然,诡异的不见了,就在他的手心中,就这么凭空消失了。

柳沐吓一跳,不自觉的瞪大了双眼。

“见鬼了么?”他心中一阵震荡,长这么大,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这么诡异的事情。

手中的东西凭空消失,就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但是他可是万分确定,石头明明一直握在手里啊。

他开始翻来覆去的找起来,一番折腾后,最终一无所获。

半晌后,柳沐冷静了下来。

“难道这个小石真的有什么玄机不成?”

他皱着眉头自语道。

就在这时,一道寒光闪过,打断了柳沐的沉思。

“咦,那不是木狮寨的孙罴吗?他在这干嘛?”寒光乃是钢刀折射而成。柳沐一矮身子,后退伏到了灌木丛中,细细一看,看到一个面相凶恶的中年大汉骑着马,隐在林中。

木狮寨是云中山脉七路山寨中的另一寨,势力不及猛虎寨,但也相去不远,寨中的大当家潘鲸和二当家孙罴,柳沐都认识。

“他们是在埋伏!”看到孙罴后,柳沐又细细观看了一下四周,才发现密林中少说也埋伏了数十人人,看来是木狮寨全体出动,准备在此干上一票了。

柳沐可没有跳出来和他们叙旧的意思。不过现在也不是再赶路的好时候,他索性将身形完全伏在灌木丛中,准备等他们做完“生意”再继续走路。

“大当家,看样子再有半个时辰,武威镖局就要到了。”由于柳沐处在下风头,再加上他注意力十分集中,孙罴对他身旁潘鲸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全部落到了他的耳中。

“让兄弟们打起精神,谁敢泄露了一点踪迹,家法伺候!”潘鲸一看就是做惯了这种营生,经验极为丰富!

“兄弟晓得!”孙罴嘿嘿一笑。

月上中天,整个蟠龙河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静谧和安详。

月光很亮,不怎么柔和,除了木狮寨人马藏身的密林中因树木茂盛而十分黑暗外,河两边的滩涂亮堂堂的,几乎是一览无余。

“来了。”孙罴突然小声的说道。

柳沐也抬起头,看向了前方的河滩。

在月色的映照下,远远的,就见一列车队不急不缓的赶来,行在前面的两个骑马汉子个个手持一面大旗。右首旗上黄色丝线绣着一头张牙舞爪、神态威猛的雄狮,旗子随风招展,显得雄狮更奕奕若生。雄狮头顶有一对黑丝线绣的蝙蝠展翅飞翔。左首旗上绣着“武威镖局”四个黑字,银钩铁划,刚劲非凡。

马队中间是三辆马车,除了一辆上面绑着三个大木箱子外,其他两辆马车都是黑厢裹金的豪华马车,应该是镖局上层人士乘坐的。

“大当家,动手吗?”柳沐清晰的听到了孙罴的请示。

“动手吧!让兄弟们迂回包抄,以最快速度结束战斗。”潘鲸面皮一紧,吩咐道。

“是!!兄弟们,给老子杀呀!”

孙罴骤然一声大喝,一马当先的从密林中骑马跃出,直奔福威镖局而去。

“杀!!!”将近余人马叫嚣着,挥舞着各色兵器杀气腾腾的冲将出去。

武威镖局骤遇偷袭,起先一阵慌乱,不过毕竟是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了多年的镖局,在经历了起初的混乱之后,就各自结成防御阵型,互相呼应的抵御着攻击。

孙罴的武艺,柳沐曾见识过一次,虽然不算高手,但也可堪一看,木狮寨二当家的位子让他做也是实至名归。

只见他一根狼牙棒舞的是虎虎生风,所向披靡。在孙罴的带领下,木狮寨的人正逐步蚕食着武威镖局的防御圈,武威镖局的镖师也在逐渐减少着。

“仙师大人,这帮马匪实力太过强悍,我们镖局马上就要抵抗不住了,在下恳请仙师大人能施以援手。”满身是血的武教头在最关键时刻却脱离了战斗,赶到了最后一辆马车前,并态度恭敬的朝着马车方向说些什么。

一直在灌木丛中暗暗观望的柳沐看到这一幕有些惊讶。

“难道马车里面还有什么高手不成?”柳沐心中暗想到。

“看来这一次潘鲸踢倒铁板,碰到硬茬了。”柳沐有些幸灾乐祸的想到。

“王仙师,武教头他们就快要抵抗不住了,您还是帮帮他们吧。”马车中,一个全身华服的少女对身前的一位碧袍中年男子苦苦哀求道。

“我只负责你和你表兄的安全。至于外面那些人,死绝了又与我有何干系?”碧袍中年男子名叫王明炎,他连眼都没睁,就不阴不阳的应道。

“表妹,王仙师是何等人物,又怎能为这些凡夫俗子出手?”马车中另一个身着华服,面容俊美的少年插话道。

“表哥,你这是什么话?”很显然,少女不认同少年的话。

“你不用再言,我是不会出手的。我们有我们的规矩,不得参与凡人之间争斗,我只会保得你俩安全。”王明炎见华服少女还要说些什么,出言打断了她的话。

少女见此人如此冷漠,而他的表哥又在旁边帮腔,心中一片凄然,听着车外一声声惨叫,心中好似刀绞。

马车外的武教头也清楚的听到了车内的谈话,见求救无望,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之色,甚至都有冲进去剁了他们的冲动,但最终还是忍住了,一咬牙,又挥着长剑决绝的加入了战团。

虽然武教头武功高强,木狮寨少有人能与之匹敌,奈何木狮寨实在人多势众,又兼有马上优势,他拼尽全力最终也只落得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这让一直将注意力集中在最后一辆马车山的柳沐有些意外。

“难道我猜测有错,马车里根本没有什么高手坐阵?”柳沐暗暗寻思道。

心念至此,柳沐又抬起头,看着潘鲸慢慢策马从林中走了过去。

“大当家的,总共三十八个人,全部都解决了。”屠尽镖师,眼见收获在即,孙罴十分兴奋,嗷嗷吼道。

潘鲸赞许的点了点头。

“兄弟们,打扫战场!”孙罴高呼一声。

众人呼啸着卸下了三个大木箱子,打开一看,满满的都是雪花银!

“这么多!”伏在灌木丛中的柳沐见此一幕,也是大吃一惊。

“不知这武威镖局压的是什么镖,如此多的银子,怎么也不多派些镖师护着?”柳沐暗暗对武威镖局有些同情了。

不过也仅仅只是有些同情,三年中他早已看惯了世态炎凉,尝尽了人世心酸,绝对不会为此痛心疾首的。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在匪窝中摸爬滚打这么些年的柳沐深得其中三味。

眼见着木狮寨一票人拉车的拉车,打扫战场的打扫战场,柳沐直等着他们赶紧走人好让他赶路时,意外的情况却发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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