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社大楼的第九层不同于其他楼层,有一块露天阳台紧连着第九层的楼梯口,只要走到九层楼梯间然后向右拐,越过一道通风管,就可以来到所谓的“九层楼梯口”。以往在午休空闲的时候,叶嘉禾总是喜欢拉上火柴一同来到这里,听他搜集来的最新八卦,即便有的时候两人并不说话,只是安静的发呆听歌。
而此时,叶嘉禾却独自一人站在这里。
正值晌午,太阳光九十度直射下来,相比办公室内舒适的冷气露天阳台显得异常闷热。一股热风迎面吹来,叶嘉禾眯起眼,烦躁的拨了拨脸颊旁的碎发。
右袖口刺着金色斓字的神秘长裙,定为悬案被搁置的荆山园离奇事件,随之接踵而来的七号公路惨案以及赵警官的被袭致残。而时隔十四年后,先是沈洁的丈夫即金泰集团前财务王伟峰被尖刀直刺心脏,而姚瑜琴的丈夫邵志强则是深夜在自家住处惨被一刀封喉,随后李玲的儿子汪磊莫名的出现在了裴培的婚礼上并离奇遇刺身亡!
正当自己被各种交错相织的疑问搞的晕头转向时,那些一度使云城警方陷入僵局的案件,却随着石雷雷爆炸死亡事件的发生而告破。
凶杀事件背后的真相,远不止想象中的那么简单!叶嘉禾沮丧的蹙起眉头,她感觉到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嗨!原来你真的在这里啊!”
叶嘉禾转过身,面向火柴,“内什么,你可千万别说,这是因为咱俩心有灵犀,心心相印,所以你才能找到的我!不然我可不能保证,我不会当着你的面,把中午刚吃进肚子里的饭给呕出来的!”
“啧啧啧,不愧是我们聚焦时报独一无二,神勇无畏,思维敏捷,智慧与美貌并存的侦探叶嘉禾小姐!竟然连我接下去想要说的话,都能够准确无误的猜到!”火柴看着叶嘉禾很贱的耸了耸肩,叶嘉禾却向他投来了一记白眼。
“别神神叨叨,磨磨唧唧的,有什么事,你就快说!”叶嘉禾故作生气的低头看了眼手表,“还有二十七分钟午休结束!另外,接下来我还要赶着完成一份报告,所以呢,我可没有太多的时间跟你在这里闲扯。”
“呃,我是想说。。。。。。我好像查到了点什么!”火柴嘴角轻扬,得意的反手靠向护栏,脸上露出少有的笃定神情。
“哦?”叶嘉禾瞪大眼睛。
火柴干咳了两声,提示道,“就是昨天晚上,你打电话来,吩咐我办的事情啊。天哪!你不会是因为上次爆炸出院后。。。。。。得了什么失忆症了吧?”
“我呸!失忆症??火柴!你这是在诅咒我么!”叶嘉禾抬手捏了一下火柴的脸颊,“你少唬我!是我吩咐你去查关于鱼骨胸针海报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我是在感叹你查事的速度!!!我原以为是要等上个两三天,没想到仅仅过了一个晚上,你就说已经找到了!厉害!”
“喏!这是我查到的一些资料!”火柴先是委屈的瘪了瘪嘴,然后像是变戏法一样,笑着从背后拿出一个A4纸大小的文件袋,“我还是那句话,你千万不要太感动!身为你的搭档这是我份内应该做的!嘿嘿,但如果你真的忍不住,还是可以适当的表扬一下我的!”
“哇,让我先看看。但愿里面的资料能派上用场。”叶嘉禾一时激动的再次捏了捏火柴的脸颊。
“干嘛!你这是干嘛!我都说过多少次了,别动不动就捏我的脸。人家可是男子汉的好不好!”火柴讪讪的后退了一步,然后将藏在背后的文件袋递出。
叶嘉禾低下头,打开文件袋,一目十行的快速浏览起了资料内容。
一阵静默。
在仔细看过关于这部鱼骨胸针旧电影的资料内容后,叶嘉禾深吸一口气,把资料纸重新放回到了文件袋中。她侧身靠着防护栏,两手分别用力按住脑袋两端的太阳穴,试图理清脑中混乱的思绪——石雷雷是无辜的,真凶另有他人!
“这些东西,一般人可找不着!怎么样,看后还满意吧?”火柴歪了歪脑袋,“不过话说回来,你还没有跟我解释调查这些陈年旧事的原因呢?”
隔着安全护栏,俯下身,可以清晰的看见楼下的富力广场,叶嘉禾望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她忽然想起了那张镶在桃木相框里的老照片,在那面略带褶皱的红色幕布前,七人的嘴角微微上扬,她们并肩站成一排,穿着相同的衣服——刺着金色‘斓’字的蓝色丝绒裙。
“人一旦死后接近24小时,再柔软的身体也会变的僵直,遍及全身的尸斑开始变的不再移位,角膜更是浑浊不清。”叶嘉禾目不转睛的看向前方,好似自言自语般的喃喃道,“死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刻意躲避太阳,隐忍着无限恐惧生活在黑夜里的人。”
“嗯?我怎么越听越晕乎啊!”火柴好奇的顺着叶嘉禾的视线望去,除了匆匆过往的行人之外,他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火柴,你还记得那晚,我从邵志强家中拿走的那个桃木相框吗?就是那张七个女人的合影照。”叶嘉禾转过头,视线重新落回到了火柴的脸上。
“当然记得!像私闯民宅这种丧尽天良的事情,我怎么可能会忘记!”火柴有些夸张的露出一副惊恐后怕的表情。
“照片里的七人,除去十四年前池氏两姐妹的离奇死亡,还剩下五个人,分别是沈洁,李玲,袁梦婷,徐晴以及我的母亲南湘萍。她们之间的关系并不亲密,可以说是有些疏远!”
“嗯。”火柴点点头,“不过,这些事情,我之前就有听你提起过啊!”
“你先别急,听我继续说下去。7月20日的凉亭凶杀案,7月20日花溪公寓命案,以及同月29日裴培婚礼上汪磊的意外死亡,这几起凶案看似都是独立的个体,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叶嘉禾说。
“啊!听你这么一说,我感觉有点明白了。”火柴眼珠子一转,若有所思的抬起手背擦着下唇,“先是沈洁的丈夫即金泰集团前财务王伟峰被尖刀直刺心脏,而姚瑜琴的丈夫邵志强则是深夜在自家住处惨被一刀封喉,随后李玲的儿子汪磊莫名的出现在了裴培的婚礼上并离奇遇刺身亡!而沈洁,姚瑜琴,李玲这三个人不正是——”
“bingo!”叶嘉禾打了一个响指,“这几起凶案的死者,实质上都跟那张七人合影照有关。”
“但是。。。。。。警方不是已经完全掌握了石雷雷就是嫌疑人的有力罪证了吗?若真按你所说的,那凶手到底是用了何种方法,使得警方轻而易举的就“侦破”了这几起案件的呢?”火柴一脸不解的伸长脖子。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所在!凶手利用了石雷雷掩盖了他杀人的罪行,并且模糊了警方调查的方向。”
“不过,你是什么时候——”
“八月四日,你去医院看望我的那天。”叶嘉禾笑着解释道。
“哦唔。。。。。。当得知警方确定了石雷雷的嫌疑人身份后你就预感到内有隐情,于是决定继续调查下去直到找到案件真凶,所以你昨晚打电话过来,让我搜集了旧电影鱼骨胸针的相关资料。”火柴摩挲着下巴,恍然大悟道。
“应该,快了。”叶嘉禾不安的蹙起眉头。
“什么?”火柴瞪大眼睛。
“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他的杀人计划绝不会因替罪羊石雷雷的出现而终止,我想。。。。。。他很快就会。。。。。。对剩下的那两个人采取行动的。”
“你的意思是,袁梦婷和南湘萍她们也会——”火柴似乎联想到了什么,连忙捂住嘴,不敢继续说下去。
叶嘉禾用力握紧防护栏,出神的望向富力广场中央的喷泉池,低语道。
“没错,其中包括了我的母亲——南湘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