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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知夏

如果忧伤太重,承诺是否太轻?记忆的碎片沾满远古的印记,行走在那样的时光,拥有温情如花气袭人,更知春暖!

梅破知春,风暖知夏,如果风可以渡苍,许下的相惜如何突破时光的遥,把相惜期待成阑珊夜鲜红的霞帔。半生烟火笼罩着俗世的苍凉,黄沙碧野,隐藏一世孤独。

走在五月,早春的尘埃早已落定,不能替代的记忆无法用现实强行更改一条心路。你笑了,眼角细细的鱼尾纹扬起忧伤的明媚,如夏花盛茂的热烈,把春寒无声的驱赶。那一天,眼角滑落的惊喜带着久已的梦幻成真,陪一个铮铮诺言落地有声,从此把多年的期待用痴执诠释今天的结果。把天涯变成咫尺,把沙漠看成绿洲,所有的荒蛮描摹成许诺的葳蕤,不再是冬月的寒凉。

相知的爱情中很多人都不是少年的憧憬,没有青梅,没有竹马。词笺里的瓶梅寂寞无主,梦里佳期只是苦守的孤窗。而泛黄的照片,只是留照时定格的笑靥吗?我越过尘镜里模糊的光年,在你的夏日里去兑现那时的诺言;生如夏花,死如秋叶。

相知恨晚,而相惜却漫长,云影相互留在眸中走过春花冬雪,誓言拈在指间。在每一封家书里不敢轻易地落墨,总怕一份微离的叹息难以负担。当你的素颜染了三月桃红,花期未了的春痕依旧渲染成唇彩的鲜艳,那一刻,我面对着彼此的年轮,互不相负。

相惜,不相欺,清明的雨留下你婉转的吟唱,我把它当成绕梁的佛音,用一生的虔诚去咏颂。三月,送别的长亭夕阳向晚,火红的霞光悬挂在盈盈的目光之中,归来去兮,反反复复的告别在无法言说的懂得里随意成章,等待雨霁后的天空晴朗,看伊人红装,晨光如蓝。

可是,我终究不敢把所有的美好视作春天的模样,三月的杏花,五月的玫瑰,随六月的夜来香带着逼人的香气暗藏着奇妙的蛊惑。远方那一双明目如盏,照亮归乡的路途。离家时未尽的誓言在梦的留白处等你着色。太多呢喃的呼唤,不回应,又何妨!当春色消退,夏日就此漫长。

用烟雨做伴,尘烟缥缈处,一把玲珑伞轻巧如画。三尺思绪在时光里摇摆,那场雨,却不再倾盆。沿着伞沿滴落的思念,支撑着无法放下的沉重,打落了心尘。

知夏,不知心,在那个八月西出阳关,却寻找不到消失的楼兰,纳兰叹;人生若只如初见,若初见,又何以是难舍的作别。那个渡口真的是我望眼欲穿的沧海吗?这样仓皇的心境就此在夏日里温然,你不弃,我不敢相忘。

多年后,你红袖相招,一生经历苦难也毫不畏惧,但大彻不能大悟,倾城貌,也不是谋爱的首要。只记得你的好,把相许的默契演绎成文字的纵容。如果,未来的路是一厢情愿的跋涉,我的夏日却因你阳光般的灿烂而晴朗。行于尘间,却不乏于坎途,一抹晶莹与透亮在重逢的眼眸中保留着初识的悠然和澄澈,方寸之间,亦是朝阳。

只羡流云沐长风,左手彼岸,右手天涯。当忧伤成为一种病,只能在没有病入膏肓的时候用快乐治疗。捋顺四月的一切,整理五月的思绪,大湖落日里看夕阳西沉,在铮铮誓言里执守一份生死相许的诺言。把过去的忧郁在懂得里开怀,所有的爱都会遵循那份心灵的指引。如果,今生都是注定的漂泊,那么从现在起,我便把一切都交付给未来的风雨。其中,有你的幸福,而痛苦却与你无关!

杜撰在文字里的故事,永远是故事,唯一可以触摸的是心情。当风儿吹散了阴霾,几十年生命里纠结的愁绪,在一次偶然的阅读中豁然明白。原来,有些情绪受着环境的影响,甚至会在那一本本泛黄的词笺里激昂。生活就像一个表演魔术的舞台,眼花缭乱的令人好奇,谁无意用一双手揭开了幕后隐藏的道具,相视一笑后,就此无言。

那年去新疆,穿越塔克拉玛干,沿着塔里木河一直的向南。黄沙万里,血色残阳,旷古的荒凉如我西行的心境。辞职后,我在那个十月走向南疆,夜晚,库车的灯火在眼前只是一瞬,那时,我只想在还算年轻的土壤里种植新的希望……

当我再回到眼前,细细筛选记忆的点滴,挥刀斩愁,剪除缠绕在躯体上那些烦恼的枝蔓。再次远行的时候,竟有了重整河山的气概,光影摇曳的静夜,有些过往确实不值一谈。

从戎里的报国志,都成了一场遗憾,整装待发的雄心,最终也没有随身影踏上南下的军列,从那时起,我一夜之间感觉失去了从军的意义。当初哭闹着辍学参军,只为《高山下的花环》里一腔热血的迸发吗?“位卑未敢忘忧国”的那句名言,一直留在日记的首页,直到复员后,所有的棱角,却被生活慢慢地磨平。

反思之后,曾经的心动只为一个人保留,五月的心情可以不计,一场流年,只是一部没有上演的连续剧。我在生活中去修改后来的剧本,去酝酿可以感动生命的情节。当你一语惊醒梦中人,再看看走过的路,青山依旧,谁知夕阳几度。

是我愚蠢还是迟钝,那些可解又不可解的表象如今已经无须再解。更不必像那个舞台下看魔术的孩子,执拗地用无知的手去掀开表演者的内幕,直到被赶下舞台……

有些人终究会出局的,梦的惊蛰,在春风后清明,谷雨后,我越过了心坎上最后一道梁。手中的那把伞在雨落之后开合,夏季,蒸发了一季的潮湿。我想的不是一个人,而是那个身形如竹的苍身在生命的拔节里会怎样的长成,陪你站成一世的风景。

思绪很凌乱,怎么会想起脱下军装的那一刻呢?怎么又可以想起你挥别时流泪的样子。相逢意味着离别,即使有不能承受之重,你告诉我无论过了多久,都还会保留许诺时的一腔热血。多少个立夏过去了,今年的阳光下,我可不可以在那片竹林里采伐你亲手栽植的苍翠,横渡苍溪。

灯光迷离,透过竹帘的月光也有点支离破碎,斑斑点点地照在身上。索性关了灯,去酝酿今后的笑声是否还能有曾经的豪爽,敲击着键盘,记录纷杂的心绪,一起收进我即将背负的行囊。

我在想,这个夏天还是会像去年那样的火热吗?一路走过的风景在眼底已经留痕。生命的实质尽管有幸福和痛苦的碰撞,那些轻烟绕梦的小资情调只是无忧年少里独自的浪漫。当无情的现实用近乎悲壮的锋利切割着臆想里的虚无,能守住的还是心灵的道场。站在西峰下我们约定同行的山路,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我自虔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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