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九时,所有警察总署大楼的行政人员和非值班人员都上班了。我一个人走到洗手间将自己打扮得稍微精神点,调整黑色领带的位置并用电动剃须刀把脸上的胡茬收拾了一下,然后洗了个冷水脸,穿上警察的西服式外套。
昨天的蹲点行动刚结束,今天早上又接到同事的电话,说是逮捕到别墅里杀害一男一女的嫌疑犯,让我赶紧回所里。
我看着同事给我递过来的文档资料和检测报告:“嗯……这证据都有了,接下来就是审讯犯人的工作了。”
“所以接下来就交给你了。”
透过审讯室的单向玻璃,一个肤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的男人正在坐里面。我朝同事点了点头,走进了审讯室。
走近后我才注意到,这个所谓的嫌疑犯竟然是我的高中同学。
即便惊讶我依旧面不改色地亮出了我的警察证:“大术。”
“我知道。”
我此时内心复杂得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点点头。
据嫌疑犯井田所述他是与爱人来到朋友家聚会。另外一名被同事拘留的女人是与井田同行的。
在我摆出有力的证据后,井田松了口,他默认自己杀害了那名女性,但在我反复试探之后他仍坚持另一名被害人的死与他无关。
我并不相信他,时隔多年,井田的落拓不羁终究还是害他堕入了深渊。
我收拾好资料已经迈步,身后的井田突然喊住我,说若是我答应他的条件他就把知道的告诉我。我心中不免觉得好笑,条件?一个嫌疑犯跟我谈条件?
有意思。
老实说,当井田说出他的条件时我还挺诧异的。他的条件是“保证女死者的肉体的完好,以及用他的财产为死者举办葬礼”,井田确实了解我。我几乎不可能拒绝。
但尸体……这种他杀案几乎逃不过解剖这一步骤,但井田既然已经承认是他所为,说不定可以跟法医商量一下。
既然如此,让井田交代一下详细的作案过程,赶紧将案件解决吧。
可是井田口中所谓的真相却让我大失所望。他除了说身不由己,记不清楚诸如此类之外再无提供更多信息。
我甚至怀疑他是否在糊弄我,但转念一想又觉得实在没有必要。
既然过程描述不清,那么,“在那之后还做了些什么?”
他的回答更加出乎我的意料,“晕了过去”,我的天呐,哪个凶手会在杀了人以后就晕了过去。但我马上注意到井田说的“高血糖发作”,我打量着他:“你,高血糖?”
“是。”这个字说得很用力。
我翻开其中的一份文档,指着那行文字:“所以这个,是属于你的?”
他却很坚决地否定了。
奇怪,既然不是井田的,为什么女死者床头柜有这种药剂。莫非,“被害人也有高血糖?”
井田再次否定。
那就奇怪了。见得不到合理的解释,我便再询问井田为什么如此肯定现场的裑躰旔不是他的。
他从外套内侧口袋里拿出一个棕色瓶体,我对比现场的照片后发现,确实,这两瓶裑躰旔不仅包装相同,连规格也没差。但这并不能证明什么,这种药即便多备几份也不足为奇。
但听完我的推论后,井田显得急躁不安,他开始不肯配合我的工作,质问我为什么问这么多毫无意义的事。
我随口搪塞了几句。
目前这个案子实在有太多疑点,就连嫌疑犯都交代不清作案的过程,太奇怪了。
我离开了审讯室,对同事说:“向法医那边说请他尽快解剖分析两位死者,还有向上级汇报请加派人手勘查现场,这件案子,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