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后来,所有党人的子女后代全都被打入了贱籍,被赶出了京城。”
“奴家被官府卖给了平江府的烟雨阁,一直到了现在。”语寒的幸福之色彻彻底底地消失了,只留下的是,不甘和屈辱。
虽然她只是个清倌儿,但是身在那种烟柳是非之地,少不得听了许多污言秽语,见了不少肮脏龌龊。
本来她是应该做一个官宦人家的小姐,整日在家里做作女红,读读诗书,却被卖入了青楼,整日唱曲弹琴以取悦那些满脑肥肠的达官贵人。
她曾经向母亲说的要等来一个骑着高头大马的状元郎来迎娶她,却等来了朱勔这个始乱终弃已成习惯的花花太岁。
窗外的风拂过窗棂,红烛跳动,在床帘上映出了两人的影子。
“对不起。”沉默很久的赵楷突然开口道,本来赵楷也没打算就此把语寒这个大美人收入彀中,只是在那种情况下,面对朱勔那张胖脸,一种莫名其妙的冲动直涌而上,也许这是他来到大宋最不理智的一天。
而语寒瞪大了眸子,眼中透出的是不可思议,在这种讲究上下尊卑的时代,别说是一个皇子对待一个民间的清倌儿,就算是一般的夫妻之间,丈夫也不会对妻子有多客气的。
“本王唐突了,语寒姑娘放心,本王绝不逾越。”赵楷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道德上的卫道士,至于什么柳下惠之类的人也是对其嗤之以鼻。
但是,面对这个哭得梨花带雨的苦命仙子,赵楷实在不想在朱勔这充满了污秽与铜臭的府上,有所亵渎。
是,他是喜欢语寒,但是用一种下三滥的手段得到的人,却也只是躯壳而已。
“殿下不必如此,奴家认得世景,还请殿下以后多多怜惜奴家便是。”语寒说完,泪花未尽的脸蛋上,浮现了一抹醉人的红晕。
赵楷看得痴了,“你果真愿意?”
“愿意。”说完之后,语寒默默低着头,不再言语。
赵楷凑向前去,靠近语寒的朱唇,就已经闻到了一阵少女的幽香袭入了口鼻,让赵楷有些迷醉。
语寒感觉到赵楷俯身探了下来
鼻息暖暖得喷到了她的脸上,脸蛋通红。
然后是两片温厚的唇,湿热、滑润。
这两张嘴唇却是开始压了下来,语寒有点慌张,紧紧的闭住眼睛,一点也不敢睁开,感觉着嘴上那波荡开的温热。
男人那种粗重的气息袭击了她的嘴唇,一种别样的感受开始从心扉升起。
赵楷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双手开始搭上语寒的秀肩,语寒紧张起来,有些娇喘。
赵楷悄悄睁开眼睛,看着语寒紧闭着的双眼,弯弯的睫毛,清丽的脸蛋,感受到舌尖传来的一丝冰凉和情迷。
赵楷修长的手指开始往下移动,语寒却感觉到自己都要化了。
罗衫轻解,语寒只剩下一件肚兜,胴体已大半露在外。白皙无暇的肌肤如同上好的羊脂玉般发出醉人的光采。
红烛燃烧的噼啪声,更是为这意境增添了别样的情趣。
赵楷的手拂过语寒脸颊,修长的脖颈,绝美的锁骨……
突然,赵楷的手停止了下滑,嗤笑一声,“罢了。”
然后就在语寒一种奇异、不理解的眼神中站了起来,看着床边坐着的玉人。
“语寒,自今天起,本王已经承认你是本王的王妃。”赵楷眼神清明地说,“但是,本王喜欢你,却不是现在。”
“虽然你嘴中说一切由本王,可是本王知道你心中多有不愿,你对你娘说的状元郎还没来。”赵楷平淡地说,眼中却尽是温柔。
语寒有些惊讶,却有些担忧,“殿下,都是奴家不好……”
“不,你很好,语寒,”赵楷凝视着惴惴不安的语寒,“对了,可以告诉本王你的真名么?”
“嗯,”语寒发现自己还处于一种羞人的状态,赶紧捡起身边的衣衫,遮住了自己的身子,“奴家姓夏,夏语寒。”
夏语寒,多诗意的名字,赵楷心想,夏天却在说着大雪纷飞的寒冷,这样的名字是不该拿来被烟柳玷污了。
“语寒,本王欣赏你、喜欢你,需要的是一个完整的你,而不是因为感激或是其他什么,而投入本王的怀抱。”赵楷看着迷茫中的语寒,笑了一声。
“你娘在天上看着,本王会让她安心的。”赵楷微笑着,温柔地,溺爱地说。
语寒这一刻,感觉整个世界所有的花都在为自己绽放,这是一种何等的幸运。身处于烟雨阁的她,每天就担忧也许某一日自己就会变成哪一个达官贵人的玩偶,玩厌了之后就随意抛弃。
没想到,她是幸运的。
不能说她在一瞬间就爱上了面前这个光彩照人的男子,可却也在她不曾装载过他人内心,留下了一道深深的印记,只属于赵楷的印记。
她凝视着赵楷,眸子闪动,像是要把这个人拓印下来一般。
赵楷见到她这副难得的可爱呆萌模样,咧嘴一笑,就走了过去。
这倒不是说他的欲望被挑逗得熊熊燃烧,而是因为在这种情况下,无论出于什么原因,他这个新郎官也不能走出去,否则就贻笑大方了。
赵楷走过去,然后轻轻坐在语寒身边,抚弄她的发丝,然后温柔地说,“晚了,歇息吧。”
语寒乖巧地点了点头,朱唇轻启,吹熄了红烛。
两人皆是和衣睡去,相对而眠。随着赵楷语寒的房间红烛灭掉,整个院子陷入了沉沉的黑暗。
寂静中,仿佛有风啸声传来。
一夜无话。
……
清早,神清气爽的赵楷推开门,走了出来,后面跟着一副小女儿姿态的夏语寒。虽然昨夜什么事情也没发生,但是今天她还是羞得慌。
赵楷笑了笑,也就没有在意。
赵楷打算在汴梁或者其他什么地方给夏语寒买个院子先安定下来,待到自己心中的打算实际行动完成之后,再正式迎娶她。
赵楷这个计划有些惊世骇俗,或者说有点不符合他的身份。
他要参加这大宋朝的科举,没错,他想当状元。其实这个想法也不只是一两天了,原来那个赵楷脑海中的经义、典学还是非常系统清晰的,更重要是那个赵楷留给他的记忆中,是有很强烈的参加科举的意愿。
当时文妃提起让赵楷学学经义之学时,赵楷就感觉到自己的脑海好像是震动了一下,像是刺激到了灵魂深处原来那个赵楷的印记一般,他也当时考虑过为赵楷完成这个夙愿,也当是借了他身体的补偿。
只不过,后来闲杂的事物一件接着一件,也就抛之脑后了。
昨夜语寒一提,这件事他又想起来了。而考科举这件事也变得一举几得了,别的不说,就按徽宗那个沽名钓誉的性格,自己要是弄个状元,说不定就可以给他要一要什么实际的好处了。
想到这,赵楷就坚定了这件计划的决心,不过这件事还是不能声张的,毕竟一个皇子去考科举,考上了三甲之后也许还好说,要是过程中被发现,估计就会掀起一阵轩然大波,这件事估计也就黄了。
考考科举,也能和朝堂上那些烦心事,先缓冲缓冲。
不过赵楷还有另外有一件烦心事,那就是给文妃怎么交代的问题。虽然这个年代三妻四妾很正常,更何况自己还是一个皇子。
但是赵楷还是有些内疚,毕竟文妃还是很爱他的,他也不相信什么文妃会爱一个她爱的人所爱的女子,这是那些YY不负责的小说里才会出现的狗血情节。
赵楷怕的是一旦两女会面,两只温柔的小猫一瞬间发生化学反应,都变成了凶恶的母老虎,那他赵楷就只能陷于**争宠的戏码中,痛苦得无法自拔。
想到这,赵楷就是一阵脑瓜疼,索性甩开了思绪,不再去管,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赵楷今天打算处理一件事,就是朱勔的问题。
老实说,朱勔现在是个烫手的山芋,赵楷又没办法把他扔了,扔了他他立刻就能原地满血复活,然后纠集一大波走狗开始对赵楷口诛笔伐,不胜其烦。
不过赵楷手中也有对待他的无上利器,毕竟是这丫先要对赵楷动粗的,再加上一个强抢皇子妃的罪名,足够他吃不了兜着走。
只是现在这朝堂上,谁先取了先机,谁就能在徽宗那先入为主取得最后的胜利。
赵楷带着夏语寒,若无其事地出了朱勔家,把捆绑得像个大粽子的朱勔带到了平江府衙去了,也没管扯着一张死人脸的朱冲。
符诏知道自己现在已经被赵楷结结实实地绑在了战车上,也就非常乖巧地把朱勔收押了。
赵楷找了纸和笔,写了一封密信,打算通过梁师成和王黼的特殊渠道送给他们去看,赵楷大概寒暄了几句,然后就把这的事大概说了一说,最后提出了自己的要求,当然少不得许下一些空头支票示示好。
干完这一切,赵楷才心满意足地拍拍手,打算给语寒找房子去。
把朱勔收拾了之后,凭借符诏一府府尹的地位,估计也不会让她吃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