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调:西伯侯->西伯王->周王,现在正式定下来,对姬昌还是用周王这个称谓,请不要产生分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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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妲己妹妹!”伯邑考这声音可是甜中带酸的,好似他当真舍不得妲己一般。
妲己也不问安,扭脸看他了一眼,忙又转了回来望着镜子,她当真是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男人。她虽然只是回了一下脸,伯邑考却是被吓得不轻。妲己那对眸子,平常就似猫一样犀利,如今更是冷光迭起,幽怨不休。伯邑考抖了抖一身的鸡皮疙瘩,还要陪上几点珠泪。“妹妹为何这般忧伤?”
妲己见他明知故问,不免有些恼火:“你便知了,为何还要问我?”
伯邑考见她面有愠色,忙回道:“知道是知道,可我也无可奈何。想这昏君是垂涎妹妹的美貌,宫中自有佳丽三千,却还要强掳了妹妹去。可念我父王为此觐见,却被那昏君关了起来!”
他一口一个昏君的,虽是解气,却也让人听的不舒服。妲己与帝辛想见的时日身段,可却明明白白看的出,他并不是昏庸之辈,可偏偏只有在这件事情不讲情理。“不管他是贤是昏,我都无半点攀龙附凤之心。既与世子订了亲,我便早将自己当成是王府的人了,却不想由此遭遇。”
伯邑考听的欢心,忙靠在他身后,对着铜镜里的妲己道:“我对妲己妹妹之心,可昭江河日月。只是如今我父王被昏君囚禁,我也是进退两难!”
“妲己知道公子的难处,周王也是为了反对这桩婚事才被囚禁的,说来也是妲己的罪过!”
“妹妹不要这么说!是昏君无道,大祭司也曾谏言,极力反对这桩婚事的,却不料那昏君竟然半点听不进去!古今之事,大祭司言之必中,那昏君居然还不肯信服,只怕是无药可救了!”
妲己料到会是如此,当日里,大王的眼神和语气,都将定的若巍峨之山,不可撼摇。“依世子之意,妲己该如何是好?”
“妹妹若真是不应这桩婚事,我愿与妹妹一同出走,浪迹天涯!”这话可以说的是字字铿锵,慷慨激昂。
妲己回头扯住他的手,忙言道:“这可万万不可!若是如此,必定要牵扯到我家爹爹,就连周王也……”
“妹妹不要说了!”伯邑考酝酿已久的情绪终于到了高潮,他一咬牙,一跺脚,上前一步,攥住妲己的双肩。这一触,便惹得妲己面红耳赤,心里那头小鹿乱撞。想这伯邑考风华正茂的年纪,长的又是面如冠玉,俊美非凡,很难有女人不为之动心。
“世子,你可真心喜欢妲己?”
“妹妹怎说此话,若是我对妹妹的心有半点虚假,愿被千刀万剐,受菹醢之刑!”所以说,誓言不是好随便说的。姬大公子就犯了这个毛病,以致日后真的被剁成了肉泥,后悔也来不及了。若是说个轻声点的,也不至于落得这般凄惨。
妲己点了头,她明了姬考的心意,便也无憾了。她这一生,未曾爱过,若是能被爱如此,夫复何求?
定了心,反而轻松了不少。“世子,妲己心意已决,既然王命难为,妲己也只得遵从。于此对你我两家便是最好的选择。你也不要再惦念妲己了,待他日妲己入宫,定会求大王,赦了周王的。你我两人的婚约,便当做一场儿戏吧,聘礼我会让夫人悉数退回。至于世子对妲己的情义,也只能怪妲己福薄,这辈子是无从回报了。”
这便是伯邑考最想听到的话,可又不免装出一副不舍的样子,与她缠绵了几句。
而后这一年多的时间,聘礼和回礼虽都相互退回,伯邑考也还时长来看望妲己。那匕首的事情他也当真未留意到,与妲己尽说些无关痛痒的话。即让她念着自己,又不让她断了入宫的想法。
时间过的也快,说是两年,掐头去尾便也只有一年过半的时间。冀州与朝歌相距虽不过五百里,快马加鞭十日即到,可帝辛命迎亲的队伍早了三个月便出发,为的就是万无一失。
说道那迎亲的场面,还真是风光无限。帝辛从贴身的内队中挑出了两百精兵做护卫,又在外军中选了八百年轻力壮的做随从。另选了宫女二十人,专门伺候妲己一路上的起居。当然,这还不包括什么生火做饭的,牵马抬轿子的,治病救人的,最夸张的是还有十几个人是专门抬马桶的!这个迎亲队伍,前前后后加到一起,超过了两千人。那个阵势,就是皇帝出巡,也不过如此。
统领这只队伍的迎亲特使有两位,一位是司礼部的上卿,名叫九常。倒三角眼,短粗眉,看着就让人好生厌恶。他本人却又偏偏不辜负这副长相,是个专会阿谀谄媚的主儿。帝辛平日也是不待见他,可奈何,因为濑注的反对,几位老臣都不赞同这门婚事,朝野上下竟没半个人愿意出这个差。九常这时候居然主动站出来要接下这趟差事,也算解了帝辛的一个燃眉之急,为此才提了他做上卿。
至于另外一位特使,是随帝辛出生入死的患难之交,大将军元震山。北征之时,和大将军黄飞虎同驻守在朝歌。元震山和帝辛一样,对什么运势之说向来都嗤之以鼻。想他戎马一生,才守得一方安稳。如果磕个头,拜个神就能定夺天下之事,又何劳他们出生入死,多少兄弟枉送了性命。他坚信,只有他们这些在刀尖上走过的人,才是命运的主导。
队伍在苏部停留了三日,稍作休整,补充好粮食饮水,就起身前往朝歌。
临行前,只有七岁的苏婉儿在一边望着姐姐,好生的艳羡。平日里,柳氏不许她与妲己亲近,此次送亲,则是不得不来。见她看的出身,妲己便召唤了她过去。婉儿见姐姐招收,挣脱了柳氏的手,三蹦两跳的到了近前。
“婉儿,你看什么看的那么入神?”
“看姐姐。”婉儿长的实在是太像柳氏了,可毕竟血浓于水,妲己见了她,不免还是恋爱。她扶着婉儿的头,问道:“姐姐好看么?”
“好看,姐姐今天最好看了!”
妲己一笑,继续道:“那姐姐平日里就不好看了么?”
婉儿眨巴了两下眼睛,犹豫了一下:“平日里我很少能见到姐姐,每次见了,姐姐都是穿的素素的,人也冷冰冰的样子。”
她答的倒是利落,而且也是真心,妲己点点头:“婉儿以后也会穿上这样的衣服的!”
“真的么?”婉儿抹着妲己身上那大红的丝缎,喜欢的不得了。
妲己蹲了下,对着婉儿道:“真的,等婉儿出嫁的时候,姐姐一定送你这世上最美的衣服,一定比姐姐的还要好看千倍万倍。”
婉儿笑开了花,拍着巴掌道:“一言为定!”
妲己勾出小指,对她道:“可是你要答应姐姐一件事情。”
“什么?”虽然不知道要答应什么,婉儿却早就把小手勾到了妲己的小指上。
“婉儿要答应姐姐,出嫁之前,都要听爹爹的话,好好孝敬爹爹,不能让爹爹生气,可以么!”
婉儿欢快的点了头,勾紧了手指:“嗯,婉儿一定会听爹爹话,孝敬爹爹,不让爹爹生气!姐姐也要遵守承诺哦!”
妲己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忍不住抱她在怀里,道:“嗯,姐姐一定会的。”强忍的泪珠,就这么不争气的落了下来,坠到婉儿的后颈上,化作一颗梅花痣,楚楚动人。
柳氏看着心急,想去拉开婉儿,可妲己如今的身份不同,她身后二十个贴身的护卫,若不是得到妲己的准许,任何人敢上前一步,都会落得粉身碎骨的下场。即便她妲己的娘也不例外,更何况这个娘还是后继的。
苏护的泪,也不知道流了多少。他甚至不愿意多看妲己一眼,只怕见了更加不舍。明明是女儿大喜的日子,可她无论如何都高兴不起来。
妲己真的走了,除了诏书上提及的橱子,妲己只带了于蓉一人上路。那些厨子,是帝辛特意吩咐的,因为担心妲己吃不惯宫里的食物,便让她带着家里面的厨子入宫。
这一路上走走停停,停停走走,耽误了何止几日。妲己只要稍有不适,队伍就要停驻,侍女医官前后侍应。就连天葵水至,都可以作为休息的借口。妲己倒也不是故意的拖时间,只是之前伯邑考说过,让她切莫急了前行。她自是以为这是伯邑考对他的不舍,又怎知他会另有安排。
路程行至一半有余,却突遇黄沙漫天,莫不是传说中的沙尘暴?这样的天气,就算是妲己想走,大将军元震山也不敢贸然犯这个险。一行人马就地驻扎,凭他们备的食粮饮水,就是在这停留个十天半个月也未为不可。反正时间尚早,保护妲己的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妲己也没有多问,和于蓉在帐子中唠叨些儿女情长的事情。外面里三层外三层能的守备,只差掘地三尺,也埋了士兵把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