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在回去的路上,健步如飞,顶着烈日一路汗如雨下。
天空的去渐渐堆积了起来。开始还是晴空万里,现在已经看不到几块蓝天了,几乎全部被云遮了起来,天也渐渐暗了下来。
“走快些,看这样子,马上就要下雨了,下了雨,林子里可就不好走了!”狄青不断地抬头看天,有个露出焦虑来。
“嗯,刚才天还好好的嘛……”狄虎嘀咕着,一直紧紧跟在后面。
走完大路,来到了小路,再小跑了一阵子,便上了醉龙山里的小路。说是小说其实也不小,期间有一条官道,马车可以走过的宽度。俩人从这官道上向前跑着,走到半途的时候,便向右拐,拐进了一条一般人都不怎么看得出来的林间小路。
那小路即便被人发现了,也会以为是一条专供猎户行走的幽僻小路罢了。是的,它的确不是一般行人走的,是偶尔在山里打猎的人行走的路,间或野猪兔子等散步的小路,但更是那些住在山上的、神秘的人们上山下山时所经过的小路。
走在小路上的时候,天已经全部被乌云遮住了,天色阴沉了下来,起风了,呼呼地吹着,林子里的高大的树的树梢在风中左摇右摆,黑鸟惊飞,一派暗无天日的可怕景象。
风风火火地走到小路的尽头,便看到了前面有一条山涧。山涧很大,其间全是大如斗的白圆的石头,经年累月,被那溪水冲刷得光滑圆润,清澈的溪水便在那些大大小小的石头缝里穿行出来,蜿蜒向下,哗啦啦,遇到大大小小的落差还形成天然的或高或低的瀑布来。
当狄青狄虎兄弟俩走出小路的尽头,来到这眼前一亮的溪水之地时,突然一道闪电划过黑暗的天空,接着一声惊雷响起,吓了狄虎一跳。
上一次,也是这样的天,他们亲眼看到一头牛在山顶上的一顶大树下,被一道突然划过的闪电给劈中了,当场毙命,惨不忍睹,每次想想,还很后怕。
还没来得及表达自己的害怕,几颗大雨点子就砸在了他们的身上,砸在了他们****着的胳膊上,飞溅起水花来。
“快,不能再走了,必须得躲一躲,不然的话,危险!这山里一下起雨来,水便发得快,迟一点,就过不去了!”狄青透过山涧上方狭窄的天空,看到那乌云密布的景象,心里感觉十分不好。
见狄虎有些跟不上,狄青停下来,一把抓住他的手,拉着他跳过那些溪水上面的大大小小的石头,迅速过了山涧,来到涧水的对面。
对面便是一些更大的石头,有石台,有石坡,奇形怪状,甚是奇特。一般人看这景象,并不会知道里面会藏着什么玄机,但是狄青狄虎知道,这里藏着他们上山的必经之路,一条很险很绝的路,除了他们,没有人知道,更没有人能够上得去。
不过,他们现在不可能马上上去了,因为豆大的雨点已经啪啪啪地从天上掉下来了,狠狠地砸在地上,落到身上还有一种隐隐的痛,看来,今天的雨是太大了!
“快进洞里躲一下吧!”狄青拉着狄虎,上了大石头,几拐几折,像灵敏的山羊一样,爬上了一个露在半壁上的山洞。
刚进山洞,倾盆大雨就倒了下来,站在洞口看外面,雨帘密集,视野已经不清,只迷糊地看到那涧水对面的树木全部被蒙在了雨里。再看那刚才还清澈无比的涧水,现在已经开始涨了起来,而且水还变得浑黄些了。
“好险,再耽误一刻的话,我们今天就过不来了!”狄虎看着外面,后怕地说道。
“不过还好,我们现在不必怕这雨了,这里躲着,雨淋不到我们的。不过要上山的话,现在还是不行了,只有等这雨停了再说,走吧,走了这么久,着实有些累了,到里面坐着,休息一会,等雨停了就走。”
狄青转身往洞里走去。这洞很深,里面并不宽,全是石壁,是真正的石洞。因少有人走,里面非常干净,到了里面,有一个石台,正好可以坐人,俩人全停了下来,摘掉戴在头上的斗笠,一屁股坐下了,呼呼地喘着粗气。
山里的气温低些,加之下了雨,气温下降得很快,被雨打湿了一点的衣服贴在身上,显得有些冷。狄虎抱着膀子,缩成一团,似乎很冷的样子。
狄青壮实些,觉得汗衫穿在身上不舒服,便两下脱了,露出了健壮上身来。他站起身,将那衣服凉在另外一块石头上,便重新走过来,坐下了。
洞外的雨哗哗地下着,天地昏暗,仿佛要发生什么不好的大事一样,空气中有一股让人觉得害怕的空气在悄悄地流转,害怕这雨不停,害怕山崩地裂,害怕洪水倒灌,在突然变脸的大自然面前,人会本能地生出敬畏之意来。
看到身旁的狄虎有些害怕的样子,狄青心里生出温柔来,他将大手伸过去,轻轻搭在狄虎的肩膀上,说:
“是不是有些害怕?”
狄虎回头看了一眼哥哥,眼神里闪出无助,然后慢慢点了点头,说道:
“有点儿。哥哥别笑话我……”
“还有点我冷是吧,瞧你,抱得那么紧,别怕,有我在这里,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哥哥的手好烫……”狄虎喃喃说道,越发抖得更凶了。
狄青心疼,轻咳了一声,有些难为情地低声说道:
“弟弟,你嫌冷啊,来我这里,我这里很暖和的……”说着,狄青将手伸到狄虎的胸前,将他轻轻地拉了过来,让他偎在自己宽大的怀里。
狄虎的冰冷和狄青的火热猛然间交织在一起,啪啪碰出四溅的火花,俩人的心都怦怦跳动起来,像要裂开跑将出来!
“哥哥,我……”狄虎抬起头来,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睛,有些迷茫地看着狄青。
狄青的眼睛里,满是烈火,那火光,似要将弟弟烧掉一样,但是转瞬,那烈火又变成了满眼的柔情,似要编织一张大网,将狄虎牢牢地网在里面,不舍让他出来一样……
“哥哥……”狄虎被那火点燃,一下子低了头,将身体全部埋在狄青的宽厚滚烫的怀里。狄青轻舒猿臂,将弟弟紧紧地抱着,俩人被烈火包围,被柔情缠绕,不能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