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虎一过来,狄母也高兴得很,待狄虎与往常又不一样,眼神里满满都是爱意。连姜念墨都看出来了,狄母对狄虎简直比对她自己的亲生儿子狄青还要好一些呢。
狄青家的房子多,只是有一些平常没有怎么用,空着,堆了一些杂物,现在狄虎过来了,而且又多了一个女儿姜念墨的,家里的房子便重新规划布置了一下。
狄虎正大光明地住进了狄青的屋子,将来时带的衣服用品等都放了进去,屋子里有两张床,一人睡一张,收拾得干净整洁,连姜念墨看了都大呼干净,比寻常男生的房间整洁多了!
姜念墨的房子重新布置了一间,比较小,只一张床在里面,里面放了一个梳妆的柜子,再就是几个凳子,简朴却小巧动人。狄青和狄虎知道妹妹喜欢花花草草,每次出门的时候,总要顺便带一些回来,帮她插到几个罐子里,屋子里女孩子气十足,姜念墨很是喜欢。
一家人和和气气的过日子。眼看着天气就冷下来了,姜念墨却还没有合身的厚实点的衣服穿,这可急坏了狄家人。姜念墨并不在意,但是狄母他们心里过意不去。棉花自己家里有,就是没有好看的衣服料子,如果都是穿素白的棉布的话,狄母觉得太亏欠姜念墨了。
于是,等天田里的活儿做完了的时候,狄母便吩咐狄青兄弟俩下一趟山,拿了药材去卖,得些钱,再买些好看的布料上来,她要与姜念墨做一些秋冬的衣服穿。
这山上人少,生长着许多珍贵的药材。狄青和狄虎上山打猎的时候,也带了姜念墨去。因为姜念墨嫌在家呆着不习惯,想和他们一起去看看,学习一下技术啥的。大家见她的腿伤差不多全好了,可以大走动了,也便答应了。
到了真正采药的地方,才知道这些地方真是太险要了,全是一些悬崖峭壁。狄虎和狄青都好身手,在悬崖间攀援,因为那里才有真正的好药材。
姜念墨全身的力气还小,不敢那样去冒险,便站在下边眼巴巴地看着他俩猴子般荡来荡去的。这山上有一种珍贵的野山参,生长在那些人迹罕至的地方,狄虎发现了几株,采挖了下来,让姜念墨看。
“这东西值钱吗?”姜念墨看着,有些疑惑。在她原来的时代,这东西是值钱的,甚至已经到了几乎绝迹的地步,现在这个时代,难道也是值钱的?
“咋不值钱?我们拿到集市上去卖,一定能卖个好价钱的。那些大户人家,专门要买这样的好山参,就是药店里,也是高价收购。这三棵参一出手,便能马上给妹妹换换好多的衣服料子呢。”狄虎的眼睛里都是光芒。
“那我也要跟你们去!”姜念墨到底是曾经见过世面的人,在这山上呆得久了,便想新鲜一下,想到集市上去看一看。
狄青却走过来说:“妹妹,你不能去的,因为路太远了,上上下下地很不方便,我们俩这么好身手的人走着都费力,更不说你一个弱女子了。我们快去快回,换回了衣料,娘就可以给你做好看的衣服了!”
姜念墨很想去,但是再求他俩,他们就是不答应。最后只得妥协,想来那路肯定是极难走的,不然,这么一百多年了,还没有陌生的山外人自己上来过呢。
狄青和狄虎临走前,姜念墨再三叮嘱他们俩,一定要到那姜家老宅去看一看,看那里面有人没有,如果有一个老婆婆和一个小姑娘的话,一定要问她们好。其他的话也不要多说,她以后会去找她们的!
兄弟俩答应了,马上收拾东西,腿上扎好绑带,利利索索地出了门。
看着他俩兴奋亲热的样子,姜念墨便回想起这些日子以来俩人的表现。她发现,狄青和狄虎俩不是亲兄弟,却比亲兄弟还要亲一些的样子,相互关心不说,对看的眼神都让人有些不忍直视。还有上次到族长家里写的那什么契书,她到现在也不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越是神秘的事情,她便越是想搞个明白,于是有些神思恍惚,做事也不在心上。
中午娘俩在厨房做饭,狄母在灶台上忙乎着,姜念墨坐在灶间烧火,想着想着眼神便有些直了,灶膛里的火快熄了都不知道。狄母见锅里没火了,忙提醒她往里面送一些柴进去,不然饭都做不熟了。
姜念墨回过神来,怪不好意思的,然后忙往灶膛里送了一把柴,膛里的火又燃了起来,映得她的脸红通通的,眼睛里的火苗子也一闪一闪的。
狄母心细,知道她在想什么。她将米下到锅里,搅了搅,盖上锅盖,便开始切肉。一边切肉,一边和姜念墨闲聊起来。
“念墨,你想什么娘是知道的。”说着,脸上笑着,看着姜念墨的眼睛。
姜念墨仿佛心事被人看穿一样,忙回答道:
“啊,娘,我没有想什么呢。”然后加了一句,“我脑子里一片空白……”
狄母摇摇头说:“乖女儿,你的心思娘都知道,你一定在想狄青和狄虎是怎么回事吧。你问了他们一直没说,但心里又记着这事,所以想得头痛是不是?”
姜念墨不得不佩服狄母了,将自己的心事猜得相当准确,于是脸一红,不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心里却是一阵高兴,看狄母这样子,是要告诉她实情了吧。
果然,狄母叹了一口气,给她慢慢解开了心里的疑问:
“念墨啊,你是外乡人,不知道我们这里的风俗习惯。自打祖上带着人到这里安顿下来以后,便一直是在山上人家里相互通婚。从来与山下的人没有任何接触,真正是外面的人不知,里面的人也没想到要出山去。”
“这事很常见,我有听说过,害怕出去以后没有好日子过,苛捐杂税的,逼得老百姓不能过上自己想过的日子……在这山上真是好,谁都管不着,而且还自给自足。这上面才真正是神仙般的日子,天王老子都管不着。”姜念墨颇理解。
狄母却出了神,接着姜念墨的话,顺着刚才的思路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