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小哥仨从练武场出来，冯磊边走边道：“这箭也射了，架也打了，我们干嘛去？要不我们去找二叔吧，让他给我讲讲杀契丹狗的事儿！”
古寿没好气的说：“二叔刚刚都说了，要去找大爷说话，你就别添乱了！”
“那你说咱们干嘛去？小古子，你主意多，快想想！”
古寿习惯性的摸摸鼻子，眼珠子一转，道：“我到时有个好去处。还记得小时候我们最喜欢去的那个小水潭吗？”
呼延赞连忙道：“记得，记得，就城东边那个小山里吧，小时候经常去洗澡的。不过现在天凉了，去洗澡不合适啊！”
古寿嘿嘿一笑，看了看冯磊跟呼延赞，道：“当然不是去洗澡啦！”
“小古子，你小子又有什么鬼主意啦？”冯磊看着古寿的表情，一下子想起了他们小时候的事。
呼延赞急忙摆手道：“不管什么主意，你们可别想让我一个人背黑锅了。要背咱们一起背！”
三个人一阵大笑，三个脑袋瓜凑到了一起，听古寿一阵嘀咕。嘀咕完了，三个人分头行动，连跑带跳的朝后院去了。
不一会儿，只见古寿蹑手蹑脚的从后跨院溜出来，一只手捧着一个酒坛子。后面的还跟着冯磊，一只手捧着酒坛子一只手还提着个篮子，里面装了几只烧鸡。
“等等我。”冯磊贼眉鼠眼的招呼古寿。
古寿回头催道：“快点，快点。我让你别拿鸡你不听。”
“有酒怎能没肉啊！”
两人刚来到侧门门口，只听见一个愤怒的声音从后跨院传来，“是哪个小兔崽子偷了我的鸡？”
冯磊听了一哆嗦，险些把手里的酒坛子摔了，“完了，被我老娘发现了，快跑！”说完紧跑两步，在古寿头里窜出了侧门。
门外是牵着三匹马，焦躁不安的呼延赞，看见两人跑出来，急忙道：“快上马！”说罢放开手里的缰绳，自己先骑上一匹马。
古寿把手里的酒坛子朝马上的呼延赞一丢，自己也翻身上马，又俯身接过冯磊手里的东西。“快点，快点！”
三人上马一刻也不敢多待，策马朝城北奔去，只留下一阵笑声。
呼延琮来到前厅，看见大哥呼延廷正跟冯磊的父亲说着话。“大哥！”叫了一声，径直来到呼延廷的下首，拉过来把椅子，大马金刀的坐下。
冯磊的父亲连忙起身行礼道：“二爷来了，你们聊，我去后面看看酒菜准备的怎么样了！”
呼延琮满不在乎的说：“后面有嫂子坐镇，老冯你有什么不放心的。别走，一起聊聊家常。”
“老冯，你就安心的坐着吧。”呼延廷也说道。
冯磊的父亲给呼延琮端了一碗茶，又坐了回去。
呼延廷端起茶碗，呷了一口茶，对呼延琮说道：“你这次升任咱们淄洲的马步军指挥使，就别住军营了，我已经让人打扫好你以前住的跨院了，你跟赞儿就住府上吧！”
呼延琮道：“赞儿住府上，我可不行。我刚接任，这淄洲的营里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咱们这好几年不见兵事，我要抓紧时间整饬军备，回来住也不方便。”
呼延廷好奇道：“不用这么着急吧，如今新朝刚立，咱们淄洲又没有仗打，再说契丹人也打不到咱们这里来啊？”
呼延琮端着茶碗，慢慢道：“这也没有外人，我就跟大哥直说了。朝廷新立，当今皇上也是位勤政爱民的明主。不过总有些大镇，以为自己手里有些兵将，就妄图染指大宝，譬如兖州的慕容彦超。”呼延琮呷了一口茶，接着道：“其实朝廷早就知道，这次派我来淄洲，就是让我配合符彦卿符大人断其北逃之路！”
呼延廷摇摇头，长叹一声道：“唉，打不完的仗，流不完的血，那些大老爷为什么就不能让百姓们太太平平的过几年好日子呢！”
“大哥不用担心，朝廷早有准备，慕容彦超翻不起什么大浪。他若是真的敢反，朝廷大军必然挟泰山压顶之势将其扼杀！再说这淄洲有我在，就算有残兵败将逃过来，我也杀之如草芥！”呼延琮一脸轻松道。
呼延廷恍然大悟道：“怪不得朝廷突然要在淄洲建马军啊！”
呼延琮脸上露出一丝得意，道：“马军速度快，调度灵活，用于追杀逃兵最好不过。此次我从德州带这一营马军，常年与契丹人厮杀，个个都是弓马娴熟。带我整饬步军后，定保淄洲固若金汤。”
这时候，忽然有家人来到前厅禀报：“老爷，刚刚赞少爷跟磊哥儿，小古子去后厨偷了三坛酒几只烧鸡，又偷了三匹马朝城东去了。”
“什么！这两个臭小子！”冯磊的父亲听罢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呼延琮却是哈哈大笑，连忙安抚道：“老冯啊，莫急。这三个小子凑一块肯定要出幺蛾子，我估计天黑之前他们也就回来了。”
“唉，我还是去后厨看看吧！”冯磊的父亲还是不放心。
呼延廷也是一脸轻松，朝家人挥挥手，朝冯磊的父亲缓缓的说道：“嗯，这三个小子没事，你还是赶紧去后面安抚一下你家的河东狮吧！”
冯磊的父亲一拱手，急忙朝后厨走出。
呼延琮笑着说：“我刚想跟你说说这三个小子呢！赞儿暂且不谈，磊哥儿，小古子这也是我们从小看着长大的。磊哥儿这小子有一身蛮力，性子又憨直。老冯一直想让他接府上管事，他哪是这块料啊。依我说，还是跟我到军中吧，这才适合他。”
呼延廷也点点头道：“磊哥儿也不小了，投你军中也不错，以后有你照拂，再立点军功，也可以封妻荫子，光耀门楣。不过小古子读子集，明经史，如今朝廷重开恩科，要是参加州试，得解举人，再到京师考得进士也算是天子近臣。”
呼延琮摇摇头道：“大哥岂不闻，空有篇章传海内，更无亲族在朝中。京中无人，寒门子弟何时才有出头之日？小古子机智伶俐，遇事沉着冷静，弓马也算娴熟。我反倒觉得比磊哥儿更适合在军中效力，若遇得良机，恐怕比我还要更有前途。”
呼延廷笑道：“我看你这次回来是来府上拉壮丁来了。现在先不谈这个了，等有机会跟这两个小子提一下，毕竟这是他们的事，还是要他们自己拿主意才好。”
呼延琮也是点点头，没再说话。
三个人骑着马在山路上信马由缰的瞎晃，冯磊已经迫不及待的撕了一条鸡腿吃上了。
古寿埋怨冯磊道：“我说了让你不要偷鸡，你不听，这下被姨娘发现了吧！”
冯磊却是满不在乎的说：“大口喝酒，大块吃肉，这才是男儿本色嘛！再说这不是有小赞子在呢。”冯磊一边说眼睛一边频频瞟向呼延赞。
呼延赞连忙摆手道：“来之前不是说好了吗，黑锅大家一起背，这次你们别想让我自己出头！”
冯磊嘴里嚼着肉，顺手把骨头一丢，擦擦嘴道：“不打紧，不打紧，二叔回来了不是？大不了我明天直接跟二叔去军营，就算是直接投军了。”
古寿对他这个没心没肺的表哥也是一阵无力，道：“姨丈不是一直想让你留在府上，以后接管事吗？”
“管事能有什么出息，再说我又不会写不会算的。刚才二叔不是说明天要考校我的武功吗，只要二叔同意，我就跟二叔走！就凭我的能耐真上了战场，立几个战功还不是手到擒来？到时候衣锦还乡，看我爹怎么说！”冯磊得意洋洋的说。
古寿道：“你都没见过战场什么样，就说要立战功啊，战场上可是要死人的！”
“我没见过，小赞子应该见过。”冯磊又对呼延赞道：“小赞子，战场什么样啊，是不是说书的人讲的那样啊？一会儿给我好好讲讲。”
呼延赞摇摇头，道：“跟说书人讲的不一样，我也说不上来，等你见了你就知道了。我爹说了，大丈夫就应该在战场上建功立业，马革裹尸，就算死了也要死的有意义！我以后也要像爹那样，带兵杀契丹狗，保我汉人百姓！古子哥，你什么打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