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读高中的时候,恩忆曾经暗恋的实习老师告诉她,人这一生,要学会准确定位自我,不仅仅包括学习,还有生活,就这样,恩忆经历了第一次失恋,并且把那句话深深刻进心里。
她懒懒地坐在窗台上,低头盯着自己那粉嫩嫩的肉垫子出神,秋天暖暖的阳光落进来,照在她微微闪着白光的脑袋上。中秋夜的一个月后,琴音察觉出有了身孕,太师府上讶异一片,但琴音却一反常态地不在乎,每天仍旧和嘉木极尽柔情。嘉木不知道这怀孕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只听莲碧说自己的孩子装在那个肚子里,除了惊愕,更多的是一种莫名的喜悦。
可他也察觉到,恩忆不像往日那样有精神,每日只自己呆呆地靠在一边出神。他走过去,小心翼翼戳戳她的屁股,讨好地说:“小白,你最近怎么了,总是没有精神,生病了么?”
恩忆只轻轻瞥他一眼,淡淡地说:“没什么,只是想晒晒太阳,你去找琴音玩吧。”
“可是我想跟小白一起玩呀。”
“都是要快当爹的人了,别说这么任性的话,难道孩子出生以后你还要一个劲儿地缠着一只猫么?”
嘉木没想到她会这样说,瞪大了眼睛,斩钉截铁地说道:“孩子是孩子,小白是小白,如果有了孩子小白就不跟我在一起了,那我不要这个孩子了!”
恩忆回首,看着他那好看的双眸,微微一笑:“别说这样的孩子话了。我有点困,嘉木你到别处去玩好么?”
虽然恩忆知道一旦离开容府,自己便会沦落到流浪的地步,但她给自己的定位便是不能再呆在这里,她决定,等嘉木的孩子一出生,自己便离开这个地方,因为她无法再在这个空间生存下去。
嘉木不知晓恩忆心中所想,以为是在家里困了太久生病了,便对前来给魏氏把脉的素衣央求,请她带他出去走走。
素衣本打算容老爷回府就带他出去,但偏偏发生中秋之夜的荒唐事,怕撞着太师盛怒,便一直未提,如今见嘉木提起,想时隔一月,太师气应该消得差不多了,便在容老爷那里请了注意。
容老爷疼爱这儿子,哪里不依,只自作了主意,派了自己的贴身护卫逸飞一路同行,而琴音,因为怀孕身体不适,便没有和他们一起。
那时秋已深沉,京都的红色甚是壮观。嘉木抱着恩忆坐在马车里,惊愕地看着窗外风景。恩忆听他兴奋地嚷嚷,忍不住抬起脑袋窗外瞅,也睁大了眼睛。
以前总是常常看到万山红遍、层林尽染的字眼,但只觉那是修辞的夸张,也没太在意,可如今看着红叶遮天,深浅不一的浓墨重彩,让她倏地坐起来,把爪子趴在了窗上。
蜿蜒的山路隐藏两旁的红叶中,显得小巧别致,她伸出脑袋,想看看前路,却只看见层层相叠的红叶。
“嘉木,这里是哪里,香山么?”
听见恩忆很难得地主动和自己搭话,嘉木立马答道:“这里叫做醉酒山哦。”
醉酒山?恩忆很难得露出笑容,自言自语道:“还真是形象。”
他们把车停在一棵红叶古木下,拿了些糕点和茶酒出来。嘉木知道恩忆喜欢吃核桃酥,便抓了些替她放在小盘子里。恩忆一口气吃了两个,嚷嚷着:“嘉木,我要喝酒。”
嘉木有些为难,嗫嚅着说:“小白如果你再喝醉怎么办?”
“喝醉就喝醉,你没听古人说过吗?一醉方休,一醉解千愁!”
这酒本是素衣给逸飞准备的,听嘉木在那里自言自语着,有些好笑,便问:“这猫要喝酒?”
见嘉木点头,素衣便倒了一点给她,她倒要看看,嘉木是不是真的能和猫说话。恩忆也猜到素衣心中盘算,但此刻心里不痛快,也管不了那么多,低头便舔起来。
这是神仙醉里面陈酿的花雕酒,芳香馥郁,恩忆突然觉得还是古代好,至少酒都是真正的高粱酿造的,没有掺假,便一口气喝完了,大叫声好酒!
素衣愣了愣,问道:“小白在说什么?”
“她说好酒!”
一旁的逸飞觉得奇妙,盯着恩忆自语着:“看来这猫还真像大人说的那样,是个有灵性的主儿,如此也好,我一人喝酒寂寞,有只猫作伴也不错!”说完,便在四目惊愕中,取了一个大碗,替恩忆满上。
“逸飞,我知道你能喝,但这只是猫,你至于如此认真么?”
“素衣你别这么说,她喝不下后自然不会再喝了,不用担心!”
“就是,不需要你这个女人来多管闲事!”
恩忆嘟囔着,只叹自己没有像人那样的手,不然还可以来个碰杯,如今只能大叫一声便埋头喝起来。
到底猫的酒量不佳,恩忆喝了半碗便觉得有些微醺,她酒态十足地仰头看那随风摇曳的红叶,喊道:“嘉木,给我捡些叶子去,我要拿回家写诗!”
嘉木本想问恩忆会不会写字,但见她好不容易开怀一次,便顺着意思到处捡叶子。
“嘉木,吃了东西还想去哪里?”
“我不知道,素衣姐和逸飞决定吧。”
“到了醉酒山怎么能够不去划船呢,我们去划船吧!”
逸飞话刚出口才知失言,便说道:“山上有个寺庙,我们去求求平安也好!”
“寺庙有什么好玩的,我要去划船!”恩忆因为微醺,一点也没注意到嘉木瞬间苍白如纸的脸。
“小白,我们去寺庙吧,我不喜欢水!”
“不要嘛,我就要去划船!你不带我去,我自己去。”
说完,便摇摇晃晃地要站起来。嘉木见她如此,只说:“好,就去划船,我们去划船!”
素衣和逸飞本想阻止,但嘉木只一心挂着恩忆,哪里听得进去。无奈,两人只得应允。逸飞刚扶着嘉木上马,就觉得背后一阵发凉,往后一看,却没有半个人影,不禁皱眉,不知道是有些醉意还是真有人在跟踪他们。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