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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二杯酒(1)

凌厉的风,从未停歇。随风飘摇的草叶,青了又绿,绿了又黄,在一遍遍的轮回中承受着沉浮。

那个现在已长大的女生,曾经走过不堪入目的几年,每次我想起来,都会为她感到心疼。可是我一直都想不通,在那个小小的年纪,到底是什么样的坚强,能让她为了一个人而付出那么多?

我是五年级转入和她同一所小学,她是主动和我说话为数不多的其中一人,慢慢地,我认识了她。她叫做梁小花,虽然后来改了名字为梁奇奇,但我还是比较喜欢叫她小花。

不过,对于她的第一了解,是知道她喜欢着我们班的一个男生——黄明。黄明在我们班是长得很出众的男生,即使现在已经长大,也融入到茫茫人海中,可你还是能在人群中一眼把他认出来。

可是我一直弄不明白,小花到底喜欢黄明什么。他成绩不好说话老爱带脏字,对老师也不礼貌,甚至不过十二、三岁的年纪,就已经在社会上混了。除了长得好看,我还真看不出来他有什么值得小花喜欢的。

不过话说回来,他也不是全无优点。他篮球打得很好,对人也很讲义气,如果他的朋友被人打人,他二话不说,绝对立刻冲上去。

我想,很多少不更事的女生都迷恋过这样的男生,那时候看的,远没有现在现实,只要觉得他是好的、是对的,其他的,都滚边儿站。可我却不曾想到,小花喜欢他竟然喜欢到别人无法想象的地步……

“梁小花,给我买点东西吃!”黄明对小花大声吼道。

“好咧!你等一下!”小花立刻朝着小卖部的方向冲去。

“梁小花,作业给我抄一下!”

“梁小花,帮我拿一下篮球!”

“梁小花……”

小花从来不知道拒绝,也不曾对他感到生气,对于他的粗鲁,她从来都是欣然接受。

有一次我实在受不了了,就问她:“难道你不会反抗吗?”

“难道你不觉得他很酷吗?”小花反过来问我,脸上洋溢着对他的崇拜。

我并不觉得****很酷,相反,我倒是觉得小花很可怜。对于她对他的好,他一直都是理所当然、心安理得地接受。而对于那个年纪像过家家一样的恋爱,他都不曾给过她。

也许是年纪小不懂事吧!一年中他要跟好几个女生谈恋爱。不过这里的恋爱要打上双引号,因为好像除了“我喜欢你”之外,还真看不出来他对她们表达过爱意。还有这里我要说明一下,并不是说他同时跟几个人在一起,这种混蛋事他暂时还干不出来,只不过是几个月换一个女朋友而已。令人心梗的是,这些人中,从来没有过小花。

但毕竟小花不是神,她也是个人,当付出和得到不成正比时,她也会感到心痛。因为黄明,再加上她哥哥平时对她比较随意,她伤心之时,学会了喝酒。作为她好友的我,自然应当陪着她。可以这么说,我小小年纪就学会了喝酒,跟她是有一定关系的。

不过她喝醉酒之后并没有像肥皂剧和小说里的女主们一样,撕心裂肺地喊着所爱的人的名字或者大声哭泣。除了时不时地掉一两颗眼泪之外,她真的安静得让人省心,但也安静得让人心疼。

“你说,他到底知不知道我喜欢他?”小花眼神有些暗淡。

我说:“你做得这么明显,傻子都看得出来!”

“是啊!可是为什么,他就算只是玩玩而已,也不跟我玩?”她轻笑了一下,“所以,以后你千万不要喜欢上一个不喜欢你的人。”

我看着她,没有说话。

“听到了没有?”她突然对我大声吼道。

“嗯!”我随口答应了她。可是却没想到,三年后我也会像她一样喜欢上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

不过话说回来,要是没喝酒,小花就不会跟我说起关于黄明那些我不知道的事,我也不会了解,一个所谓的坏孩子,不过是想得到多一些的关注而已。

他很坏,从小就坏,可是他也并不是对所有人都坏。他对他妈妈很好。因为他的妈妈不只给了他生命和母爱,还给了他父爱。

因为小花,我去过他家几次,但是从来没有见过他妈妈,因为他妈妈要养家,所以平时都不在家。关于他爸爸,他从来没有说起过,我们也从来没有见过。

他还有一个姐姐,和他一样,也不是个好学生。也是个爱打架,混社会的孩子。

后来好像在他上小学六年级的时候,他姐就已经外出打工了。她也不过大他三岁多一点而已。所以我也大概能理解,为什么他初二的时候就选择外出打工了。

……

小花心疼黄明,可是,又有谁来心疼她呢?小小年纪,除了上学,还要帮妈妈卖豆芽!在她这个年纪的时候,很多人都在和父母逛街,和伙伴玩游戏。我有时候会去陪她,看着她假装用很凶的脸面对一个又一个讨价还价的市民时,我那时只会惊叹。现在想起来,真的很想哭。

“你这豆芽怎么卖呀?”一个男人吊着根烟对小花张着粗口。

小花笑脸相迎:“三块钱一斤,您要多少?”

“这么贵?”那男人皱了皱眉头。

“叔叔,我家豆芽很好的,而且价格也算便宜的,哪里贵了?”小花依旧笑着。

那男人又说:“两块钱,我要一斤。”

小花笑容有些僵硬,“叔叔,这真的不行,我妈妈做豆芽很辛苦的。”

“卖那么多,一会儿就赚回来了,不过一块钱而已,你何必不让呢?”那男生有些凶起来。

小花不再笑了,有些生气,“你都说不过一块钱而已,那你又何必跟我一个小姑娘抢呢?再说了,我们做小生意的,要卖多少东西才能赚一点钱,你又怎么能这么说?”

周围其他卖菜的人看向了这边,小声说着什么。

那男人看了看周围,甩了甩手,离开了,“不过一块钱而已,至于嘛?”

小花愤愤不平地坐下,有些不满地抱怨着:“真是,就知道欺负我,也不看看我是谁,还以为我很好说话呢!”

我安慰着她:“没事,我们不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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