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日哥哥!其实……”一听云旭阳把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凌筱月有些急了,刚想开口解释,但还未开口四道目光射了过来,把她的话堵在了嘴边。
师傅的眼神里充满了焦急与警告,似乎在告诉她,如果不想让他受到更大的惩罚就不要开口求情。但真正让她心颤的是凌啸日的目光,从她记事以来,他看她的目光总是柔软的,温暖的,甚至是充满宠溺的。可是这一次,他看她的眼神里第一次充满了冷淡,不是冰冷,而是一种淡漠,那种淡漠就像在说她是一个跟他毫无关系的路人。她心里没来由地一慌,她不想啸日哥哥用这种眼神看她,“啸日哥哥……”
凌啸日很长时间没有开口,只是看着欠身在自己身前的云旭阳和不远处一脸无措的凌筱月,除了偶尔转动的视线,他连脸上的表情都不曾变过。
没有人知道这是他怒极的表现,更没有人知道看到山下的那一幕之后,再让他看到刚才几乎贴在了一起的四片唇他的心到底是痛到了一个什么样的程度。他们速度倒是真快啊,云旭阳的轻功原来是已经到了如此境界了么?可是更让他不得不佩服的是他们居然在被自己撞破之后还能摆出如此无辜的一副表情。好啊!真是太好了!一个是自己从小便舍命维护,曾信誓旦旦说想要永远留在自己身边,想要做自己新娘的女人;一个是三年来一直以兄弟相称,整个星云山庄中唯一一个自己默许不用以主仆之礼相见的男人,结果他们就是这样对待自己的。目光再次移向凌筱月,看着她在自己目光下微微瑟缩,他背在身后的手指微微收紧。
不知过了多久,凌啸日面无表情的脸上终于浮上了一丝笑容,“干嘛一见到我就请罪?你们刚才又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他在笑着,能笑的话说明没事了吧?凌筱月在心里稍稍松了口气,但云旭阳看着那丝笑容心却沉得更深了,这不是平常的凌啸日该有的反应。看见他依旧欠着身没起,凌啸日抬手扶了扶他的手肘,笑着说:“起来吧。我不是说过,我最讨厌这些规矩么?对了,旭阳,今日早会上我和长老们商议决定对你委以重任。现在赵良应该已经在素问司了,你还是快回去吧,不然他该抓瞎了。”
“是。属下这就去。”云旭阳没有再行礼便转身离开,敛着的凤眸始终没有再看向凌筱月的方向。他很清楚现在的凌啸日比往常更加危险,越是无害的微笑就越致命,自己现在绝对不能再火上浇油。可是云旭阳心里的不安却在无形地扩散,凌啸日刚才那句话沉重地压在他的心上:虽然凌啸日一直不喜欢自己接近筱月,但刚才的一幕不应该让他生气至此?他刚才看到的到底是什么?
云旭阳离开,恋星花海边就只剩下凌啸日与凌筱月相对而立,风扬起,凌啸日额前的黑发随着山风轻轻舞动着,时不时遮住他黑色的眸子,让人看不清他的眼神。
“啸日哥哥,你是不是还在生气?”凌筱月也不是傻子,虽然刚才看到凌啸日笑容的那一瞬间她的确是以为凌啸日没有生气,但此刻感觉到周围骤降的气氛,她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他还在生气。
“你说呢?”凌啸日掀了掀嘴唇,淡漠的表情未变,但声音里有一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我……”凌筱月有些心虚,毕竟她原来在这里等候的是啸日哥哥,但却跟师傅一起玩得忘了时间,她喏喏地说:“对不起,啸日哥哥,我到这里时看到师傅,我……我就想着好久没见他了,所以就…就……跟他道谢,跟他……我,我是想一边聊天,一边等啸日哥哥来比较不会无聊,所,所以……”好吧,她得承认刚才那一瞬间,她的确是忘记了啸日哥哥,眼里只有云旭阳的笑容和比阳光更炫目的凤眸。
所以?凌啸日目光冷然地扫上那一张一合的红唇,所以为了等他的时候不无聊就可以让云旭阳随便占便宜么?
“……”凌筱月原本鼓起的解释的勇气被凌啸日的目光一扫,“咻”的一声不见了,她又瑟缩着低下头,不敢说话了。
凌啸日突然纵身飞入花丛中,一把搂住凌筱月的腰将她一下子带出了花丛,站到了刚才的位置。两人站定,凌啸日的手却并没有如平日一般收回去,而是依然停在她的腰间,保持着箍她入怀的姿势与力道。凌筱月靠在他的胸前,能感受到他胸膛上下起伏的力度和他的温度,虽然也试着想从他怀里离开,但腰间的手臂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放松。
突然她感觉到他缓缓地俯下身子,将下巴放到了她的肩上,搂着她的手臂似乎更紧了。她听见他在她耳边轻轻地说:“筱月,为什么我觉得总是抓不住你的心?为什么你和云旭阳在一起时的样子总是让我这么慌乱?我到底该拿你怎么办?”凌筱月微微一愣,为什么啸日哥哥的声音听起来那么无力,那么彷徨,就像是一个迷路的孩子一般无助。她不明白他到底怎么了,但心里却泛上一丝丝疼痛的感觉,她下意识地伸出双手回抱着他:“啸日哥哥,你不要这么难过好么?你这么难过的样子,真的让筱月很心疼。”
她的话让凌啸日身躯轻轻一震,然后慢慢放开了她,直起身来。可是还没等凌筱月再次看清楚凌啸日的表情时,凌啸日已经猛地再次俯下了身,薄唇狠狠地压住了那有些颤抖的红唇。
唇上突如其来的温暖,鼻间骤然浓郁的男子气息,眼前突然模糊的男子模样,一切的一切都让凌筱月有些猝不及防。凌筱月慢慢地睁大了眼睛,现在是怎么了?啸日哥哥他怎么突然……“啸……”想要开口问清楚,但就在双唇微启的瞬间,有什么趁虚而入,软软地卷住了她的丁香小舌。凌筱月猛地一颤,只觉得轰的一声大脑瞬间空白,连呼吸几乎都要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