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浴火凤凰
牢房应该是她最后在皇宫停留的地方了,若他今日来了,她倒要看看他对她还剩多少情,若他不来,那他就不要后悔。
沈清霓吩咐身后的随身宫女将银针一针针施加在夕瑶的身上,而她与杨羽珊两人则坐在一边的椅上。
夕瑶看着眼中恶毒得使整张脸都扭曲的宫女,直直的盯着她,盯得宫女手发麻。夕瑶看着宫女嘴角微勾,那种笑美得吸人魂魄,却自地狱,美得让人发寒。持针的宫女手中的动作迟迟不能落下。
被宫女遮住视线的杨羽珊和沈清霓根本看不到夕瑶让人发颤的笑容,沈清霓催促道:“快动手啊!”
宫女回神看了被绑着的夕瑶一眼,再看四周深冷的牢房,不再看她的脸,可她身上阴刹的气息却让她心跳反常,深呼吸一下,手中的银针狠狠没入夕瑶的手臂。
她的心很空,身上的疼痛根本入不了她的心,在她还是冷云婷的时候,这种痛又算得了什么,小儿科吧!
宫女解开她的外衣,手中几枚一起的银针又没入她腹部几次,而夕瑶只是咬着牙,额头上已没出丝丝薄汗,额头一次次的蹙起,眼神却依旧冷得让人发束。
年轻一些的狱卒看着那闪着冷光的银针扎进夕瑶,心下胆寒,看着她咬着牙,不哼一声,当下佩服心中腾起几分怜悯。再见桌前笑得残忍的两位贵妃,心道,皇上的女人惹不得。
杨羽珊道:“贵妃姐姐要不要将谋害皇子,向皇上下毒,与月王私会的事招认了啊?也省得受着皮肉之苦。”
“这一切不都是淑妃你自编自导的戏吗,你说我该招些什么呢?”话间腰上又是砖心的痛袭来。而额头逸出汗的她只是轻叫一声。
持针的宫女见她忙了半天,而夕瑶眼中是冷然、嘲讽,满头细汗却不哼一声,脸一点轻微的反应也无,当下心底狠了起来。转到她的身后,搬开她的五指,夕瑶眼中暗光浓重,“真要这么做,那就别后悔。”食指连心,这种痛她不喜欢承受。
宫女身上一寒,看到前面看着这边的娘娘的眉头已经蹙起,下定决心似的将最后五针没入夕瑶的手指,夕瑶痛得头瞬间扬起,痛闷出声,痛苦的表情引来了沈清霓的狂肆的笑声。
“两位就只有这点本事吗?”夕瑶鄙夷一笑。
杨羽珊起身向前,捏过她的下颚,眼中毒光四起,“想不到你还挺能忍的嘛。”放开她的下颚,优雅的走到随身宫女身旁,“慧儿,给我们的贵妃娘娘来点猛的。”
慧儿来到夕瑶身边,手打开手中瓷瓶瓶盖,杨羽珊道:“贵妃姐姐就招了吧!这如同万只蚂蚁嗜肉的痛可不好受。”
“你还真会演戏,不过如今我受的痛,不多时,我定要你十倍的还来。”眼中的狠绝不容让人怀疑。
慧儿抽出腰间的刀,在夕瑶眼前晃动,刀向夕瑶身下移动,锋利的刀刃在她只着里衣的腰间滑过,紧接着将瓷瓶中的药粉倒在伤口上。万刀凌迟的感觉从伤口上传来,夕瑶不禁痛出声,满眼通红的等着前方看戏的人。
慧儿将她的外衣衣带系上,听到外边的声音,刀快速割断捆绑夕瑶的绳子将绳子扔到火盆中,走到杨羽珊身前耳语。
杨羽珊嘴角扬起一个阴毒的笑,手中几根银针毫不留情的滑过脖子,再由慧儿将银针射到墙上,对牢头和狱卒道:“你们刚刚看到了什么?相信聪明人应该看得出如今形势,选择跟从什么样的主子才是明智的吧?”
牢头和狱卒看了眼底有着痛色靠在墙上的夕瑶,道:“奴才们听淑妃娘娘吩咐。”后宫的妃子们有谁进来天牢还能出去的呢?
夕瑶靠在墙上,全身的血管痒痛难耐,即使如此,在慧儿察觉来人时她已察知来人是夏炎景晟。看了一眼牢房里的人,既然他们要冤枉她,那她岂能受着冤枉,袖中的银针直射杨羽珊的心脏,银针没入心脏,看谁能取出?
“你干什么?”为什么就如此凑巧,银针射进杨羽珊心脏时,恰巧被夏炎景晟看到。
杨羽珊虚弱的瘫下,夏炎景晟忙上前抱住她,“皇上,臣妾的心好痛,”夏炎景晟焦急的道:“快传御医。”身后的太监马上向牢房跑去。
夏炎景晟将杨羽珊抱坐在椅上,让随身宫女照顾。满脸阴翳的走到夕瑶身前,满脸怒气的他并没注意到夕瑶苍白的脸色,捏着她的下颚,“你怎么这么歹毒呢?”
“你不问一问我为什么要伤她吗?”
“还用问吗,你这女人,是朕看错你了。”
她的心真的很痛,笑得妩媚,眼中却很是凄凉,勾上他的脖子,将头凑上去,“景晟,你真的如此看我吗?你忘了你说过会宠爱我一生的吗?”
他甩开她的手,用力之大,她重重的摔倒在地,低着的头脸上神色不明。“你能听我解释吗?”
“解释?你还要如何狡辩,勾搭月王,谋害朕和朕的骨肉,现在有恶毒的伤害淑妃,你还要怎样解释。”他看着地下的她,看不到她的表情,脸上青筋暴怒,眼中一片阴翳。
她站起来,神色凄凉:“原来解释都成了多余。”转眼又笑靥如花的看着他道:“你后悔过吗?”问得淡然。
“朕从来就不知道后悔儿二字。”
惨白的脸上那抹笑勾人魂魄,樱花色的薄唇吐气如兰的对着他的脸。
她身上的幽香想让人疯狂,她的美让人心醉。手紧扣上她光滑的下颚,“多么美的一张脸,你就是用这张脸勾引月澜魅的吗?”手摩挲着她的唇,唇上的痛远不抵身上蚂蚁嗜血骨的痛,这些痛又远不及心下的痛,绝望、失望。
她笑得妩媚,心里却如万箭穿心般的痛。对他吐气如兰,手攀上他的颈,“景晟不是知道臣妾不但容貌倾城,味道也不错,你就不要我了,要不要再尝一尝臣妾的味道啊?”
望着近在唇边的唇,一动一动仿似邀请着他品尝。他狠扣下她的头,吻上去,粗鲁的蹂躏着,心痛的辗转着。她环上他的腰,不想他放开她的唇,狠狠的一掌掌掴在她的脸上,瞬间脸上便红肿一片,嘴角流出血来。
夏炎景晟舌头一舔唇角,嘲讽道:“味道是不错,可惜脏了,也不新鲜了。”走到沈清霓的身旁,长手一捞便将她捞入怀,轻柔的吻上她的红唇,沈清霓娇吟出声,“皇上,这么多人看着呢。”
他温柔的道:“还是爱妃的味道好。”
“皇上要为淑妃姐姐好好惩治贵妃,她太过分了,你看淑妃姐姐都痛得一脸惨白了。”
“爱妃人为真该如何惩治她?”问得极其温柔。
“皇上做主。”
他看向夕瑶,她就靠在墙边,苍白的脸上是淡然的神色,甚至还有嘲讽的味道。“牢头,让贵妃尝试一下伤口上撒盐的滋味。”话语毫不留情的鞭策在夕瑶的心上。
两狱卒神色难看的将她架住,牢头神色有些怜悯看向夕瑶。将沾了盐水的皮鞭抽在夕瑶的身上,带着凌厉的风飞长鞭凌厉甩在她身上,红纱裙连着她细腻的皮肉撕裂。
不多时,细白的皮肤已皮开肉绽,红色的血染上红裙,像暗夜的红梅,妖娆的绽放。火辣辣的疼痛传遍全身,剧痛顿时直达四肢百骸,将嗜骨的痛意盖过。
看着眼前恩爱的亲吻着的人,她笑了,笑得悲伤凄凉,笑声越来越来狂慢,一声声带着绝望,带着心殇,带着苦楚,无尽心冷。笑声空旷的传出牢房,守在牢房门口的两侍卫心声凄冷感,暗处的蓝隐听到她的声音心下痛楚,手不禁捂着胸口。
夏炎景晟看着那染上她血的长鞭,听着她让人心碎的笑声终是不忍,深邃冰冷的眼底匿出痛色,抱起杨羽珊道:“将贵妃收押,没朕命令,谁也不得看望。”
牢头、狱卒见人都走完了,轻柔的将她扶进牢中,牢头看她一直在笑,无奈的叹了口气,将怀中的一药瓶放在她手中,“擦在伤口上会好些。”锁上了牢门。
年轻狱卒道:“你们看着贵妃会不会是冤枉的?”她刚刚的笑带着心碎的绝望,而她似乎是真的爱皇上。
牢头道:“这牢中被冤枉的还少吗?”几人无声的叹息。
她手覆上肚中,他怎么不将他的孩子抽掉呢?景晟?希望你真的不后悔今天的一切,因为我不会给你后悔的机会的。
当蚂蚁嗜骨的痛过去,身上一鞭鞭的痛更加清晰,一鞭鞭都鞭策在她的心上,“呕。”手捂嘴。手覆上肚子,眼神坚定,孩子跟着妈妈,妈妈不会让你像妈妈一样任人伤害。
夕阳将一片艳红的霞光洒在皇宫的牢房前。
隐藏在牢房门前的暗卫看见“慧儿”用石子将牢房门口的两侍卫打晕,刚要动身,一阵暗香飘过便晕过去。
牢房中,听到声响的夕瑶向外望去,慧儿?来人看到满身伤痕的她微惊,随即对她一眨眼睛。狱卒见来人,抽到上去,没走几步便被她点了穴道。
走到几人身前,打开手中的瓷瓶在几人鼻前走过。几人的眼神变得飘忽直到呆滞的看着“慧儿”。
“你们看到了什么?”
呆滞的表情,声音却流畅,“我们看到了慧儿一进牢房便将我们的穴道点了。”
“慧儿”满意的对他们道:“闭上眼。”几人闻声闭上了眼,慧儿继续道,声音带着蛊惑的魔力,“你们看到一黑衣门面人将慧儿打昏了,接着黑衣人走到贵妃娘娘身前,将一瓶药水倒在昏迷的贵妃身上,一阵白烟伴着”哧啦、哧啦“的声响贵妃便消失了,在贵妃消失的地方留下一滩血水。”
“睡吧!”
几人昏睡后,牢房外又走进来一人,暗影将昏迷的慧儿放在屋中。和“慧儿”一起快步道夕瑶面前将她扶起。“映容。”
映容手轻碰她裂开的伤口“你还有力气啊,怎么让他们伤成这副鬼模样?”嘴上如此责怪,眼睛已经布上了一层水汽。
暗影将她背在背上,道:“快走吧!其他事少爷已经安排好了。”
三人离开牢房时,将一把火扔到洒满酒的牢中。三人站在宫墙上,看着越来越多的人喊着“走水了”奔向牢房时,夕瑶看向皇宫深处的一宫殿,眼中痛苦的雾气腾起。
蓝隐飞至三人身前道:“走吧!皇上已经赶来了。”
夕瑶眼睛深深的,仿佛有着某种魔力,看着蓝隐道:“蓝隐,你靠过来,我有话要对你说。”蓝隐没有思想的靠向她。她手中的银针便刺向蓝隐的后颈,蓝隐倒下。
夕瑶对映容道:“将他藏在安全的地方。”接着对暗隐道:“走吧!”
在乾馨殿,满面沉痛失望的夏炎景晟听到牢房着火,一阵风似的向牢房飞去。到牢房时,牢房前已聚集的很多人。随手抓过一个提水望里跑的太监道:“贵妃怎么样?”
太监看他一脸阴沉的脸,吓得说不出话来,他将他重重挥开,“拿床锦被来。”旁边闻声的宫女、太监几分钟便找来了锦被。
夏炎景晟将一盆水倒在锦被上,披在身上便往牢房内冲去,在她冲进牢房的那一刻,夏炎傲尘刚好赶到,看着冲进浓烟弥漫的牢房,他惊,“皇兄。”要跑进去,被一旁的侍卫拦了下来,“王爷不用担心,皇上吉人天相,定能平安救出贵妃娘娘。”
火光四散,浓烟弥漫的牢房中,夏炎景晟焦急沉痛的喊着:“夕儿,夕儿。”一声声疾呼,焦急而心痛。走到里边,差一点被地上的物体绊倒,低头一看,不是夕儿。再向里,牢房中空荡荡的,他焦急的步伐向里,几次差点被烧塌的木梁砸到,“夕儿,你在哪?夕儿。”一声声绝望的痛呼道。
从外灭着火进入的侍卫、太监、宫女看道皇上,忙上前保护,“皇上出去吧!这里太危险了。”
手向苏喜挥去的时候身上的锦被也被挥了出去,火焰袭上来将他的手灼伤了一片。
“皇兄,我们出去,夕瑶不会有事的。”“滚开”向着里边走去,空空的铁牢房中,床上只有一滩血水,火光下,血水里银色的光亮闪动。
他伸手捡起,一颗颗沾血的银针,看着看着他的脸色瞬间苍白,深沉凝重。怒吼道:“动作快点,要是贵妃有什么事,朕要你们的脑袋。”
他就拿着银针静静地坐在床上,苏喜将一块湿布覆在他的口鼻处,等着火全熄灭或是皇上出牢房。夜幕降临,烟雾弥漫铁劳外示威来报:“皇上,火已经熄灭。”
起身走出牢房,看着狼狈的狱卒,双眼朦胧的慧儿,独不见夕儿。他心下已慌,怒道:“贵妃呢?”
旁边的侍卫道:“牢房中并没有贵妃娘娘。”
夏炎傲尘似乎察觉到狱卒的不对劲,伸手在他们的穴位上一解,几人行礼过来,见到前方金黄的锦袍,向上望去,忙跪身行礼,“奴才叩见皇上。”
“贵妃呢?”声音已变得不耐烦,里边杂着一丝慌乱。
牢头回忆,忙道:“奴才们守在牢中,会儿宫女一进来便点了奴才们的穴道,紧接着一黑衣蒙面人将慧儿打昏了,黑衣人走到贵妃娘娘身前,将一瓶药水倒在昏迷的贵妃身上,一阵白烟伴着”哧啦“的声响贵妃便消失了。”牢头眼中清明,却对贵妃的突然消失很是疑惑。
朦胧中的慧儿听到自己进入牢房很是奇怪,自己走在宫中突然就晕倒了,怎么会进牢房呢?
夏炎景晟神色痛苦,一拳击在牢头脸上,牢头瞬间飞出几米外。“你们连一个人都看守不住?来人将今日看守牢房的人全斩了。”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随着侍卫、狱卒渐远的身影,求饶声渐弱。
夏炎景晟极力压制着怒火,伸手在慧儿手上一捏,“想不到还是个会功夫的主。”
“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夏炎景晟眼中红光四起,“收押牢中。”转身,心中血气上涌,口中一滩血色吐出,手捂胸口。侍卫上前扶,惊慌道:“皇上。”他挥手,直直向前走去,眼角滑落一滴晶亮。
后边的夏炎傲尘满脑子都是“消失了,消失了。”久久的站在那,一侍卫道:“王爷,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