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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命不久矣

第二天,常青依旧早早起床。

私下里没有看到老道的身影,常青也不在意。老人家嘛,睡觉是没个准点的。

小院里的积雪还没有来得及清理,他找到铁锹和扫把,像个辛勤的小蚂蚁,低着头弯着腰开始忙忙碌碌。大雪被太阳融化后冻成了坚实的冰,铲起来很费事,叮当作响。时间不大,常青已经累得呼呼大喘气了。

“娃儿,你每天都起这么早吗?”老道不知何时来到常青的身后,赞许的问道。

“啊,道长爷爷早上好。我每天都是这会起床,书上说早睡再起身体好嘛。”常青用袖子摸了一把脑门上的细小汗珠,连忙向老道问好。小脸冻得红扑扑的,胸膛欺负不定,有些上气不接下气。常青也感觉到了,最近一段时间以来,身体越来越差了。

“尽信书不如无书,”老道不以为然的说道:“没有一成不变的事情。身体能否健康长寿,五成取决于睡觉,三成取决于心情,剩下的两成取决于吃饭喝水。”

“道长爷爷是说我睡得时间少吗?”常青发现只要和老道说话,自己以前认为正确的东西基本都是错误的。

“事物成长分阶段,不同的阶段当然有不同的需要。一个人在十岁前,每天睡觉的时间不得少于十二个小时。二十岁减少到是个小时,三十岁时再减到八个小时。四十岁后增长至十个小时,五十岁后恢复十二个小时。”老道捋着胡须继续说道:“当然,婴儿和老人不必强求一次性睡够时辰,由其他时辰补觉就可以了。”

“哦,原来是这个样子啊。好的,我记下了,以后就按照道长爷爷说的,睡够是个小时再起床。”常青分辨不出对错,左右不过多睡一会。对于他来说,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嗯,”老头对常青的态度很满意,看着他上下起伏的小胸脯,眼神中不其然闪过一丝无奈,缓缓说道:“娃儿,老道从今天开始教你一套拳法,时间不多,你可要用心学啊。”

“拳法,是功夫吗?”常青脱口而出,武侠小说没少看,武侠梦自然也没少做。飞檐走壁、行侠仗义太吸引少年的心思了。

咳咳,老道一口气没顺过来,连连咳嗽。没好气的说道:“是啊!天下无敌的功夫,你要不要学啊”

“当然要学,道长爷爷我们开始吧。”常青没听出老道语气里的不爽,信以为真,乐的不得了。

老道摇摇头,小屁孩和清尘丫头一样,整天想着打打杀杀,到时候有你难受的一天。

“小子,你看好了。这套拳法名叫太极,是张三丰先师感悟大道有成,而后自创了这套拳法。太极者,无极而生太极,混元如意,心平气和,气随意动,刚柔互济,动静结合。”老道神情自然平和,嘴里念念有词,一招一式恍如行云流水,一进一退之间波澜不惊。练到极致,浑然忘我,大袖飘飘,直欲乘风归去。

常青看着老道慢腾腾的举手投足,和公园里的老头老太太每天早晨锻炼身体时差不多。暗自撇撇嘴,这是什么天下无敌的功夫,我没上过学,表骗我了。

时间不长,常青就完全被这套拳法吸引住了。尤其是看到老道仿佛谪仙人下凡,罗袜不惊尘,鹤氅卷风云,只觉的目旌神摇,心情激动不能自已。

“娃儿,刚才记住了几招几式。”老道不知何时已经停止了身形,看着魂不守舍的常青,微微一笑问道。

啊!常青猛地一激灵,瞪着激动的大眼睛赶忙问道:“您老人家练完了吗,真好看。”

老头一听就知道自己白问了,苦笑着说道:“刚才就算给你小子开开眼了,接下来,老道动作慢一点,你要用心记住动作要领。呵呵,只教一遍,能学多少,看你的造化了。”老道说完,果然再次放慢了速度,每一个动作都会解释其中的要领。

常青了解了老道的一些臭脾气,他说一遍那就是一遍。于是,立刻收摄心神,全神贯注用心记着老道的每一句话,领会每一个动作要领。

刷!一股细微到不可察觉的气息从他丹田升起,直达脑海深处。轰然一声,原本一团浆糊的识海,顿时晴空万里,清醒异常。

常青并没有察觉这个变化,只是用心记住老道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不知不觉一套太极从头到尾演绎了一遍,老道停身收式,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眼神扫了一眼安静不语的常青,微微一笑,没有理会沉浸在记忆中的常青,施施然走了。

常青此刻顾不得理会身外的事情,在他的记忆深处,正在回放老道的一字一句,还有一招一式,清晰无比,没有一丝差池。甚至连刚才没有看清的细微之处,都能看得清清楚楚。常青大喜过望,按照脑子里的记忆,平心静气,抬手动足,一招接着一式,缓慢却毫无生涩的从头演练起来。

老道临进门时,不其然的回首,这一看立刻就傻眼了。

这个世界真有天才啊!老道感慨不已,这小子居然在这么短的时间里,记住了这套复杂的拳法。关键是每个动作准确无比,这,这他们就是个妖虐啊。清尘鬼丫头到底从哪儿找到这个小子,难道想要代师收徒。

想到这里,老道心里一阵火热。人们想要找个优秀的师傅固然不容易,可有谁知道,名师想要找个天才弟子更是难上加难。老道已经一百多岁了,遍寻天下,也只遇到小猫小狗三两只。真正能够成气候,传自己衣钵的弟子,根本没有。看到常青这个妖孽,就像狐狸看到小鸡子,怎么可能轻易撒手。

老道无意中的发现,让他欣喜欲狂。立刻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收常青做关门弟子,将一身所学尽情传授。

等等,不对不对啊。老道忽然像被一桶无情的冷水从头浇到尾,凉了个彻底。这小子分明命不久矣,能否撑过这个冬天都是未知数啊。

唉!老道失望至极的仰天长叹,无量那个天尊啊,这何止是天妒奇才啊,根本就是想绝了老道的后路啊。小子,老道惭愧啊,只能尽尽人事了,你好之为之吧。老道口宣道号,再次恢复平静,洒脱的上楼去了。

啊!常青正在投入的练习太极,即将进入忘我之态,突然一阵刺痛将他惊醒。眼神茫然举目抬头,一轮红霞喷薄而出,万道金光透体而来。

哎呀,我怎么把你给忘了。常青顿时后悔不迭,心神闪动,果然小树又开始轻微的震动,对阳光的渴望期待显露无遗。

小树你别急,阳光我是给不了你了,好在我们昨天已经找到了代替的东西。树呢?太好了,这里恰好一大片桃树林,想来足够你恢复绿色了。顾不得满地积雪,迅速来到桃林,对着一株碗口粗的桃树,双手环绕,紧紧的抱在怀里。

咦?怎么没有呢?昨天也是这样抱着那棵树,记得当时立刻就有感觉了啊。好像是一道细微的气息,通过左手,进入身体,被小树吸收了。今天咋不灵了,难道树木的品种有问题。

再换一颗树,还是没有。常青有些急了,一连换了几十颗,直到有一颗稍微粗壮的桃树,才终于感觉到了一丝丝气息在流动。

常青心中一喜,原来和树的品种没有多少关系,而是和粗细有关。他稍微一琢磨,恍然大悟,越粗的大树,年代自然也越久。找到问题就好办了,常青在桃林里左挑右选,尽量找看起来粗一些的树。果然是这样,不过让人遗憾的是,就算这里最粗的树,吸收到的气息也不如西街那棵树的一半,可以说是聊胜于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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