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沈怜心与幽火谈判的时候,恋沙与沈烨利用神识交流着。
“大人,您刚刚并没有施展幻雪术第二层,对吧?”恋沙猜测道,言语中却是肯定的语气。
“没错,我并不是明知道行不通还会一意孤行的傻瓜。这世上没有那么多侥幸的事情,作为一个妖族,应该知道如何趋利避害,而不是为了所谓的信念孤注一掷。”沈烨并没有否认,对于恋沙这个与自己有着共同利益的妖灵,他并不需要隐瞒这些,而且拥有沙华的记忆的恋沙肯定“看到”过沙华施展的幻雪术第二层,在这样的情况下也不需要他再做多少解释。
“大人智谋无双,恋沙深感佩服,只是恋沙有一事不明,不知大人是否可以为我解惑?”恋沙恭敬地对沈烨说道,这样文绉绉的话让沈烨有些好笑,但也知道是恋沙学习传承的结果,反正恋沙的话只是说给他一人听的,因此也没有多做纠正。
“说吧。”沈烨爽快地答应了,能够大获全胜并且间接除掉了情敌,沈烨的心情非常不错。
“大人先前施展的幻雪术虽然有其型,但是我可以感觉到其实大人只是起势之后便没有再继续,然后再诱敌深入,只是我不明白为何最后那琴风仍会中了幻雪术?”恋沙将沈烨先前的计谋一语道破,并且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我记得你说过幻雪术的第一层需要施术者强大的执念,但是第二层却刚刚相反需要施术者心无杂念。我自问无法做到断情绝爱,施展了恐怕结果也是惨败而归,即使强大如沙华也会因为心系蔓珠而陷入永久的沉睡,我又何必去自寻死路?但是如果是第一层就不同了,琴风因为从第一层幻雪术中清醒过来而自以为我这回的幻雪术也不过虚有其表,从他决定靠近我来取得胜利的那一刻,等待他的结局便只有失败了。幻雪无形,魅惑纯心。恋沙,也许沙华并不是不知道他施展幻雪术的结局,只是别无选择罢了。幻雪术第一层能够在敌人最放松的时刻侵入他的内心,所谓幻雪无形便是如此。沙华在爱上蔓珠的那一刻失去了纯真本心,又在逃亡中丧失了对战斗的执念,因此他使用幻雪术必输无疑。但是我本体就为执念,即使琴风清醒了一次,却不代表他会在我倾尽全部念力的术法中再次逃脱,更何况他的心中早就对结果胜券在握,自然会被我控制。”在解释中故意提起沙华沈烨自然是故意为之,恋沙的心思他无从猜测,但是恋沙对于沙华的爱慕却是再明显不过,他所要做的就是试探,以及掌握他的弱点。
“沙华大人他真的是这样才沉睡的吗?”恋沙接话,只是说出的话却更像喃喃自语。
“你说什么?”沈烨故意装作不知,向恋沙问道。
“没,没什么,呵呵。”恋沙胡乱地否认,沈烨却从中听出了他压抑的情绪,那是一种类似痛惜以及嫉妒的情感,或许还有不能以身相代的遗憾吧?
“你是女子?”沈烨试探地问道,之前一直因为沙华的容貌而以为是“他”,但是细细想来或许是他先入为主有了这样的结论,其实恋沙是个女子?妖灵的性别是在灵智初开之时由自身决定的,既然取了一个恋沙的名字,想来应该也会选择成为女子吧?
“大人怎么会知道?”恋沙的惊讶从她的语调中就可以知晓一二。她自问并没有显露女子的身份,为何沈烨会知道?
“我猜的。”沈烨半真半假地答道,比起男子他自然更希望恋沙是个女子。当然这并不是因为他贪恋女色,只是女子总是对于爱情抱有天真的幻想,而这样的人也更好找到弱点。
“可是——”恋沙还想再问,但是沈烨打断了她。
“好了,想必你的疑惑已经清楚了,今日一战你也乏了,好好休养吧。”沈烨冷淡的语气一反刚刚的平易近人,恋沙这时才想起自己所依附的是一个手段厉害的妖族,不由噤了声。
这时沈怜心与幽火达成了共识,正向沈烨的方向走来,沈烨刚要上扬嘴角,却在看到跟着过来的商泽时露出了诧异的神情:“你怎么跟来了?”以沈烨的想法,即使是平局,幽火也会再加一局,而到时自己这方必败无疑,没想到幽火竟然轻易地放过了商泽。
待看到沈怜心正古怪地看着他,沈烨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解释道:“我只是觉得奇怪,幽火并不像会善罢甘休的。”
“是啊,我也觉得他不会轻易放过我,可能是因为我吃下的丹药才放心让我离开吧?”站在沈怜心身旁的商泽接话道,俊美的脸上也没有了刚开始的尴尬,看着沈烨露出一丝感激的笑容:“刚刚多谢了。”
“不用谢我,我是为了怜心才这么做的。”沈烨淡淡地说道,精致的脸庞上一片冷漠。
“烨儿,不得无礼。”沈怜心责备沈烨了一句,又对商泽说道:“泽,烨儿是小孩心性,你不要见怪。只是这宅子是不能留下了,你便与我们一起回失落之城,你身上的妖毒我会想办法解决的。”
“那便麻烦心——”商泽刚想将以往的称呼说出口却想到对方的身份而住了口,俊美的脸上有些黯然,话却是说不出来了。
“泽,你不必如此,还是叫我心儿吧。”沈怜心知道商泽在想些什么,不由心中一痛,勉强地对商泽笑了笑。自从认识他以来,就是他不断地为自己付出,如今更连累他身中妖毒,朝不保夕,她欠他的实在太多。
“心儿。”商泽没有错过沈怜心脸上的不自然,但是心中那因为彼此身份所带来的失落感却因为沈怜心的反应而淡了许多。她是尊贵的妖界公主又如何,他对她的付出不会比任何人少,既然可以为了爱她而付出生命甚至灵魂,还有什么是需要他害怕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