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渊，你还好吧？”莫小凡几步走到楼渊面前，试图想要扶起那奄奄一息的男人。
“小凡？”听到熟悉的声音，楼渊慢慢睁开了眼睛，当他看到面露担忧的美丽少女时，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个虚弱却温柔的微笑，似乎想要让她放心。
“小心！”
莫小凡还想说些什么，忽然楼渊俊美的脸上露出一丝焦急，仿佛看到什么可怕的东西。还来不及回头，便被楼渊护在身后。
生冷的刀光在眼前晃过，恍惚中莫小凡看到一片鲜艳的红在空中迸发，飞溅，然后坠落，消失。直到刀被残忍地拔出扔到地上，莫小凡才意识到究竟发生了什么。
扶住楼渊骤然倒下的身体，将他抱在怀里，莫小凡几乎有些傻了。
“小凡，别哭。咳咳——记得我说过什么吗？为了你，无论做什么我都心甘情愿，哪怕是为你去死。”楼渊修长冰凉的手指抚上少女美丽的脸庞，艰难地拂去少女眼角晶莹的泪珠，然后露出一个满足的微笑。
“别说了，我送你去医院。”看着鲜血自那俊美的男子胸口喷溅蔓延，慢慢染红白色的西装。莫小凡不禁想要捂住伤口，却又怕触痛了他。
握住莫小凡想要扶起他的手，楼渊轻轻说道：“来不及了，小凡。我已经等不到了。咳咳——”血从那好看的薄唇慢慢流出，像是要为那苍白的唇色添上一笔丹朱。他感到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身体开始变冷，呼吸变得困难，就连说话都快失了力气。
“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你怎么这么傻，干什么要救我呢？”泪水一滴滴从莫小凡的眼角滑落，她似乎要将一生的泪全部流尽。是啊，一刀刺进心脏，怎么可能还会有救？
“小凡，不要为我难过，能为你而死我觉得很幸福。”楼渊有些不舍地看着面前泪流满面的美丽女子，尽管视线已变得模糊不清，但是他还是执着地看着那个方向，仿佛要将她烙印在灵魂的深处。
看着那双总是暗藏温柔宠溺的丹凤眼慢慢地合上，有一瞬间莫小凡甚至觉得他只是因为太过疲倦经睡着了。但是，那渐渐冷却的体温告诉莫小凡那个俊美痴情的男人已经永远离开了，他不会再醒来，也不会再对她说：小凡，为了你，我无怨无悔。
轻轻地，莫小凡吻上那失血的薄唇，像是一场寻常的告别。她吻得很轻，带着些教徒的虔诚，似乎怕惊扰了什么。
“为什么？”将楼渊轻轻安放到地上，没有回头，莫小凡淡淡地问道。仿若有所疑惑，又似乎只是在寻找一个答案。
“我不会让你离开我，就算是和你一起去死。”没有让她等太久，低沉而平静的声音在空旷的厂房里响起，带着一丝决绝。
“和我一起去死？”莫小凡喃喃地重复道。
“是啊，一起去死。”话语中有种难掩的向往。
“他是你的侄子。”莫小凡忽然说道。
“我知道。”张昊的声音很平静，似乎想到了什么，又加了一句：“他还是我的情敌。”
“我没有报警。”
“我知道，但是我不想过躲躲藏藏的日子。我累了，真的太累了。”直至此刻张昊英俊的脸上才显露出一丝疲态，似乎已经耗尽了所有的青春。
“是啊，我们都太累了。”莫小凡嘴角露出一个虚幻的微笑，仿佛做了什么决定。转身走近那高大英俊的男人，伸手抚摸对方因为沾着鲜血而格外邪魅的脸庞，诱哄的话语从红唇中吐出：“吻我。”她知道他不会拒绝，即使她要的是他的命。
唇上传来炽热的温度，霸道而浓烈的味道将她紧紧包围。她知道那是他拥抱，那种仿若要将她揉进身体里的占有欲曾令她几乎窒息，但是此刻她却感到非常安心。慢慢地，箍住她的双臂开始失去力气，她知道药效发作了。
轻轻一推，那高大的男人便被推开了，莫小凡勾起一抹凄美的笑容，仿佛要将她一生的美丽在此刻全部用尽。
“放心，不会很痛苦的。”她轻轻说道，温柔的话语仿若安慰。
“是吗？”没有任何质问，张昊毫不在意地抹去嘴角的血迹，用力支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只是不断从他嘴角流出的鲜血证明他并不如他所表现的那样轻松。
渐渐地，莫小凡的嘴角也开始渗出鲜血来，或许由于没有直接咽下的关系，她的情况比张昊要好许多。
走到墙边靠着，莫小凡喘息着说道：“我知道，你很想和我一起死。所以，我是绝对不会称你的意的。”呼吸已经有些沉重，力量的流失也十分严重，她不得不靠着墙来支撑身体。
看着张昊脸上惊怒的神情，莫小凡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带着一丝快意，几分怨毒。她知道他已是强弩之末，只要轻轻一推就会倒下。
仿佛还嫌不够似的，莫小凡继续说道：“你知道吗？本来那药就是给我们俩准备的，自从知道真相之后，我就没打算打算活着离开这里。可是现在我改变主意了，我要好好活着，和你生生世世永不相见！”
听到莫小凡那仿若诅咒的话语，张昊似乎想向莫小凡走去，刚走了一步便倒在地上，再也起不来了。那双总是带着侵略目光的眼睛不甘地睁着，眼角却流下一滴泪来。
呼吸越来越沉重，莫小凡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看着空无一物的地方，她忽然说道：“沈怜心，我知道你在，出来吧。”
“果然还是骗不了你。”一阵浮光，伴着特有的清香，一个美到极致的女子出现在莫小凡面前。
“恐怕你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了吧？”莫小凡看着眼前那言笑晏晏的女子有些讽刺地说道。
“我警告过你的，是你自己一意孤行。”沈怜心一针见血地说道。
“是啊，是我的错。”莫小凡轻轻叹道，看了一眼那安详地躺在地上的男子，慢慢地说道：“救他，你可以得到你想要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