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我太大意了。”听到沈怜心的回答,沈烨感慨道,但俊美的脸上却没有一丝懊悔,反而泛着无与伦比的温柔,这让他看起来有种成年男子的稳重优雅。
沈怜心本以为此事就此揭过,没想到,却又听他说道:“不过这也是自然而来的事情了,当我看到你为了那个人类驱动那样的术法时,心里早就慌了神,哪里还能做出该有的反应。想着赶快来找你,又怕看到你虚弱的模样,便只好用了隐身的笨法子,好在你平安无事,不然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沈烨句句恳切,说到后来也有些语无伦次,像是一个六神无主的孩子,这不经让沈怜心想起了两人最初相识的场景,心中最后的一丝怒气也在这真情流露的话语中消失殆尽了。也罢,虽然他法术已然不逊色于自己,但说到底也不过是孩子的性子,此番作为虽然狠毒,但到底还是一片赤子之心。沈烨年少无知,也是自己未曾尽到教导之责。
“烨儿,这次的事情我也有一部分责任,若是全部怪罪于你,倒显得我不讲理了,想必你也不会服气。”沈怜心此时脸上已没了怒气,露出一丝笑容来,这使得她看起来有了些人气,不再像先前那般高不可攀。
“不过,你若再瞒着我做出这样的事来,便别怪我不讲情面!”话音一转,气氛又变得有些紧张,好在沈烨也没指望她真的对此赞同,因此也并没有多少失望。
沈烨正要再说,却察觉到卧室外有人接近,便施了个隐身术。沈怜心也从床上下来,坐在床沿等着来人。
“你——”来人有着俊美不凡的容貌,但此刻的模样却有些憔悴,他幽幽的目光凝视着沈怜心,深邃的眸子有着淡淡的忧郁,将要出口的问候也随着看到面前心上人的容貌而失了声音。他想说你还好吗,但在看到沈怜心的那一刻,心中虽有千言万语,但却再难诉之于口。
“泽,我已经无碍了。谢谢你。”看到商泽,沈怜心有些不知该如何反应,听懂了他未尽的话语,便示意自己无碍。面上依旧是一片淡然,心中却有些苦涩,不知是为商泽的痴情,又或者这注定无望的爱情。即使拥有了鲜活的心脏,即使能够感知到商泽的痛苦与爱恋,但她依旧无法回应他的感情。拒绝的话对于商泽来说已经不再需要了,他若是能看开也不会痴傻到这份上,这一点沈怜心非常清楚,但要说接受却也是不可能的且不说人妖殊途,就说她自己又何尝能够给予他承诺呢?感动不等于爱情,就像人们在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之间的选择一样,终归是——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此刻她倒是有些明白当初莫小凡的纠结,但即使明白了,她依旧无法做出任何的改变。
“你没事就好。”最终商泽也只是说了这么一句,像是感慨,又似庆幸。
一如既往充满男性魅力的磁性嗓音,沈怜心却从中听出了一丝卑微与黯淡。虽然是以利用为目标的接近,甚至可以说不安好心,但被这样真实而卑微地爱着的自己,又怎么可能真的无动于衷呢?从前她或许可以欺骗自己说这是无暇之心的影响,但拥有的心之后她清楚地感受到了商泽那种无怨无悔的深情。心忽然强烈地刺痛,似乎被人生生从中间剖开,她知道她不能再把面前的男子当做是食物的供给者。就像她对沈烨说的那样,他是不同的,即使她依旧不爱他。
“秦霜没事吧?”像是要打破这令人尴尬的安静一般,商泽问道,眼睛却还是紧紧地凝视着沈怜心。她变得更美了,那银色的头发将她衬托地更加超凡脱俗,就像是天上的仙人,那双淡紫色的眼眸如同最珍贵的宝石,美丽耀眼但又没有一丝俗气。也许他和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不该爱上这样的人,也不该执迷不悟地继续纠缠。但是感情若是能由得他自己做主,爱也便不是爱了。墨风对他的斥责何尝不是为他好,但是为了她,他伤害了最好的兄弟。
商泽的思绪随着回忆渐渐远去……
“墨风,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是我愿意以性命担保秦霜却不会受到伤害!”商泽拦在正欲离开的秦墨风面前,言辞恳切地说道。
“我不是已经答应你了,你这又是做什么?”秦墨风疑惑地问道,俊秀的脸上却出现一丝不自然。
“墨风,我知道你只是为了放松我的警惕才如此说的,其实你想把秦霜偷偷转移走,对不对?”商泽问道,话语中却全是笃定。秦墨风了解他,他又何尝不了解这个兄弟。秦墨风城府极深又心思细腻,想必早看出不可能叫自己放弃,但又不想让心儿得逞,因此假意附和也是有可能的。而此刻心儿重伤,自己又一心担忧,是离开的最好时机。
“是又如何?大哥,你难道真的要为她破坏我们的兄弟感情不成?”说到这里,秦墨风有些激动,但是一直以来理智使得他放低了声音,毕竟两人都是有身份的人,又是最好的朋友。
“我——”商泽无言以对,却依旧挡在秦墨风的面前,不能让他离开,他知道这是他唯一能够为她做的了。
“若是要我自己去犯险,即使是那个背叛了你的女人,我也认了。但是大哥,她要的是我的妹妹,我在世上唯一的血缘至亲!”秦墨风有些激动起来了,似乎只要是有关秦霜的事一向理智的人便会变得像只被激怒的野兽,毫无道理可言。
被秦墨风一声声的大哥叫着,商泽心里也不是很好受,但他愿意相信那个背叛了他的人儿,不是盲目而是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感觉。她不会伤害秦霜,这是他唯一能够说服秦墨风的话,除此之外他没有任何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