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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表里不一

慧心用神识搜索,正巧看到七福晋还没有来得及收起的嘲讽,不过很快她就收起了冷嘲,表情又恢复木讷。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恐怕很难相信。

既然她不希望别人知道,慧心也没有做出什么额外的举动,不过就是对她多了几分关注。她能看穿男人的把戏,不过是因为她曾经的时代,而七福晋作为一个土著,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认识?难道是因为七阿哥?不过这个念头只在慧心心中一闪而过,随即就丢到了脑后,毕竟她还没还有理顺自己眼前的处境,哪里还有闲心管别人。

台上的戏也正演到了高潮,正是薛平贵被公主的深情感动,接受了公主的情谊,两人一番深情凝望,善解人意的公主还不忘提议让薛平贵把妻子接过来,一家人早日团聚。惹得薛平贵高兴之余,感动异常,不由对公主更加高看一眼。薛平贵感谢公主的同时,并向公主许诺,虽然不能给予她正妻之位,但是他一定会好好对她的,一时间两人更加的柔情蜜意,就连台下也能更受到两人之间的热度。

慧心被恶心的不行,台下众女却感动的不得了,十福晋毫不掩饰自己的羡慕渴望,当众叫好。慧心看到八福晋趁人不注意偷偷的擦掉了眼角的泪珠。三福晋也双眼泛红,拿着帕子不断地擦拭着眼睛,一点都不见刚才的尖酸刻薄。

七福晋仍然像是一个木头人呆呆的坐在那里,好像一点都接受不到外界的波动。可是如果仔细查看不难看出她眼底伸出的深深的不屑和嘲讽。

九福晋更绝,瞪大眼睛看着台上,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一手狠狠的掐着身边貌美丫鬟的胳膊。丫鬟疼的咬住了下唇,唇上隐隐泛着红意,可见九福晋下手有多重。

高潮一过,很快迎来了此曲目的落幕。接着就是众人谢幕。

十福晋一叠声的赏,早有下人把准备好的东西赏给了褚艳班。其他个人都有打赏,不过没有人超过十福晋的。毕竟就算是喜欢她们也要克制,要是做得过火了,现在好好的不说,哪一天不对付了,保不定今天的作为会被人拿出去戏说。不过十福晋就没有此忧虑了,她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形象早就深入人心,真的要是出什么事情,谁也不会往她身上想的。这也许就是傻人有傻福吧。

厨房早就准备好了午膳,等到此间已落幕,候在一旁的厨房管事走上前询问午膳摆在哪里。

“今天天气不错,这里的景致还算是清雅,要不就摆放在这里。”

十三福晋附和道,“不错,四嫂就摆在这里吧。顺便欣赏美景。”

“这里的景有什么好看的?”十福晋不高兴的嚷嚷道,“还不如让褚艳班再出个曲目,听说他们最近似乎新排了一个曲目。”

慧心倒是无所谓,可是其他人就没人同意,就算是和十福晋同一个阵营的八福晋和九福晋也不赞同。就算她们再怎么喜欢褚艳班,那些人毕竟只是戏子,身份低贱,自幼的教育早已经把尊卑刻入她们的骨子里,又怎会让戏子在她们吃饭的时候出现。不过这话她们都没有说,直接说出来肯定会得罪十福晋那个没脑子的,弄不好当众争执起来,面子里子可就都没有了,多不划算,所以她们把目光一致投向今天的主人慧心。

众人做的太明显的,明显到十福晋这个粗枝大叶都能看出来,以为她们没有决定权,要自己问慧心。十福晋觉得憋屈,她什么时候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即使嫁给十阿哥。所以她觉得慧心太不地道了,请客吧,客人有点意愿她都不愿意满足,还要人再三请求,满肚子的怨气没处发泄,她狠狠的瞪了管事一眼,管事被瞪的底下了头,不过心里却觉得莫名其妙。

实在是太喜欢褚艳班了,八福晋不得不开口,同时心里也更加爱怨恨四福晋,“四嫂,你倒是说句话呀,褚艳班是你请的,你到底愿不愿?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嘴里虽然这么说,却满脸不高兴。

慧心无语,她能直接说她无所谓,你其他的嫂子都不愿意,她只不过是替罪羊吗?估计就算是说了,凭借十福晋的脑容量估计也不相信。还不如省点口水。

“十弟妹,四嫂我这可是第一次看褚艳班的演出,果然不错,刚才都没敢错眼,唯恐错过一点情节。直到完了,还觉得意犹未尽。”这话正说到十福晋的心坎上,听到有人和她一样喜欢褚艳班,有种找到同道中人的兴奋,“真的,四嫂,你也喜欢,你真是太有眼光了。那赶快让褚艳班的人再上台吧。”十福晋有些迫不及待。

“四嫂……”十三福晋忍不住开口道,要是四福晋同意了十福晋的提议,估计明天一早这个消息就会传的满大街,十福晋一向皮糙肉厚,估计不会有什么事情,但是四福晋慧心就不一样了。

慧心暗地里扯了扯十三福晋的衣袖,十三福晋只好住嘴,十福晋不满的看了十三福晋一眼,不过也没说什么。

“十弟妹,你没有发现今天的曲目单上没有新曲目?”

十福晋闻言仔细想了想,好像确实是,不由点了点头。但是转脸又一脸不耐,“四嫂,你到底愿不愿意呀,给句痛快话,这样东拉西扯究竟是为哪般?”

“十弟妹骚安勿躁,今天本打算让你们看褚艳班的新曲目,可是临了才知道,他们也是刚排练不多久,更方面还不甚完美,我就想着资深的老戏骨,一般都喜欢看最完美的,即使等时间长一点也无所谓,毕竟为了完美付出点等待也是值得的,所以早就答应他们今天演完早上,下午让他们回去排练。我想着十弟妹既然是同好之人,肯定想法也是一样的。”

虽然被拒绝了,但是十福晋挺高兴的,她看了这么长时间戏,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夸着,尤其还是一向稳重的四嫂,当即嘴巴都快合不拢嘴了,其他的也就更加不计较。

三福晋看着慧心轻易的化解了十福晋的攻势,心里特么的不舒服,但是午膳已经摆好,她也只好住了嘴。

八福晋刚才没搭腔,主要是心情还未平定,台上的戏让她想到了她和八阿哥。八阿哥虽然是皇子,但是一众皇子中却算是身份低贱的。他的额娘卫氏是个辛者库的奴婢,只是在生了他之后才晋了嫔位,不过并不得康熙喜欢。而她郭络罗氏是和硕额驸明尚之女,她的外祖父是安亲王岳乐,是太祖**哈赤第七子饶余亲王阿巴泰的第四子。

当初她就是无意中看到他一眼,喜欢上了他,为了他,她顶住家里的压力,非要嫁给八阿哥,甚至闹绝食,逼不得已,她的阿玛额娘才不得不同意,但是却声明以后就算是受苦了也不要回家找家人撑腰,差不多就意味着她和家里决裂了。对于她的深情,八阿哥并没有给予她同等的待遇,虽然面子上待她很好,甚至为了她没有纳妾。可是她是女人,女人都是敏感的,尤其是面对她爱的男人,她非常清楚八阿哥对她只有面子情,也许就是为了她身后的势力,不过不知道八阿哥知道她和家人决裂后他会是什么表情。八福晋嘴角勾起了个讽刺的弧度,心里也更加烦闷。

八福晋的满腔柔情得不到的回报,心中的愤懑正无处发泄,正好就看到了慧心,她的一枪愤怒算是找打了发泄口,“听戏?四嫂真是有闲情逸致呀,娘家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竟然置若罔闻。怪不得费扬古大人……”八福晋差点脱口而出,费扬古有事没事总喜欢往我们府上跑,后来想到康熙不喜阿哥结交大臣,最后那点理智提醒之下,她才住了口。

其他人都是人精,八福晋虽然没有说完,但是听自家男人把这件事情当笑话提过,所以都知道。慧心想到了那个刚柔并济对着她一腔柔情的女,眼睛暗了下,装作不经意的问道,“费扬古大人?八嫂是说我阿玛吗?”

“哼,四嫂可真逗趣,要不你以为八嫂说的是谁,莫非费扬古大人还有两个?”九福晋嘲讽道。

十三福晋并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想劝吧,也不知道该从哪方面入手。主要是十三阿哥并没有告诉她,估计觉得和她关系不大,另一方面是因为毕竟不是什么好事,万一十三福晋说漏了嘴,比人听到了,他们兄弟肯定会起嫌隙。

慧心从十三福晋的神情中猜到她不知道,她没有理会九福晋明显的挑衅,不紧不慢道,“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不过我不知道八弟妹和九弟妹如此关心我的阿玛,回头定然阿玛备了礼,专程去谢谢你们。”

“我看还是不用了,我看我们还是替费扬古大人省下这份买礼物钱吧。”

“哎呀,八嫂,你怎么能这么说呢,人家如果知道能给皇子送礼,不定多高兴,估计该感谢四嫂的牵线搭桥啦。”九福晋拿着帕子捂着嘴咯咯笑个不停。

八福晋紧绷的脸上也露出了笑意,不过怎么看怎么让人不舒服。

十三福晋担忧的看向慧心,九福晋这话简直就是露骨的在说费扬古谄媚,巴结皇子阿哥,不过这件事情她真的或多或少听说过,不过是怕慧心面子上过不去,从来没有提过罢了。

毕竟不是费扬古的亲生女儿,也没有那种感同身受的感觉,本来她没有打算理会原主的家人,只是觉得以后有机会了再报答他们,也算是还了她占他们女人身体的恩情。但是现在看来她想的太简单了,那个所谓的娘家人已经对她将来预想的平静生活产生了潜在的威胁。看来是时候关注一下了。

本以为听到这里慧心会神色大变或者是出言反驳,谁知道慧心就像是没听到一样,根本就没有反应,她们就像一拳打进棉花里,特别没劲。

既然气氛已经坏了,随后匆匆说了几句话,大家都起身告辞,十福晋被九福晋拉着走的时候,还有点晕晕乎乎,不忘提醒慧心等褚艳班排好新曲目一定不要忘记请她过来。

七福晋仍旧一副木木的样子,木楞楞的告辞。三福晋走到时候嘴角翘的老高,说告辞的时候话语里都难以掩饰她的好心情。

十三福晋走在最后,犹豫的看了慧心一眼,嘴动了动,看着慧心好似没有什么变化的脸,又忍住了,临上车之前,还是说了一句,“四嫂,你别多想。”就急匆匆的扭头离去。

曲终人散,慧心让小顺子去打发褚艳班,并交代好说辞。

小顺子也是第一次见到褚艳班的班主,一个清瘦的像是竹竿一样的男人,听他说是福晋派来的人,清癯的脸上满是激动,“公公,四福晋……”

受到小顺子的冷眼,中年人瑟缩了下,改口道,“我……我就想知道那个剧本是谁写的,能不能麻烦公公告知。”眼神热切的都能把小顺子的身上烧出个洞。

小顺子被那个灼热的眼神看的怕怕的,他是听说戏班里有很多男人有龙阳之癖,不会这个人也是吧?他第一次对自己现在的身份产生了满足,幸亏他不是个男的,不,他本来就是个男的,不过就是缺了那玩意而已。哎呀,他凌乱了,他决定传完话就走人,再和这个人待时间长了,恐怕他就不正常了。

褚艳班班主丁十三还以为小顺子正在想那个剧本的作者,静静的等待,谁知道小顺子接下来一句话打碎了他的美梦,“该说的我已经说了,你们赶紧收拾收拾走人,以后别人问到你该知道怎么回答了吧。”

丁十三苦着一张脸,“您放心,小的知道。公公,那个剧本的是谁写的?求求公公告诉小老儿了?”

小顺子觉得这个人有点点可怜,“我可提醒你一句,该你知道的,上面一定会让你知道,不该你知道的你就不要知道了,省的为自己招祸。”

丁十三猛然清醒,他差点就为戏班招祸,能在京城混得如鱼得水,岂能没几分能耐,不过是一时看到好的剧本,太过兴奋,忘记了吧。“多谢公公提醒,大恩不言谢,您以后有用到丁十三的地方,尽管开口。”

小顺子看这个人挺上道的,心里也挺高兴。告别了丁十三就回去回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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