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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迟暮有邪笑

却说沥风走出了这洞府,又叹息了几声,心中泛起悲哀之意。

从那老者身前的字迹与其话隐含之意,沥风可以感觉到,老者生前必然是一位拥有大才之士。

而如今却独死于山野,无异于客死他乡,正应了那一句“隐死于山野,名消于尘世。”

一句话,却是道出了多少沧桑与悲凉。

若世间有悲,则生不逢时是为其一,怀才不遇是为其二,而客死无人知,是为其三。

闭目平定了心绪,不再去想那老者之事。正当沥风准备继续去寻宋大牛时,那不远处一片齐人高草丛后忽然传出唰唰声,紧接着走出一光膀之人,衣服包成一团,正是那宋大牛。

沥风一愣,见来人是宋大牛,松了口气。

“大牛,你跑哪去了?”

“我方才就在那片草丛后,我……有些内急,正在方便,所以你喊我的时候,我没敢答应。”

说到这里时,宋大牛挠了挠头,脸上浮现尴尬之色,脸颊上竟有一抹红晕。

“那你柴刀是怎么回事?”

“哦,柴刀啊。哈,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刚才我爬石壁摘野果时丢这里的,还好你看见了。”

宋大牛打了个哈哈,接过柴刀,随后伸手指向石壁之上解释道,隐约可以看见上方有一些野果藤蔓,还有一些人攀爬过的痕迹。

“对了,大牛,你有没有进入这山洞?”沥风忽然脚步一顿,似是想起什么,回头随口问道。

“没有,怎么了?”宋大牛疑惑道。

“没什么,走吧,该回去了。否则天黑之前赶不回镇中。”沥风叹了口气,随后抬步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宋大牛回头看了一眼那山洞,却是不明沥风所叹何意,挠了挠头便急急跟上沥风脚步。

不多时,沥风带着宋大牛回到了柳流烟等待的地方。

“大牛,你怎么去了这么久?”

柳流烟一见二人归来,便开口向宋大牛问道。

“那野果长的太高了啊,不过还是让我摘到了,多废了几番功夫而已。我摘了好多呢,嘿嘿嘿。”

宋大牛向柳流烟比划了一下手中那包成一团的衣服,开口解释,不过却只字不提与沥风相见时的小插曲。

“行了,大牛也回来了,我们回去吧。”沥风看着宋大牛,心中有些好笑,自背了竹篓,对着二人道。

而此时三人不知道的是,自沥风从山洞中走出那一刻,离此处几里之外。在这片连绵山脉的更深处,那里更加寒冷与潮湿。

同样是一个山洞内,不过却是极为黑暗,空气中充满了腐朽之气,几乎是伸手不见五指之处,忽然亮起两点幽光,似是黑夜中野兽的双眼。

“这气息……”

忽然,那山洞内的黑暗,竟飘了出来,凝聚成一团黑雾,不断地浮动。那黑雾极为浓郁,更是有阵阵恶臭的气息散出。

在这团黑雾出现的一瞬间,周围的植物迅速枯萎腐烂,似是在一瞬间走完了它的生命。

传说中又或是故事中,这世间存在着正邪之分。正者御祥云而行,而邪者……驾黑雾而行!

“不过是吸了一个村子的村民生机而已,那几个该死的九元门弟子,竟然追杀本座这么久。本座,也该反击了……”

“至于邪君之令……若是本座吸了这方圆百里的生机……那邪君,又算什么……”

这团黑雾如人般喃喃自语,话语间充满了阴森与狠毒,随后一闪消失。

此时不知情的沥风三人,依旧如来时般,宋大牛走在最前头自言自语,却也不至于路途太过无聊。

……

当一缕凉风拂过枝头,有一片叶子旋转着随之凋零。空中那原本明亮之阳已不再耀眼,逐渐黯淡,挂在远处山头,染红半边天。

经过了那蜿蜒崎岖的山路,三人终于回到小镇之外,沥风与柳颜二人神色疲惫,甚至连身材矫健的宋大牛亦是早在几里外停下了话茬,打了个呵欠。三人并肩而行,走入了镇中。

“终于回……”

正当宋大牛刚要开口之时,忽然周围刮起一阵狂风,带起漫天沙尘。

随后一团极大的黑雾凝聚在三人上空几丈之处。

“桀桀桀……”

“三个小娃娃,作为赏赐你们带路之功,本座便让你等死前欣赏……本座屠杀你等凡人的风采。”

那黑雾出现之后一阵怪笑,一闪之下,瞬间裹住不远处一中年男子,黑雾一卷,中年男子身躯迅速被笼罩,无法让人看到里面的情形。

这一切说来缓慢,但仅是发生在几息之间,甚至那个被黑雾包裹的中年男子还未做出反抗之举,仅是眼神露出惊恐,他的身躯已经干瘪,被一甩之下,落在沥风三人身前。

紧接着是一声又一声揪心的惨叫,有老有少,与怪笑之音传来,回旋在沥风三人耳边。

那黑雾一阵旋转,又丢下几具干枯的尸体之后,便迅速地朝镇内飞去。方向,正是沥风与柳颜房屋的方向!

黑雾所过之处,房屋屋顶被掀起,更是有人直接被一卷之下,飞入空中那黑雾之内。发出凄厉的惨叫,有滴滴鲜血自空中淋下,如同下雨一般,四处飞溅。

“不!”

也就与此同时,在这一刻,沥风身躯暮然一震,没有丝毫犹豫,疯狂般地往自家方向跑去。

而原地的宋大牛还在发愣,不知所措。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没有给人思考的时间。柳流烟此时也回过神来,如沥风一般猛地向镇中奔去。

那黑雾一路未停,速度极快,所过之处皆刮起阵阵狂风。

镇子不大,而此时镇中之人此时皆可看见那空中一团巨大黑雾,惊恐地尖叫起来,更有人似癫狂一般,随手拿起物品便砸了过去。

“桀桀……你们这些如同蝼蚁的凡人……没用的,都成为本座的美味吧……”

那黑雾此时似是极为兴奋,落在地面,竟凝成人形。随手一挥,远处一狂奔的青年瞬间倒飞而回。

紧接着抓住青年脖子一吸,只见青年身上所有血肉被那一吸之力,竟层层脱落。

那青年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所有血肉便被吞噬而光,成为一架血淋淋的白骨架子。

再次化为黑雾,卷向了远处跑在最后的三人。

那是一对中年夫妇与一个稚嫩的女童,因带着女童,所以落在了人群的最后方。这三人,正是沥风的父母与小妹!

“桀桀,你们以为能逃得了么…”

“不要动我爹娘!”

一剩怪笑之后,那团黑雾瞬间就追上了三人,就在要将三人卷入黑雾中时,一声大喝让得它一顿。

发出这声大喝之人,正是沥风,此时他双拳紧紧地攥在一起,双眼血丝密布,红到了极致。

诡异的是,那黑雾竟真如他所说,停下了卷动之势,一凝之下,化作一副身躯。两边嘴角弧度扩大,戏虐地看着沥风。

然后随手一挥,沥风只感觉浑身被一股大力压住,不能动弹半分。

再次一挥之时,沥风父母与小妹三人亦是无法动弹。

“桀桀桀,既然你这娃娃如此有孝心,那么本座便成全了你罢……”

化作了人躯的黑雾,此时再次怪笑了几声,戏虐之色更浓。双手五指上,显现出锋利的长甲。

只见它走到沥风父母身前,随后面朝沥风,脸上嘴角幅度竟拉至了耳根。一手掐住一人……狠狠地掐在沥风父母的脖子之上。

那尖锐的长甲,瞬间便刺透了沥风父母的脖子。

沥风的身体颤抖着,心脏剧烈地抽痛着,似是心脏被一双手狠狠地握住,慢慢捏碎。但他依旧是……无法动弹。

只能看着在那黑雾双手之下,父母口中溢出鲜血,染红了衣袖与地面,气息越来越弱…越来越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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