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依然黑着,再过一个时辰就要天明了。
昨夜闹到了很晚,李丹和容芯都要阿绿去分属他们的地盘休息。她左右为难,郑一环给打圆场,让她住到内府才完事。
阿绿听见动静,睁开了眼睛。正好这时候,郑一环进来了。
见阿绿醒着,顿了一下,“我惊扰到你了?”
“师娘进来本就是有话要对我说,怎么能算惊扰。”真怕惊扰就不进来了。
“这次出行,略有风险,我又不能跟着,你万事小心。”
郑一环的话,阿绿听懂了:这次出行,我不跟着,不能在身边监视你,你可要把嘴巴守牢了。
“师娘放心,阿绿定安全归来。”你放心,我不会把事情给你捅出去。
郑一环点点头,“准备准备吧,该动身了。”
……
阿绿走到广场的时候,已经站了不少人,许多人并不知道徐彬和她的关系,只以为是为沐真门战斗。
他们整装待发,阿绿只一眼便看出这些人和平时不一样来。无论是衣装打扮,还是气势。
她跟着精神抖擞。
雪兔不知何时蹭到了她的身边,低声道:“是不是闹得有点大了?”万一失败了,被甩的脸子可够狠的。
阿绿道:“我不是故意的。”丰督闵有心如此,她能奈何?终归,丰督闵才是沐真门的掌门,他的意思是首要的。
郑一环陪在丰督闵身旁突然想起什么,问道:“此事……两位长老可知晓?”
“花长老四处云游,已经多年不问门中事。方长老又在闭关修炼,我怎么好打扰。”丰督闵没想过要请示两位长老。对他们来说,长老的修炼才是最最重要的,实力是门派的支撑和依靠。
丰督闵拍了拍她的小手,“放心,我们占着理儿呢!而且实力丝毫不比六安派差。”那口气他可不想如此轻易撂下。
终于,所有人都到齐了!
丰督闵微微踏着步子,便来到了空中,动作慢悠悠地前行,实则速度飞快。众弟子卖尽力气驾驭飞行法器,堪堪能够跟上不被拉下。
阿绿在队伍中比较靠后的位置,两眼泛着星星。
哪一天,她能像丰督闵一样,踏步迈空……
雪兔整个身体躺在小舟上,翘着二郎腿,心中挺美:“如果能够将对战收进眼里,对他的养根能增益不少吧?就算没有太大的助益,身边到处都是身怀灵根之人,定然对他多多少少有好处吧?就算没有任何益处,还看了一场大戏呢。”他心中自得非常,跟着阿绿果然没错。
“雪兔,等到了那你别乱跑,小心被杀掉。”阿绿突然说。
雪兔的小腿不抖了,他还没想过这个问题,反应过来什么立即反驳:“真把我当成你的宠了?”
“容芯师叔送我的雨丝笼就是放宠的,安全起见,你还是先在里头讲究下吧。”
“不!”
“听容芯师叔说那里头可好了,有不少青草呢,还有小溪。我要是你,我都想进去看看。”雨丝笼就放在她的荷包里,雨丝笼称为雨丝就是将束缚降低到最小,似有若无。
“宁死不入。”
“唉,好吧……你将这个戴在身上。”她取下了怀中的紫金铃。
雪兔见识过紫金铃的威力,眸光微动,“给我?”
阿绿往前伸了伸手,用动作代替了语言。
“那你呢?”
“李丹师叔送我了一面护心镜,以北境之晶凝炼,刚不可摧。虽不如紫金铃好,但也能抵挡一二了。”
她把紫金铃塞给了雪兔。
这时,白眉道:“真把人家当宠了,你的头脑可要清醒些。雪兔可不是宠,日后定然也不是。”
阿绿晓得,白眉是担心她将雪兔认作宠,最后落空后会孤寂。
“你也是,怎地突然对我恁好?”阿绿含笑。
“老夫为的可不是你。”说完这句白眉便没了声息。
阿绿不去分辨,六安派的六安塔已经映入了眼帘。
丰督闵将大部分弟子留在了远处,只带着十余人近往。尽管如此,还是惊动了六安派的内部。
“来者何人?”守门者急声询问。
“沐真门丰督闵是也。”
守门者咽了口唾沫以为自己听错了,问旁人,“谁?”
“丰督闵!丰督闵来了。”
守门者心中一惊:不是吧?平时小打小闹也就算了,怎么掌门亲自来了?近日两派没起什么冲突啊。
“我在这里周旋,你快去报于掌门知晓。”
等旁人走了,守门者一个腾空,驾着长剑而来,“丰掌门有礼了!”语气松软了很多。
丰督闵根本不睬,任由他的脊背弯着。
阿绿正好跟着,知道丰督闵不削与此人对话,在等六安派的掌门。这是第一步,先打声招呼,把礼数做全。搞突然袭击不是为仙之道。
白眉耻笑:“假磊落。全然无用啊!”
阿绿听了没有言语。她本心里也是觉得此举多余,但是如果仅靠嘴皮子就能让叔叔回来也是好的。
丰督闵的目的却不是如此,他占着理字,此番前来就是要斗一斗的,只不过流程不能乱。
很快,六安派掌门就来了。
阿绿正好走神,都没看见他是怎么来的便到了近前。路上听师姐讲述,六安派掌门——明真是个身材矮小,四肢有力的男子,如今看来传言不可全信。明真比洛洛要高一尺,在成年男子里虽不算高大,却也没到矮小不堪的程度。但从这一点就能看出两派的关系如何。
“丰兄向来可好?有失远迎,切莫怪罪啊!”明真摆手道。
雪兔一听“丰兄”二字,险些没忍住笑出声来,凡界青楼里可有不少姑娘动心思“丰兄”呢。
丰督闵长袖一甩,“哼,你的脸皮倒厚。”
“丰兄火气不小,不知为弟哪里惹到你了?”
丰督闵一看见明真就气不打一处来,上次也是这样和和气气地让沐真门在那人和其他门派面前丢了脸。
“你门下弟子犯了错,该不该罚?”
“该罚!”明真认得爽快,驳得也利索,“可是必须是真有错才行。”至于这有错无措则是要他判定的。他突然觉得好笑,门下弟子斗了这么多年从未如此兴师动众过,究竟是何事让丰督闵亲自跑一趟?最近没听说什么新鲜事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