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离开中国这块土地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就像是在下一盘棋,他处心积虑的设计一切,一步一步的吃掉对方的棋子,包围对方的皇后,将之收为己用。
一直没有忘记她。
但是,在彼岸的另一边,将所有的事情都做完之后,空闲下来的时间,他的生活却变得无趣起来,直到有一天,母亲寄来了一样东西。那东西,叫做即时影音网络电话。品质在他眼里看来,十分的烂。
事实上,那东西烂透了,虽然接上了线,但是画面不清楚不说,连声音都断断续续的,可是她却出现了,就在母亲和他讲电话的同时,牧家那颗芝麻球捧着一盘刚煮好的虾,一脸欢喜地从厨房走了出来,经过母亲身边的时候,笑容满面地晃过去。
可是她的笑容只维持到母亲唤她过来的时候。她几乎是惊恐地瞪着荧幕,像是看到老怪物一般,一脸惶惑无措,像是在那个时候才发现荧幕里面的人是他。
下一秒,他便看见那颗该死的芝麻球,以极为不符合她的体积的速度冲出门去,惊慌之下还忘记带走了她的宝贝大虾。
那一天,他气得第一次失去理智和冷静地冲到了机场,若不是当天班机客满,他早就飞回中国去了。
回到宿舍之后,他才开始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
直到现在,他心中再也不曾迷茫过。只是........黑眸微垂,看着在睡梦中忽然皱眉的脸,不自觉地伸手将那紧皱的眉抚平。
看来,当年的噩梦,并不是随着时间而流逝。
在晨光中醒来,牧小芝看着近在眼前的俊脸,有些茫然。一时之间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哪儿,不过当看清楚眼前那张脸的时候,下意识地便要抬腿踹去,再尖叫一下。幸好在最后时刻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也管好了自己的腿。
半响,所有的意识回笼之后,那震惊错愕的心绪才慢慢的恢复平静。
这个时候,有赖床毛病有无所事事地某人开始打量着近在咫尺的俊脸。时隔三年,记忆中的脸似乎一点儿都没有变。谁能想到,睡得如天使一般的人,却有着让人避之不及的冷漠还有毒舌。
她不懂,为什么他能用一张天使的脸孔,嘴里却吐出伤人的字眼?七岁的时候,她不懂,过了这么多年,二十一岁的她一样不懂。
没办法,她人又懒,除非必要,根本就不想去思考费脑力的事情,尤其是对他,可能一辈子她都搞不清楚。她大概永远都弄不清楚,像他这样聪明的人的脑袋里面在想些什么......哀怨地嘟了一下嘴,牧小芝暗暗叹了一口气。
老天爷就是这么不公平,给了他一个天才般的脑袋,还给了他帅到让人发晕的脸孔。而她呢?还是别想了,她会自卑的,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
自我哀怨的牧小芝,只能将注意力放在身边的男人身上,开始打量着他的脸,发现他的睫毛好长啊,再看看她的,悲剧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而且平时张开眼的时候,那双黑眸像是谭深水一样,真是漂亮极了。
而就在牧小芝看的出神的时候,忽然一阵钢琴声在寂静的卧室中响起,被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闭上眼开始装睡。然后她能感觉到身边的男人动了,接着那一阵钢琴声也停止,随后是他的声音还有他的起身离开。
他抑扬顿挫的嗓音,始终带着一股淡淡疏离的冷漠,有一声没一声的从隔壁传来。不想其他放洋留美的学生,许沐天的英文冷漠中带着一丝的英国腔,因为他从小就和始终在英国生活的舅舅学英文。
牧小芝偷偷地张开眼,英语白痴的她此时根本就听不懂他到底在说什么,水平仍然停留在小学生的阶段,只记得几个简单又常用的单词,再深一点儿的话她就完全不行了。
无所事事的她只能就这么打量着他,看着他披着睡袍,站在隔壁房间的书桌旁,一边敲打着键盘,一边用那好听的腔调和对方对话。忽然,他停下敲打键盘的手指,微侧着头,抿着唇,挑眉看着远处,像是在听对方说话。
阳光从窗外洒落,在他脸上形成光影,将他的脸型刻画得更加的深刻。就连那惯有的冷漠都如此的真实,金黄的晨光透过他的发,白色的睡袍边缘形成朦胧的光晕,他垂下眼帘,嘴角轻扬。
一瞬间,牧小芝不由自主得屏息,然后发现自己的心跳在此时不自觉地加快了。跟着,他抬起头,睁开眼,天使般的微笑,瞬间转为讥讽。
“OK,Justdoit!”
啊——天使果然是幻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