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灰蒙蒙的,有些暗,冬日的太阳早早的落了下去,留下的是这个黯淡的世界,
安小七在“蓝色的忧郁”酒吧里,呆了好久才离开,她晚上还要去参加陈阿姨的家庭晚宴,迟到是不让人喜欢的习惯。
安小七在路上买了一对小泥人,是一对相互依偎的老人,做工很精致,很美。
李心玉开车在安小七的指引下来到了陈阿姨家所在的小区,这个小区叫作枫叶小区。整个小区种着很多的枫树,一排排的,如果是秋日,火红的枫叶,一定会很美吧。
李心玉看着车窗外站着的一个个手持枪支站岗的军人,他们都是满脸肃然,面容刚毅。
他心里有些犯嘀咕,这小七的朋友是什么人啊?
“小七,那陈阿姨是什么人,我怎么看这像是一个军事禁区一样。”李心玉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们是在晨练时慢慢认识的,但是陈阿姨是超有气质的哦。”一直在四下张望的安小七郁闷的道,因为她也不知道人家的身份。
车很快的行驶到小区的门口,从里面很快跑出一个军人,不是保安,是那种真正的军人,和保安根本就是两个感觉。
“请下车。”声音生硬冷漠。
“您好,军大哥,我是受人邀请前来的,她是陈阿姨,具体叫什么名字我也不知道,你认识吗?”安小七下车小心翼翼的问道。
军大哥生硬的脸上硬是挤出了一丝笑,但是真不比哭来的好看。“您是安小姐吧,陈夫人吩咐过,你来了后,让我带你直接进去。”
安小七对车中的李心玉挥了挥手说:“你回去吧,路上小心点,不要开太快。”
“要不要我来接你?”
“不用了,我自己打车回家就好了。”安小七笑了笑,送走了李心玉。
“军大哥,咱们走吧!”安小七对那军大哥甜甜的说道。
“嗯。”这就是一块木头。
……
“这里就是了。”兵大哥指着一栋白色的小楼对安小七说道。这是一栋很朴素的二层小楼,没有太多的装饰,风格很是硬朗,在门口怪异的有着一个大理石的碑上面写着:把我的每一滴热血都渗进这片我爱的土地。
安小七看到这几个字突然有种热泪盈眶的感觉,就像是有着一个模糊的身影,在伏案工作,他的头发由黑到白,他的脸慢慢沧桑,唯一不变的是他永远挺的笔直的腰杆。
她平复了一下心情,上前去敲门。
“咚咚咚。”
安小七不多时就听到里面急促的脚步声,“噔噔噔”,“吱呀”一声门开了,露出熟悉的陈阿姨温和淡雅的面容。
“小七,来的这么早,快进来。”陈阿姨赶紧招呼安小七。
“呵呵,打扰您了陈阿姨。”
陈阿姨给安小七拿出一双崭新的拖鞋,放到她的脚下,笑着看着安小七说:“小七,我也不知道你穿多大的,就按照自己尺码买了一双,你将就着一下。”
“谢谢陈阿姨。”安小七乖巧的说道,就像是陈阿姨的孙女一样。那陈阿姨看着安小七,面容慈祥,爱意泛滥,跟自己的孩子一般,那种母性流淌开来。
当陈阿姨把安小七带到客厅时,安小七看到了一个老人静静的坐在沙发上在看报纸,他很平凡,穿着古朴的那种老中山装,衣衫一丝不苟,皮鞋锃亮。他的头发都已经白了,一根根银丝,仿佛是被岁月给浸染的一样。但是他的皮肤还很有活力,不像他的头发。尽管他坐在沙发上看报纸,但是安小七还是能够看出他的身子很高大魁梧。
没有一丝气势,很平凡的一个老人。
安小七本来还以为来到了军事禁区,陈阿姨家是什么高级军官家庭,但是这一看不太对啊。他怎么会像是一个什么将军呢?
“老陈,小七来了,你还在那看报纸。”陈阿姨对那端坐的老人不满道。
老人放下了手中的报纸,露出一双饱经沧桑的眼睛,它是如此的明亮,仿佛能够看穿人世间的红尘一般,深邃的看不见底。老人的面容非常的刚毅,斧削刀刻一般,好像是被大西北的冬日冷冽的寒风给仔细雕刻过。
“陈爷爷,您好,我叫安小七。”安小七乖巧的说道,没有太多矫揉造作只是最基本的礼貌而已。
“呵呵,你就是小七啊,一直听你陈阿姨念叨着你,我这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过来让爷爷看看。”陈爷爷慈祥的笑着对还有些拘谨的安小七说。
陈阿姨笑着说道:“你可别吓着小七,不然我跟你没完,我去给你们烧菜,你们先聊着。”
陈爷爷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看得安小七一阵偷笑。
“过来,丫头。”
安小七小碎步走过去,轻轻的蹲在陈爷爷面前,笑眯眯的看着这个老头。
陈爷爷伸出手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安小七柔顺的长发,看着她稚嫩的小脸有着一刹那的失神,眼中毫无预兆的滴下了一滴浊泪。
“您怎么了,陈爷爷?”安小七看到突然失态的老头有着刹那的心慌,看到他老人家的流泪更是心疼,和莫名的心酸。
“老了,对人也更依赖了,真想有你这么一个孙女啊!”老人感慨的道。
“您就把我当您的孙女好了,您的年龄足够做我的爷爷了,以后我就可以经常来您这陪您聊聊天,说说话,看看书,下下棋什么的。”安小七说,她知道了老人的亲人都已经离他们而去了,以他们的年龄,可想而知,他们平时里是怎么样的孤独。
“呵呵,好,以后你就是我陈建国的孙女了。”老人一副开心的样子,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安小七不知道的是陈爷爷这么一句话有着多么大的份量,但是正是这种纯真和心灵上的干净,才能征服了陈爷爷的心,征服了这个老狐狸的心。狐狸是狡猾的,但是狐狸也是非常的护犊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