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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她,她好像是六年前站在我面前的月光美少女!嗯,我还在她的手里抢了一个馒头,没错。那种咀嚼馒头的味道,如今记忆犹新。所以此时此刻,我想呐喊:我——终——于——找——到——了——,这六年来一直要报答的人。可现在她却跑了?不讨回那个馒头了么?唔,可能是我把老奶奶给我的馒头吃光了,不预留一个还给她,于是她就不高兴了。嗯,是这样的,她还说恨我。呵,我知道了,原来我心中所谓的报答竟是如此。

可恶的家伙,我是说自己。为何会这样呢?如果她父亲的腿伤是间接性因我而起的,那我岂不是她在网上一直要找的人?假设成立的话,那她找我干嘛?哦,对了,大概是我上次救过她的缘故罢,她还说见到我独身一人走进网吧。但她凭什么一口咬定我跟她聊过天?每天在线的人数少说也是天文数字吧。咦?等等,如果她利用防火墙查出我所在网吧的IP地址呢,查找范围岂不是缩小了一大截?呵,真是要命的傻丫头,着实傻得可爱——乱加人乱问人乱认人也就罢了,竟然还凭什么说话的语气就一口断定是我无疑。嗯,铁定是她认错人了,即使虚拟世界一直都在模仿现实世界,但假的真不了,更何况真实性是无法模仿的。

晕死,想了一大串,问题终究又绕到自个儿身上。她还不是为了找我才把自己有一个体弱多病的父亲存活于世上这一回事给抛到脑后?看来我不帮她还真是天理难容,尽管天理难容的事我已经做得够多了。

未思忖以上问题前,头脑乱得可以,现在理清头绪了,却越发感到头疼——想帮她却不晓得人在哪里?即使找到了,又该怎样帮她?我想,钱是她现在迫切需要的吧。可她会让自己痛恨的人帮忙吗?就算帮了,她是否会心存感激,以淡化我们之间的误会?于是像我这种头疼的人又泡在网吧里。

那个“雨中邂逅”说的,有时间多看一些富有哲理性的书,它会教人处世之道。我认为,说这句话的人应该会拥有说这句话的资本。于是我一悠忽从公民转换为网民。

不出我所料,一上线便看到她的头像在活泼乱跳,但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她不在线。于是我看了她留给我的信息:学会宽容是随落而败坏的魔鬼在为自身的罪恶赎还。

看完之后,没想到她的头像还在跳。

宽容是人类高尚的情愫,因为容忍自己比容忍他人来得容易,所以容忍他人是不容易的。正如德国神学家肯比斯所言:“我们很少用同样的天平去衡量身边的人。”

我想,这可能是出自于我们人性中的一种以自我为中心的潜在意识,它会使我们的注意力集中于他人的过错上,进而影响到我们判断其中是非曲直的能力,从而疏忽了自身在造成失误的过程中的一些客观因素。即使我们有时候也会碍于良心的谴责,不得不正视自己的过错,但总觉得它们是可以宽恕的。这大概是因为我们太过于了解导致过错的背后原因,及很清楚动机是缘于何故(尽管那是杀人动机)因此我们在审视自己所犯过错的程度上,往往不如看待别人的过失那么严重。于是我们只能容忍自己,不管我们自己是好,是坏。而待到别人犯错误时,我们就会戴上一副有色眼镜去看他们,半点也不肯转移视线,或许说一点也不留情面。于是被透视的人便会感到浑身不自在,因为他们怀疑我们的眼镜上装了X光片。可他们错了,不单单会透视,我们还会使人体无完肤。要知道魔鬼在惩罚这方面可远远比上帝称职得多。

可我们在谴责他人时,有没有想过自己,以前在做错事时是怎样的一种心态,是否会觉得自己不可饶恕。我猜,我们可能会说,我偷东西是为了给家中病重的父亲买药;我撒谎是为了他(她)好;我杀了它是为了让它少受点皮肉之苦等等诸如此类的理由。而换作自己被小偷扒了钱包;谎话连篇,其精髓已到了登峰造极之境;杀一条活泼乱跳的鱼时,将其击昏再行宰杀等等之类的事端,那……什么都不必说了,多说无益。

其实我想对你说的是,遇到他人所做的不适之处时,请你不要激动,先设身处境地站在他人的立场想一下,为何这样做?这样你就能够逐步、有意识地释放自己的愤怒与不满。

如果你认为,过去的所做所为实在令人发指的话,那你势必会陷入良心谴责的困境中,而当你忙着自责时,你根本无暇顾及从中汲取任何有益的东西。有句话说得好:与其在这里后悔倒不如去寻找补救的方法。

其实人是很脆弱的,处处被人性的弱点所征服,不要以为人是这个世上的主人,其实人只不过是人性堕落的奴隶罢了;不要以为人很伟大,其实人很渺小,正如同宇宙中的一颗粒子;不要以为人有好坏之分,其实人都是同类的(至少都会做错事),所以谁也没有批评谁的专利,有的只是劝解的权利以及难得的理解、包容;不要以为我是什么良师益友,其实我是堕落而败坏的魔鬼,如果你把我日常生活中的每一个意念、每一个思想毫无保留地全记录下来的话,你会惊讶地发现我的思想是多么的肮脏。

因此请你记住,学会宽容他人只不过是你这个魔鬼在赎罪罢了。

《选自我是堕落而败坏的魔鬼》

看完了,我对自己说。但我的眼睛还停留在荧屏上,良久难以转移视线?我想,心中大概有了个所以然了罢。

呵,好一个堕落而败坏的魔鬼,言词蛮横,有趣。不过语气有点狠,竟然说人人都是魔鬼。难道就没有天使的存在?小孩呢,不是说都有一副天使般的面孔?

正寻思间,突然脑中异想逡巡回位,时光直追溯到童趣的孩提时代。犹记得小时候的我特顽劣,为了寻开心竟将捕捉而获的蚱蜢活活分肢而丝毫不为之动心。看着修长而健美的肢体被自己一肢一肢地摘下……看着手中的玩物在死亡线上作最后的垂死挣扎……看着那张木然而没表情的脸(如果它也有表情的话)在不停地蠕动……看着从那嘴里涌溢而出的紫色液体,交叉型嘴瓣一直一张一翕地嚼动(如果它能发出声音的话)……我可笑得手舞足蹈,俨然一副天真活泼的顽童样(如果那时我有读书的话,我想…我铁定会说——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而遗憾的是,没人知道我的心里会有如此的邪念,以致于姑姑到家中做客时见我那般烂漫,便当着妈妈的面夸我是一个快乐无邪的天使。呵,现在想起还真有点讽刺的意味,因此看完她发的信息,我的读后感是:每个人都是由一半的天使和一半的魔鬼组合而成。当人做坏事时,天使就会屈服于魔鬼的魔爪之下,被迫禁锢起来,于是人堕落的一面才真正暴露出来;当人做善事时,魔鬼便立即藏于天使背后的那双羽翼之间,于是人的真正本性隐藏了起来,因此后者谩骂前者败坏,而前者反驳说前者虚伪,接着便诞生了此种局面——每个魔鬼都在做坏事时,唯独一个没来得及做的魔鬼落了伍,于是这个魔鬼便被同类逐出魔族反而规划为天使一类。而轮到所有的天使都去做善事时,唯剩一个天使没时间去履行天职从而脱离了轨道,于是这个天使很快就会自甘堕落进而蜕变为邪恶魔使。其实魔鬼也会做善事,只是没有像天使那样明目张胆地去做而已;其实天使也会做坏事,只是比魔鬼做得隐密一些,佯装得比较好罢了;其实人一半是天使一半是魔鬼;其实天使的心里也会诞生魔鬼,抑或是魔鬼的心中也同样会有天使的存在。二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能,同样立身于天地间,永不涅灭。

总之,“益”言以蔽之,做坏事的魔鬼们不能责怪那个落了伍的魔鬼偷懒没去做坏事,相反还要学一下那个魔鬼自我放纵的形式;做善事的天使们不但要原谅那个脱离了轨道的天使不称职没依尽使命,而且还要帮那个天使重新找回自我的本性,尽管偶尔给自己放假也是一种舒心的享受……咕噜咕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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