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真的有因果循环?敬笑初看着眼前的梁均周,心里满是苦涩。两个人站在小小的换衣间,呼吸交错。心却瑟缩着往后退。
“你的师父的离开并不是你导致的。”敬笑初说着,手往梁均周头上安慰性的探去。
“是我。”梁均周拨开她的手。眼神深邃的盯着敬笑初“不是我,我不会想不起来的。”
敬笑初眼神微动。双手无意识的握着。她心里迅速的做着思量。
“敬笑初。”梁均周抱住敬笑初,下巴搁在敬笑初的肩膀上,他眼神有些飘渺的看着墙壁“告诉我吧。”
沉默在试衣间蔓延。
过了好久,敬笑初才回抱住梁均周。她也能感受到梁均周的坚决。难道幸福的时光只能有几个月吗?她闭了闭眼,微微一笑:“好。”
天空蔚蓝,外面的热闹还没有停止。还在议论着这一场男女混搭的篮球赛。
林舒云永远是一袭白裙,温温柔柔的笑着。即使是此刻被鞭打,血痕在白皙的皮肤上烙下。
秦艳挥舞着鞭子,看到林舒云的惨状,心里疼痛也有些不忍心,手下却是毫不留情。她的眼神冰冷,像是千年的玄冰。
“你知道,他死了吧。”林舒云却是突然说。
秦艳眼神陡然凌厉起来。看着林舒云嘴角还挂着云淡风轻的微笑,冰冷的说:“那不是你该考虑的事情。”
林舒云无声的笑起来。她的笑容依旧的优雅。就像是水中莲,任凭淤泥如何污浊,依然盛开的骄傲而纯洁。
秦艳的心里是非常痛苦的。那个男人他曾经的确是想过让他死的。还找了敬笑初帮忙。可是那都是以前最气愤的时候而已。有时候静下来她也会想到曾经的甜蜜,尤其是在辗转的做着任务,孤单绝望,对自己都觉得厌恶的时候。
林舒云感觉到身上鞭打的力量更重,皮肉像是被人活生生的撕扯开来一样,从中流淌出鲜血的河。
她的眼里划过得逞的笑意,这样的话,你会来带走我的吧。你已经不再想要对付他们了,那就放过他们,也领回我吧。
林舒云心里的算盘打的倒是好,却遗漏了一种情况,管弦不在这个世界了。
此刻的管弦还在大司长的身边。他只能够看到发生的一切,却没有肉体去掺合,去改变。
就像是此刻,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区域的长官联合起来逼迫大司长。他们要派人通过时光机回到千年以前狙杀敬笑初。出任务的人最后也会自裁。
管弦的心里也是有些紧张的,这些天来,那些人的逼迫越来越紧了。而大司长这个人,纵然是宠爱着敬笑初的,但是他同时也是个睿智的领导。就算一开始感情压过了理智,但是最终可能还是会在一大批人的洗脑下偏向理智的。
他真的是有些害怕的。毕竟,以他的能量,也阻拦不住这个世纪的人。除非带着敬笑初隐居起来。但是他要给敬笑初不是一个受拘束的人生,而是不管她想做什么都可以去做。
会议再次不欢而散。
大司长踱着沉重的步子回了他的居住地。天色昏沉。从窗户看去整个世界都好像是在笼罩在阴影下。
他安静的站了一会。明明挺拔的身子却让管弦看出了一些沧桑。
管弦心头一酸。这个男人,在没有遇到敬笑初的时候,是多么睿智果决的人。现在却也是如此的犹豫孤寂。
“都让我放过他们。但是谁来放过我。”大司长突然苦笑着说。他声调低沉“历史不断地在改变,我的记忆不断地在改变。最可笑的是,我认为我现在所处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发生的。多少人无辜的被抹杀而且没有人知道曾经有过他们。也许不要多久,我也会这样的消失,而且没有人记得我。笑笑大概也不会想我。”
管弦认真的听着大司长说的话,心里酸涩。并不诧异的看到一个光幕在墙上弹出。
光幕切成几块,每一块里都有一张不同的但是同样刚硬的脸。中间那个皱着眉:“大司长,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明知道你自己也会承受同样的下场,为什么不让我们去把敬笑初抓回来?只有从源头出发,这件事情才能够收尾.难道你忘记了几百年的浩劫了吗?”
大司长看向他,眼神平静如水。却有一种坚决。管弦听见他坚定地语气在空气里回旋“只要敬笑初幸福!”
光幕散去。他房间里的门却是被人推开。
管弦有些头疼的看着这些始终不放弃的人。他起身,准备离开。却被一句话定在了原地。
“大司长,如果你依然执迷不悟的话,我们就只能投票选举新的大司长了。”
这边剑拔弩张,敬笑初那边也不好过。
梁均周安静的听完敬笑初说给他的真相以后就没有说话。敬笑初观察他的眼神发现他眼中并无震惊。
空气里都是别人换下来的球服的酸涩的汗臭味。敬笑初只觉得呼吸都要堵塞了。
她屏气,等着梁均周说话。
没有什么事情可以瞒一辈子的,她一直都知道。但她也相信,当一个人获得过幸福温暖后,就会去贪恋。这种贪恋甚至可能压过他的理智。尤其是,当他只是知道却没有真切的记忆的时候。
梁均周却是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牵起敬笑初的手往外走。他修长莹润的手转动门把。门打开,一个俏生生的人影立在门外。是丁音音。
梁均周只是对着丁音音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便是毫不犹豫的牵着敬笑初离开。
擦肩而过,敬笑初耳尖的听到身后水珠砸地的声音。
敬笑初心里突然漫上不好的预感。她也能敏感的感觉到,这一次的梁均周是跟丁音音彻底绝了关系的。他心态突兀的转变,让她都有些恐惧。不过,感受着手感处传来的温暖厚实的感觉,心却出乎意料的安稳。竟有一种不再害怕他会离开,不再害怕他的伤害的安稳。
她不知道她自己怎么了,也不想去探究。只要认真过现在就好了。
梁均周带敬笑初去的地方是蹦极塔。两个人是慢步走着去的。沿途给过乞丐钱,帮小孩买过糖果,扶老奶奶过了马路,帮大叔推过车等。梁均周做这些的时候很虔诚。也许手上不干净的人都会想要在别的地方洗刷干净。
敬笑初在一边搭把手的时候也是颇为眷恋的看着梁均周温暖的笑容。最是喜欢的就是这温暖的感觉。
梁均周空闲的手摸摸敬笑初的头,声音仿佛被阳光暖过一般:“傻了么。到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