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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裹书绢儿

将小花培植在树洞里面,柯小黄又找了个借口出来溜达。其实他是为了圆他那个军人梦,出来踩点的。三位长老没了臭皮囊供应能量,再加上旧伤复发,需要几味药草辅助疗伤,遂让柯小黄小心谨慎地寻找那几位药草。路都还熟悉不到一半,柯小黄又怎么能够担当如此重任呢?

“要是山长老在就好了!”从那晚自个的腿差点废了之后,柯小黄一有空就凭吊起山长老这位山林达人。

“哎哟……谁?是谁?”摔了一跤的柯小黄拾起地上的那根狗尾巴草,拍了拍屁股。在没看到来人的面容之前,他还是怕得要死,期望对方不是什么脉蛟恐兽。

“阿婆!前辈,你这是要去哪里呀?”柯小黄第二眼就认出了撞了他的人,是那个帮他制作“飞星华月袍”的老纺主。老太婆子显得慌慌张张,始终抱紧她怀里的那样东西。一听到有人认识她,她就要亮出武器同这人厮杀。可等她瞧见是个面生的小哥时,便放松了些警惕,但也不想多逗留。

“哦,年轻人早呀!”老纺主随便答复了一句,溜过了柯小黄的身边,连半句道歉都不想说。柯小黄看了一会,都没发现有什么人要追杀老纺主。不过,老纺主这一脸的慌张表明会有什么事发生。

“不行,我得保护老前辈一下。对了,上次她说过的那十样东西究竟是什么?”柯小黄捶胸顿足地想起了些什么,追了上去。别看老纺主年纪大了,腿脚还是比柯小黄利索的。追了一个多小时,柯小黄总算是看到了老太婆子的身影。

“……前辈?”柯小黄拿着他那把妖刀,在她背后喊叫着。听得不耐烦了,也怕追踪的人发现她,老纺主遂停住了脚步,转身一看柯小黄那把细刃长刀,眉头不免皱了皱。她的丈夫和父亲都是铸造界有名的匠师,特别是她那个死了老多年的父亲,那手艺更是神级水平。耳濡目染之下,老纺主她老人家也是懂得一些武器方面的知识。

“小伙子,我们只是萍水相逢,你就不要再跟着我了。还有呐,老婆子我劝你最好毁了这刀儿,免得日后死在它的口子下。”老纺主悄声劝诫着赶上来的柯小黄。听到后半句,柯小黄着实吓了一跳。不过,他想只是拿了这妖刀当一时之用,以后还是要想法子找人锻造一把的。

“嗯嗯,对了!前辈,你之前同我说起过的制作灵性衣袍,所需要的那十样材料究竟是什么?”柯小黄敷衍了老太婆子一句,开门见山问起她来。

“小伙子,你可记好了,这十样东西分别是……最后再配上你充沛的灵力导引自己的血液进入其中,那衣袍也就完成了。”老纺主不懂柯小黄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因为他现在穿着的这件——风魔赠与他的衣袍,就已经是最好的了。柯小黄越听越迷糊,又不好意思说自己记得慢。等老太婆子简明扼要地说完,他才回过神来。

“哦,多谢前辈!”柯小黄礼貌性地向老纺主鞠了个躬,目送她离开。不管柯小黄是一知半解还是全部听懂了,老纺主撒腿继续跑路。老多人去吃大锅饭了,森林里静悄悄的。收回了妖刀的柯小黄,嘴巴上仍旧叼着那根狗尾巴草。尴尬了,他只问那十样材料究竟是什么,却没问清楚要去哪里找。

“前辈……前辈”烦人的柯小黄兀自追了上去,没注意到有人盯上了自己。那人刚才还在转悠不前,听到了柯小黄的声音,便抱着侥幸的心理追了上来。瞧见了柯小黄的那把长刀,他也寻思起来。在正常的情况下,想要造出这样的一把长刀是不能够的。虽然刀的长度能够左右一定的攻击范围,但也要根据持刀人的身高和身手来量身定做,不然收刀回防以及在贴身战的时候,时常会露出一个很大的破绽给敌人。暗叹自己的职业病又犯了,那人拍了下手便追了上去。

为了躲避身后的柯小黄,老纺主做出了个错误的决定——找个地方躲了起来。聒噪的柯小黄赤手空拳往前跑了,没注意到老太婆子躲在树荫暗处。那人尾随着柯小黄而来,贼精明地瞧见了地上消失了的足迹和驻留在空中的那一股子熟悉的味道。瞥见那人的身影,震惊了的老纺主肯定了他的身份。

“是他?竟然是他……不对,怎么会是他?”老纺主往后退了一小步,将近绝望地念叨着。一个不该出现的死人,竟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怎么能不让她吃惊。一小片树皮掉了下来,砸入到那些枯叶上,声音虽然很小,可他还是听到了。

“师姐——把东西交给我吧!我带来了他的身体,就是为了同你交换这件东西。”那人已移步来到了树底下,对着树梢处喊了句。良久的沉默,老纺主还沉湎在过去的伤痛之中。她丈夫的尸体,还是那么的年轻。当年的他是那么英俊,现在也还是那么英俊。

不过,比起对死去了万年的丈夫的爱,老纺主更是在纠结父亲的遗志。她父亲的遗志本是将这东西交传给她丈夫或毁掉的。她希冀丈夫有朝一日会回来,也就没有下定决心毁了这东西。现在这叛徒不仅无耻地出现在自己面前,还是用她丈夫的身体来同自己见面。

“师姐,东西总是死的,人本是活的……虽然现在死了。你不好奇当年发生了什么事?他同那女人可是有过段‘露水鸳鸯’的风流史,容我说出来同你分享一下吧!”那人将关键性的情节暴露给了老纺主听,以此来扰乱她的心神。女人们总是这样子,一听到自己深爱着的男人同比自己年轻貌美的女子有染,不管真相与否,都会先胡思乱想一番。痉挛着的老太婆子,为了不让自己去怀疑死去了的丈夫,终究还是出现在了那人的面前。

“混账,你再胡诌半句,我立马毁了它——”

“壁雨,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刚强了?我变成脉蛟状态,师哥的肉体可就毁了呀!你不会毁了它的。”那人凭着现在的这具身体,扮演着老纺主的丈夫的角色,亲昵地称呼起老纺主的乳名。有那么一会儿,她是想哭的。泪水噙满了她的泪眶快要流出来了,只要那人的言语里再无耻一点。

“哈,给我吧!”那人趁着老纺主分神的空档,一把夺过了她怀里的那个包袱。抱着那个包袱,他比抱了自己的情人滚床单还要激动。一切的伪装在这个时候也消失了,苍迈的声音主宰了这具阳刚的躯体。黯然神伤起来的老纺主,一边往后退,一边哭着泪。那人念及旧日的同门情谊,也就不下手杀了老纺主。只因东西到手了,他的脸越发狰狞起来,小心翼翼地替那包袱宽衣解带。

“欸?啊……师姐!壁雨!快把它交给我吧……”那人小心翼翼地翻了七八页,心底里越发佩服他那个骨头都化成灰了的师傅。突然,他猥琐的表情消失了,一个劲地往后翻着书。一页空白,两页空白,最后一页还是空白。他的精神濒临崩溃,想着真迹应该还是老纺主的身上,遂又继续扮演她丈夫的角色呼唤着她。左右寻不到老纺主,他“啪”的一声将这本伪造的丢了下,还用脚在上面死命地踩揉着。

“砰”的一声,爆炸将那人整个给淹没了。

“啊,啊……”老纺主毫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在柯小黄面前痛哭流涕起来。听着这哀婉的哭腔声,柯小黄的心里也是一团糟。幸亏刚才他找不到老纺主,懂得往回走。等他真的瞧见老太婆子的时候,却也见到了那个骚扰她的疯子。一个“虚影”,老纺主就跟着柯小黄消失在了林子里。

情场菜鸟的柯小黄,哄骗小妮子们都不会,更是不懂得如何安慰老太婆子。三位长老见柯小黄去采药老半天才回来,药草没拿到,倒是顺手牵来了个哭哭啼啼的老妈子,着实伤透了他们的脑筋。经过柯小黄一番解释,他们才勉强地相信这老妈子不是某个被他祸害了的妹子的老母亲。

第二天天还没亮的时候,老纺主就走了。她想了一整夜,也觉得是个时候了。柯小黄醒过来的第一眼便瞧见三位长老聚在一起,欣赏着老纺主昨晚抹眼泪的手绢。那手绢儿本是如水般的白清,现在上面却是密密麻麻的小字和图画。

老纺主的父亲到死的时候,都没告诉她这块手绢上——记载了他晚年的研究成果。如若老纺主从一开始就不把它当裹书布对待,兴许她会知道它才是真迹。这样子,直到老纺主死了,她仍以为她父亲亲手毁掉的那本书是真迹,而她所遗失的只是一块裹书布。窗口处本应该存在的那朵小花,柯小黄不知道它被老纺主给顺走了。好奇驱使之下,他也上前一起亵渎起了那手绢上的画。

“呵呵,有意思,有意思……枉费我们活了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东西……”时长老毫不顾及自己的唾沫星子飞到了手帕上,浑身热血沸腾了起来。

“大师!约定的时间到了。属下……”一个急躁的小厮奉着虚骨的命令,来找回这位大师。没想到这位身为大师的人,竟一爪子了解了他。那爪子润血而不染,还是那么光新。大师被老纺主摆了一道,不仅拿了本假的秘籍,还被毁去了半张脸皮。要是他知道时长老他们那几个老不休,在用略猥琐的眼光亵渎那件真迹,他非得掀了整座驭灵古岛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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