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七顺着抬头顺着沈昕所指的方向,看到顺子一个人在街道上游荡着,神情落寞。
“这是往城外的方向。”小七回头看着沈昕说。
两人的眼睛中出现疑惑,他这是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咱们跟过去看看”沈昕看了一眼小七说道。
两人跟在顺子的后面,看着他失魂落魄地走着,一路来到海边,两人远远地跟着,只见他站在海边看着那海天一色,如一座雕塑般一动不动。过了一会,在小七觉得自己的脚站的都要麻了的时候,突然听到顺子压抑痛苦的喊声。
沈昕和小七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担忧和不解,沈昕觉得不管怎么着,穷人的孩子当家早,虽然他年纪尚小,但是该他承担的责任还是要承担的,困难和挫折可定是有,但是不应该痛苦压抑到这种地步吧。
而小七却能够理解他的感受,当年父亲去世的时候曾经告诉自己要好好的活着,要照顾好母亲,照顾好这个家,那时候自己就觉得突然间的压力很大,那种压力就像一座大山压得自己喘不过气来,面对沉浸在痛苦之中的母亲,自己更是觉得责任倍增,后来慢慢自己走出了那段灰色时光,只是自己的身边当时有旭儿的陪伴,还有一众哥们给自己的支持。
只见顺子蹲下身,双手捂着脸,低声呜咽的声音传来。沈昕走上前去,在他身边坐下,顺子听到有声音传来,哭泣的声音停止,双手紧紧地捂着脸,身子一动不动。
沈昕看了浑身紧张僵硬的顺子,看着大海,吹起了口哨,这曲子是自己当年带着船队出海的时候做的,那次的出海船队遇到过凶残的海盗,遇到过无情的暴风雨,还有绮丽的经历,还满载而归的希望,这曲子就是在经过暴风雨之后,众人疲惫地坐在船上时自己所做。
沈昕清楚的记得,那天天空湛蓝,几片白云在飘动,海上咸腥的海风轻轻拂过,海面平静,广阔地望不到边际,小七站在船头,看着几只海鸟飞过,虎子和六斤背靠着背坐在船上,那时自己的心中是劫后余生的庆幸,是满怀希望的畅想,回顾一路的风风雨雨,所见所闻,有感而发,那股从内心的冲动抑制不住,就吹起了口哨。
顺子听着这哨音,身体慢慢地放松,就在刚刚家里唯一的船从自己手中卖了出去,什么也没有了,梦没了,未来也没了。自己满是苦恼,可是从这哨音中他仿佛看到了一副自己从没说出口的场景,那是自己埋在心底最深处的梦想,在那里有一艘接一艘的船相继从港口出发,载着岸边亲人们的祝福和期望,载着船员们的豪情壮志出发,在无边的海上那些船可能有几十,也可能有上百。
风平浪静的时候,众人欢快的歌声飘荡在海面上;暴风雨来袭时,风声雨声夹着众人的喊声在无边的黑暗中消逝;船靠岸补给,岸上的风俗让众人新奇,岸上的货物让众人欣喜,回程的时候也不是风平浪静,经过海盗猖獗的海域,众人的小心翼翼,遇到凶残的海上动物时,大家的惶恐不安,还有最后,望到家乡时的欣喜若狂。
顺子抬起头,一双红红的眼眶看着沈昕,她的哨音中的场景有些是自己经历过的,有些没有,可是没有亲身经历的人怎么能够表达出那么浓烈的感情,那场景不是亲眼所见不不可能有如此深刻的体会的,特别是暴风雨那段,只有经历过的人才能够体会到当时的惊恐和挣扎以及劫后余生的庆幸。
顺子打量着沈昕,稚气未脱的小女孩满眼复杂的望着大海,那里面一会有欣喜和怀念,一会又是遗憾和痛苦,他的目光不免被眼前的女孩深深吸引,那是惺惺相惜,是志同道合的欣喜,刚才痛苦迷茫的心不免泛活。
沈昕转头看到顺子的变化,只是一双眼睛盯着他,眼神带着坚定地让人不容置疑的光芒,慢声说道:“我曾经做过一个梦,在梦里我的船队开疆拓土,建立的海上帝国无人能敌。”
顺子觉得自己要迷失在眼前女孩蛊惑的目光中,虽然一个小女孩说着这话,仿若天方夜谭,可是自己不免心中升起希望,不知为何升起一个念头,她能够带领自己航行在这大海上,她能够带着众人开拓出一片新的天地,她的梦想,她的话好像一张网,网住自己不安于现状的心,也激起自己内心最深处的野心和激情。
顺子只觉得自己的心活了过来,一种从没有过的坚定在周身充斥着,那种冲动使得自己想要立刻行动,去海上,去航行。顺子说:“我信你,我信那个梦终于一天能够实现,我想跟随你,想在那海上叱咤风云。”说完顺子转过头看着沈昕,一双眸子里满是坚定。
小七站在后面听着二人的对话不免陷入了沉思:原来旭儿有着这样的梦想,一直以来自己以为旭儿建船队是想着能够赚很多的钱,过好日子,自己不知道她心中想着做这海上的天子,想来她刻苦认真的读书,费尽心思地招揽人才,都是为了她的梦想,那自己呢,在她的规划中自己能做什么呢,自己又是什么呢?
回去的路上,沈昕感到小七的情绪很低落,有些疑惑地问:“怎么了?有什么不对吗?”
小七看着旭儿的眼睛,那炯炯有神的眼睛,让那双眼眸永远熠熠闪烁是自己最大的愿望,想到这,他心中不禁一叹,说道:“没什么,顺子的心现在收过了,你可以放心了。”
沈昕感受到小七的失落,心中不免一痛,伸出小手拉着小七的大手往前走,那双手宽大有力,沈昕突然觉得心酸,说道:“小七哥哥,是旭儿心中最重要的人之一,你生活的幸福和平安是旭儿这辈子最大的愿望,我不希望你受到伤害,只希望这一生你能够平平安安地富贵到老,好不好?”
看着沈昕精致的侧脸,那张明媚的脸上满是严肃,小七心中一阵涟漪,握紧她柔暖的小手说:“我只想和旭儿共同面对风雨,分担旭儿的痛苦,分享旭儿的欢乐,那是我最大的愿望,这是什么平安幸福,富贵长寿都比不了的。”
沈昕深深地看着小七,目光复杂,看着他坚定的神情,感受着他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