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装的沈昕和小七来到船行,船行的人不多,吴海领着他俩在船行逛了一圈,把里里外外和俩人介绍了一下,沈昕在船行以小九的名字做事,扮成男装的沈昕眉清目秀,身材高挑秀雅,虽然年龄还小,可是身高应经和小七不相上下,两人站在一块完全是翩翩美少年。
船行里的人有的认出了沈昕,认出的人想着是这孩子和小七关系好,小七来做事,她来凑热闹,就当成小孩子的玩笑没放在心上,更多的没有认出来。
第一天并没有什么事,沈昕和小七就在船行里听老渔民讲他们出海的事情,小七完全被吸引了进去,听着他们讲怎样看天气,怎么找方向,听他们讲死里逃生的经历,小七觉得海上是那么绮丽的地方,有冒险,有刺激,有成功,有激动,这让本就向往出海的他坚定了自己的心意,想着总有一天自己也会像他们所说的那样驰骋在这片海域上。
沈昕虽然也在听,可是更多的是关注那些实用的东西,她想知道怎样在海上活的时间长,怎样才能安全的航行,怎样在暴风雨中保全自己,还有他们说的那些没有回来的船和渔民,她想知道那些船失败在了哪里。
在回家的路上,小七兴致勃勃地说着今天的经历,只见沈昕的表情凝重,小七不禁好奇问道:“旭儿,怎么了?”
“你说要是能够有一种方法让船队能够在看不到彼此的情况下交流信息就好了”沈昕说道。
“你说的是有暴风雨的时候?”小七问道。
“不只是这种情况,走散了,遇到危险了都可以用”沈昕说道。
“这谁知道呢?”小七想了想说。
沈昕看看这乌云密布的天说:“不想了,先把眼前的这关过去,这雨又要下起来了,不知道那堤坝能坚持多久,三婶把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都弄好了,值钱的东西带在身上,不便携带的贵重物品做好防水捆扎后埋入地下,吃的喝的都备好了,你放心吧。”
“那就好。”几天前,刘知县就通知各家各户随时做好转移的准备,大家一阵忙叨,见面问的都是有没有什么落下的,洪水来了怎么逃生这些问题。
回到家吃过晚饭,众人都各自回访休息。外面的雨还是下个不停,不时地还有电闪雷鸣,沈昕睡的不安宁,在迷迷糊糊中她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锣声音传来,猛然间一激灵,一下子坐了起来,茫然地转头,正好看到一道闪电劈裂浓重的黑夜,她的心一紧。
正在这时沈昕听见有人拍打自己房门的声音,在急促的敲门声还有柳弘毅急切的喊声:“旭儿,快起来,要转移了。”
“一一,我这就起来了”沈昕边说边从床上跳下来,穿上蓑衣,把桌子上面收拾的包袱背在身上,目光在屋子里扫了一圈,然后跑了出去,刚打开门,一阵急风夹着冰冷的雨水迎面而来,漆黑的夜里面,什么也看不见。
“旭儿,这里”柳弘毅伸出手来拉住沈昕。
沈昕听着柳弘毅温暖如旧的声音,心中一暖,走上前叫了声哥哥。
听到沈昕清脆的声音,柳弘毅不禁心安,刚刚听到有细微地锣声传来,他心中不禁一慌,脑袋里什么也没有,除了一个想法,就是要尽快到旭儿身边,不让她受到惊吓。
柳弘毅遵从心中的想法,快速收拾好,当他在这雨中奔跑的时候,平时很短的那段路在这漫天的雨水中是那么的漫长,他的心也跟着不安躁动,敲开沈昕的房门,看到她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心忽然间踏实了,安定了下来。
柳弘毅带着沈昕来到前院的私塾,这是大家约定好集合的地方。到私塾的时候就看到赵显和秦元主仆二人,其他的人还没有到,看到柳弘毅和沈昕二人拉着手进来,赵显的目光从他们拉着的手上移过的时候不禁停留了片刻。
柳弘毅和沈昕二人心中想的是没到的三人,并没有察觉到赵显的目光有停顿,而站在赵显身边的秦元感觉到主子的眼神,心中想他俩一起长大就像兄妹一样,拉手有什么不对,人家还是一个小孩子,主子管的有点太多。不过心里这样想,他并没有说什么,主子的事情还轮不到自己插嘴。
不到片刻,沈轻云扶着沈鼎,身后跟着杨海林和顺子也走了进来,沈轻云抬头看到沈昕,紧张的神情有些缓解,刚刚她起来后到沈昕房间,却没有看到人,不免有些不安,现在看到他和柳弘毅手牵着手,想来是柳弘毅起来后叫醒旭儿后,一起过来的,看着柳弘毅的目光不免赞赏。只听沈轻云说道:“旭儿,一会就这样跟着弘毅。”
“娘,我知道了”沈昕看着温柔慈爱的母亲说道。
沈鼎一脸凝重的看着大家,问道:“东西都拿好了吗?”得到肯定的答案,说道:“那大家快到莲花寺,一会要注意安全,这黑灯瞎火的,都跟紧点。”
整个天地黑暗如漆,四周的景物都掩埋在这黑暗之中,大雨如同盆泼一般,偶尔天空闪过一片耀目的电光,一会雷声滚滚而来,蓝森森的看见一栋栋冰冷无人气的房屋,转瞬又是黑漆漆的。
雨中几人搀扶着往前走,杨海林搀扶着沈鼎,沈轻云扶着沈鼎的另一支手,沈昕紧紧地拽着柳弘毅的手,秦元跟在赵显身边细心地提醒着,顺子背着东西跟在众人的后面。
这一晚上的功夫,街上的积水已经到小腿那么深了,路上已经有人拖家带口地朝着城外的方向走了,父母喊孩子的声音,小孩子的哭喊声,还有不知是谁骂骂咧咧的声音在这雨夜的街道中不时地传来。
在这雨夜中,冷风裹着雨水往身上能进去的缝隙里面钻,沈昕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在打颤,两条腿已经冻得麻木,机械地顺着柳弘毅的步子走。
等天蒙蒙亮的时候,众人才走到莲花寺,此时的莲花寺已经有不少人了,沈昕看着周围熟悉的面孔,在中间找着小七和虎子他们。
“旭儿”小七大喊。
沈昕顺着声音转过身子,看到从偏殿里面出来就要往自己这边走的小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