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棋艺是两两对奕,胜者出,然后再由胜者之中择出最优胜者。
没想到看似美艳不可方物的倪诗雨在诗词方面没有很深的造诣,却下得一手好棋,锦瑟在第二回合就被淘汰出局了,虽有些不光彩,好歹也不至于死得太难看。
看着同样被出局的苏瑛岚,两人相视一笑,并没有将此放在心上,胜败乃兵家常事,输也要输得大方嘛。这苏瑛岚也是个爽快之人,并不在输赢上纠结,反而进退得宜,看来,这姑娘很对她的胃口嘛。
再看柳眉,想必大舅母对她期望颇高,必是请夫子细细教导过,在高手云集的对弈场上看不出丝毫慌乱,虽最后败在倪诗雨手里,但棋艺在众女子之中也是不俗的了。
女子这边已决出胜负,而男子那边却胶在了卫齐和张庭夜之间的对奕上,其余男子皆已败下阵来。
看卫齐和张庭夜这盘棋下了许久却难分胜负,卫齐全神贯注,额上已有细小汗珠。张庭夜却依旧是云淡风清的表情,好像这场对奕对他而言并不显得有多重要。
就在锦瑟以为这是个持久战时,张庭夜突然将手中的黑棋一丢,拱手说道:“齐王棋艺果然高明,在下认输了。”说完就退下阵来。
锦瑟自己棋艺不佳,所以看不出个所以然来,柳眉却在锦瑟耳边悄声说其实如果再继续下去,卫齐必输无疑。
锦瑟惊讶,看卫齐,他显然也知自己棋艺并不如张庭夜,张庭夜是故意认输。虽说是保全了他的颜面,但毕竟胜之不武。此刻卫齐脸上的表情别提有多难看了。
如果说一开始锦瑟还是拿这些当做是一场闹剧,那么现在也开始深省起来,这倪府之内齐王选妃有可能下一刻就直接改变一个女子的命运,这些人之所以这么拼命图表现,或许都有各自的企图,不管是求富贵,或是求姻缘也罢。
只是自己,真的要卷入这卫国的权贵之中吗,看卫齐今日的表情,对自己肯定是势在必得,如果真的被选为齐王妃,是否真的是自己想要的呢?且不说那颜妃对自己百般挑剔,而自己新寡的身份也不容于世俗,更何况齐王地位之尊贵。
卫齐始终不是自己可以倚仗的那个人,他有太多的野心,一旦自己陈国将军妻子身份曝光的话,对他的夺嫡大业是一个大大的弊端,此刻这么紧要的关头,太子一党虎视眈眈,更不可以出一丁点差错。
万一不小心惹上一个通敌叛国的罪名,这一辈子他就永远别想翻身。
所以接下来比舞艺,锦瑟直接说自己不善舞艺,便草草退下了,也顾不上众人不解的目光,也是,在这个时代的卫国,女子可以不善诗书,不会棋艺,但若不会舞蹈还是一件令人费解的事。
卫国贵族女子一般及笄前就会请人教导舞艺,而女子才艺考的除了文采和棋艺便是舞艺了,可见舞艺在卫国女子之中是多么重要。
此刻锦瑟直言不善舞艺,必是家中贫寒,未请得良师教导。而之前那些个仰视她的目光直接变为鄙视。这阶级贵贱之分在哪个朝代都是有的,那些自诩出身高贵的女子更是露出一脸不屑。
看着众人传过来的目光,锦瑟也不以为意,其实她从小就喜欢跳舞,在学校时也是班里的文艺骨干,还经常在学校举行的大型活动中表演舞蹈,那时候她是为自己而跳,所以她无所顾忌,快乐而自得。
今日这个场合,她却不想,看着前面那些女子跳的舞,也不见得比她高明到哪里去,这个时代的舞蹈动作比较单一,但胜在女子肢体柔软,服饰精美,因此舞起来也别有一番风味,锦瑟自信,如果自己上去跳的话一定能拔得头筹,问题是,她并不想,也不愿跳给这些人看。
女子这边舞艺最佳者自然又是倪诗雨,她今日盛妆打扮,加上面容艳丽,看得出来舞艺也是十分出众,自然引得众人看得如痴如醉,连锦瑟都看得有些入迷,这个倪诗雨,还真是个尤物啊。
而柳眉也不知是受锦瑟影响还是别的,总而言之有些心不在焉,脚下的步子也有些乱了,锦瑟是个中高手,自然看出柳眉有几个步子十分不协调,也不知是不是跳错了,好在她舞蹈底子不错,及时调整,总算有惊无险的跳完一支舞。
那苏瑛岚倒是爽快,见锦瑟直说不会,也干脆站起来说自己也不善舞艺,说完就朝锦瑟走来,在她身旁坐下,柳眉见状,也只是眉头轻皱,并没说什么。
苏瑛岚悄声对锦瑟说:“没想到你挺豪爽的,跟我的脾气倒有几分相似,姐姐我越来越喜欢你了。”锦瑟也小声朝她回道:“彼此彼此,只是你今天这样,对你以后的婚事可能有很大影响,你不怕吗。”
柳眉也轻声说道:“真不知该怎么说你们两个好,就算真的不会,也不要当面给颜妃娘娘难堪,瑟儿表妹我是不知道,但苏姐姐你可是会舞蹈的,今日何故如此。现在可好,得罪了颜妃娘娘,让人知道你们竟不会舞艺,以后你们是别想嫁出去了。”
苏瑛岚满不在乎地说道:“眉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爹和娘才不管这些个虚头巴脑的东西,再说我的婚事早就定下来了,只是他不是为父守孝三年还未满吗,明年等他守孝期一满,还怕不来我家提亲。”
柳眉掩嘴轻笑:“苏姐姐,就没见过你这么不害臊的,女孩子把提亲挂在嘴上,让人听见多不好意思。”
苏瑛岚不怀好意的说:“知道了,你是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就不知谁有那么好的福气能娶到你了。”
锦瑟一听,忙问道:“表姐不是早就订亲了吗?听舅母说还是在齐王手下当差的,应是个青年才俊才是。”
苏瑛岚却一脸诧异:“眉儿,你什么时候订的亲,我怎么不知道,好啊,这么大的事你也瞒着我,亏得我还把你当最好的姐妹。”
锦瑟看柳眉一脸小心翼翼看着她的表情,心里似乎知道了些什么。柳眉今日带她来看来是有别的目的,自己差点就相信她了。
柳眉看了看锦瑟,想要说些什么,嘴角动了动,最终是没说出口,只是叹了一口气。
苏瑛岚见二人神色不对,也知是自己说错话了,也不再说话,顿时三人无话。
男子那边却是十分精彩,原来四国战事频繁,卫国男子从小便要求习武,这武艺直接关系到国之根本,因此也颇受重视,难怪卫齐身为皇子却武艺高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