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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背井离乡

第二天天一亮,锦瑟就起来了,这里没有钟表之类的,也不知道如何计算时间,看天色也大约是五六点钟左右,而且现在的气温比较暖,应该是五月份的样子,快到夏天了,天一般都亮得比较早。

锦瑟一边起来一边穿衣服,这里的衣服和中国古代宋朝的衣服有些类似,只是一般贫穷人家,衣饰没有那么讲究,饶是如此,锦瑟也一个人摸索了好久才穿戴妥当,没有镜子,也不知道穿得对不对,难道她那昏睡的几天都是柳氏给她穿的衣服,锦瑟心想,要赶紧把这些最基本的熟识起来。

只是没有镜子这是个大难题,不可能每天早上都端着盆水梳头吧。而这里的人也不知道平时是怎么上妆的,还是都是素面朝天啊。因为以前看古装电视,里面的女演员一个个装化得都挺浓的,不过昨天看柳氏好像没有化妆,那就是天生丽质了,锦瑟摸了摸自己这张脸想,一定要好好保养,可不能浪费老天爷给的这个好底子。

等锦瑟收拾好准备出门时,柳如烟进来了,看锦瑟的样子准备出去,忙问道:“瑟儿,你准备到哪去啊,大夫说你要好好休息不能吹风,你的身子还没好利落,还是休息几天再出门吧。”锦瑟上前挽住柳如烟的手臂说道:“娘亲,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天天睡在床上我骨头都睡硬了,我也不去哪,就随便出去走走,其实风寒也不是说要天天关在房里,适当的透气对身体也是有好处的。”

说着,在柳氏面前转了一圈,以显示自己的病完全好了,柳氏也不好阻拦,张了张嘴,欲言又止,终是没有开口,最后指了指她的头发,:“你就准备这个样子出门啊,披头散发的出去会被别人笑话的,来,坐下,娘亲给你梳发。”锦瑟摸了摸头,才想起来最重要的一点,在以前那个年代,披着头发不算什么,有时也是一种时尚,在这里可不行,披着头发会被别人当作疯子的。

锦瑟不好意思地吐吐舌头,乖乖地坐下任由柳氏在她头上动作,梳到一半时,柳氏起身打开柜子抽屉,拿出一个盒子打开,挑了一枝梅花簪子交到锦瑟的手上,边梳边说:“这个是你姥姥留下给娘陪嫁的,娘一直没舍得戴,现在娘把它转交给你了,你嫁到张家去娘没给你备什么嫁妆,回来时张家什么都没给你,现在家里唯一值钱的,除了那两亩地就是这枝梅花簪子了,你可要好好收好。”

锦瑟点了点头:“放心吧,娘,我一定会替您好好保管的。”说着,柳氏把她拉起来,说是梳好了。柳氏上下打量了一番,满意道:“这样子才像我的女儿嘛,多标致的女儿。出去走走也好,在家呆着也是要闷坏的,只是你不可再生轻生的念头,要多想想娘亲,自从你爹走后,娘可就你这一个亲人了。”说着说着眼圈竟又红了,似是又要落泪。锦瑟无奈,古人就这点不好,动不动就落泪,虽心里悱忖,也还是连忙安慰,等说完话吃过早点已经一个时辰过去了,也就是说差不多到了早上八点钟左右,太阳已经晒到院子里了。

说到底,这是个什么年代啊,得找个人问问才行,问什么人才不会引起怀疑呢,锦瑟说走边寻找目标,她发现这里和一般的农村没什么两样,基本上家家户户都是靠种田收成过生活,因此这个时候,路边的田里已经有不少人在那里准备收割小麦了,这其中有男有女,甚至还有不少是老人。

只是这些人看到锦瑟都开始指指点点地,交头结耳,嘀嘀咕咕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这时旁边走个一个七八岁左右的小男孩,她顺手拉住小男孩问道:“小弟弟,你知不知道那些人都在说姐姐什么呀。”小男孩似乎很惊讶地问道:“你不知道吗,他们说你是个扫帚星,克死了自己的父亲锦荣又克死了夫君,还说你被人赶出来了,姐姐,什么是扫帚星啊。”锦瑟没好气地白了小男孩一眼,真是个不讨人喜欢的小鬼,看样子长得挺机灵可爱的,说出来的话气得人差点吐血。

她点了点小男孩的额头说道:“你这个小鬼,你可别听他们瞎说,姐姐告诉你,扫帚星是天上的星星,它有很好听的名字哦,有人把它称为慧星,有人称为流星,当流星从天上飞过的时候对着它许愿就会实现,流星很漂亮哦。”

小男孩一听兴奋不已:“真的吗,那它什么时候会出现,那他们怎么叫你扫帚星,你又不是星星。”锦瑟有些惆怅地说:“姐姐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出现,也许是几百年一次,也许是几十年一次,他们说姐姐是流星是夸姐姐漂亮呢。”小男孩似是有些不相信地抬起头打量她一番,点点头:“不过你确实是挺漂亮的,那些人夸你为什么在背后夸呀,真是的。”

锦瑟看小男孩似乎很好摆弄的样子,忙向他打听:“小弟弟,姐姐问你,你们这里是哪里,这个村叫什么名字,你知道这是哪一年吗。”

小男孩骄傲地回答:“这你可问对人了,咱们这个村是幸福村,我们是在陈国,夫子说了,除了咱们陈国以外还有三国,分别是卫国、离国、还有商国,今年是大陈国公历1915年,一看你就是没有上过学堂的,跟你说也不明白,夫子说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果然没错,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锦瑟一听乐了,这小男孩可太有意思了。

她暗忖,这里不是她所熟知的任何一个年代,那么肯定是架空的,这么说以前所学的很多东西在这里都不同,也不知道这里和文字和以前有什么差别,希望不要差别太大,她堂堂一个著名大学毕业的本科大学生可不能在古代当文盲。

锦瑟准备再问一些别的,就看到一个二十七八岁左右的妇人风风火火地来到她面前,二话不说拉起小男孩就走,一边走一边数落:“臭小子,你皮痒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你刚才在跟谁说话,小心她把霉气传到你身上,以后见到她离她远点,听到没有。”

小男孩一边挣扎一边回头朝她做着鬼脸,锦瑟摇摇头,这样教育孩子可不行,看小男孩和妇人的衣着装扮不像是一般的农家,刚才小男孩也说了在上学堂,一般家庭是上不起学堂的,那么他们家里肯定是比较宽裕的,不知道是不是类似以前地主一类的人物。要是以前的脾气,她肯定会上前跟妇人理论,但眼下她的处境还是低调处理比较好。不过总算是知道现在处在一个什么朝代,总算不虚此行。

锦瑟想想,离吃午饭还早,这具身体有些弱,还是再转转听听这些人怎么说再回去,说不定能知道一些事情的始末。于是她继续朝前走去,越往前越是听到一些人议论的声音传来,她边走边细细地听,希望能听出个大概来。

可听来听去就变成了人身攻击了,什么天煞孤星,什么从娘胎里带来的霉运,什么有什么样的娘亲就有什么样女儿,都是克夫的命等等,越听越难听,锦瑟突然就没有勇气再往前走下去了,她想到早上柳氏欲言又止地表情,原来她早就想到这些,是怕她受不了这个打击。她自己还无所谓,但这些人连柳如烟都没有放过,可见人言可畏,她也不想再连累柳如烟背上这些累人的名声。

正准备往回走,就听到一阵夸张的尖厉声音传来:“哟,这不是锦家那个倒霉的扫帚星吗,克死了我儿子,还有脸到我们面前来,怎么,在娘家过不下去了,准备死乞白咧地赖在我们家,告诉你,门都没有,想当初我们家不愿娶你还不是你那短命的爹跪在地方磕头我们不忍才答应下来,本指望着你给咱们家开枝散叶,谁知你这个扫帚星克死了你爹不算,一到我家就把我儿子庭玉给克死了,我儿子死得好不甘心啊,我警告你,以后离我们家远一点,只要我们家人在的地方,你都不要出现在方圆三百里以内,下次碰到,可就不是嘴巴说说这么简单了。”

说完,就准备喊人将锦瑟架走,锦瑟一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这个尖酸刻薄的妇人不正是她那短命夫君的母亲,虽然儿子是皇上亲封的将军,但这位中道致富的农村妇人依然改不了小家子的泼妇样,动辙就是讽刺挖苦加破口大骂,她那泼劲方圆几里都有目共睹。

锦瑟甩开上前准备把她架走的家仆,看着眼前的严氏一字一句地说道:“不劳您大驾,我会自己走,您放心,我会离开这里,而且我相信,离开这里,我一定会过得比您好。还有,我再重申一遍,嫁到你家我也是不情愿的,你儿子的死跟我更是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我连他是圆是扁都没见过就将他的死强怪到我头上未免太可笑了,我看要怪只能怪他命薄,您不如回去多烧几柱好香,说不定可以求他下辈子投个好胎多活几年。”

说完,不顾严氏气得发青的脸色,她可不是软柿子,可以任由人揉捏,走是肯定要走的,走之前可不能让这老太婆太得意。

回到家就跟柳氏提了一下准备离开这里的决定,本来她是想着自己离开,柳氏毕竟在这里住了几十年,肯定对这里有很深厚的感情,但她不同,到哪都一样,在这里每天看到这些异样的眼光她真的吃不消啊。

柳氏听了只是沉默并未马上回答。上午的事虽然锦瑟没说,但好事的邻居早就过来跟她说过了,不管别人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还是真心为她好,反正她是热情地让别人进门,客客气气地送她们出去了。锦瑟见柳氏不回答,以为不愿意离开,也就自己盘算着一个人走,该到哪里。

谁知到了晚上,柳氏收拾了一个包袱,里面有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和一些碎银子及一些换洗衣物。她把包袱交给锦瑟说:“瑟儿,娘亲将咱们家那两亩田卖给隔壁家的李婶了,自从你爹死后,她就过来跟娘说过好几次,娘是看你还未出嫁想给你攒点嫁妆也就没同意,一共卖了五十两银子,也够咱们娘俩用个半年的。现在既然你要走,娘也跟你一起,把你爹的牌位带上,咱们一家离开这个是非之地重新开始。”

锦瑟感动不已,虽然她并不是真的锦瑟,但这份母爱她还是觉得好感动,现在她们一家的生计全交到她手上,为了柳氏,她也应该好好活出个样子来,以后一定要让她能过上好日子。

第二天天还没亮,锦瑟就和柳氏离开了幸福村,朝着卫国的方向走去,这是她和柳氏昨晚商议的结果,锦瑟有一个舅舅在卫国做布匹生意,听说家境还不错,锦荣去世之后也来过几次要接她们娘俩过去,因为锦瑟有婚约在身就一直没去,现在反正了无牵挂,正好可以去投奔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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