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过晚膳后已是入夜了,锦瑟心中烦闷,不想休息,信步走到园中散步,走了一会,便到梨花亭中歇息。
这梨花亭算是诺大的别院中锦瑟最喜爱的地方了,今晚的月光还算比较亮,锦瑟让身边的两名婢女自已下去休息,不用管她,可两婢女不肯听,非得在一旁守候,无奈,锦瑟让她们到亭外守着就行了。
锦瑟坐在亭中想刚才萧子旭告诉她的消息,虽然她不愿嫁给卫齐,但也不想他遭其不幸,而这所有的一切都皆因她而起,不知卫齐现在如何,还有张庭夜,他到底在哪,会不会尽信太子手下所言,认定她跟人私奔。
锦瑟正埋头苦思,听到一阵脚步声传来,随着脚步声还有萧子旭的声音:“你怎么在这里,赏月吗?介不介意邀我同赏。”
锦瑟回头:“没有,无事出来消消食,晚膳好像吃多了。”
萧子旭揭穿她的谎言:“你晚膳时好像只用了一点,何来消食之说,是不是还在想着齐王之事。”
锦瑟不语,半晌才道:“有没有酒,突然想喝酒了。”
萧子旭深深的看了锦瑟一眼,命下人备点心,顺备带两壶酒上来。吩咐完之后才道:“你心情不佳,一个人喝酒有什么意思,不如我陪你,边饮酒边赏月,也不失为一件快事。”
其实在现代,锦瑟也只喝过碑酒,白酒她看到别人喝也曾好奇的偿过,但很快就被它的辛辣刺激得再也不敢偿试。可她现在喝的酒少了那种刺激的辛辣,多了一份清甜,也不知是什么酒,喝起来倒有股梅子的香味。
萧子旭边喝边解释:“这酒是梅子酒,入口清甜,但也不能多饮,因为此酒后劲极大,照你这么个饮法,一会该醉了。”说着,便夺过锦瑟手中的杯子。
锦瑟因心中有事,再加上此酒喝起来味道不错,便只顾自斟自饮,这会人也已经开始犯晕了。
她一把夺过杯子,继续牛饮:“你别管我,就让我醉一回吧,这样就会忘记许多不开心的事。”
萧子旭便也不拦她,自己也陪着她喝,最后两人都有些醉了,锦瑟说道:“你想看我跳舞吗?我想跳舞了。”说完也不待萧子旭答应,就已经自已转动起来。
萧子旭眼睛一瞬不眨的盯着她,只见她眉心间带着忧愁,又不似忧愁,嘴角勾起一丝嘲笑,又好似冷笑,眼中充满了悲伤,又犹如绝望,齐腰的长发随意的用白丝带扎着,在月色下翩翩起舞,白纱衣随风飘动。
这一身的白及她优美的舞姿加上月的照耀使这女子仿若一个仙子,一个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那样神秘,那样纯洁,让人不想去打扰,也不想去玷污。
萧子不由看得有些痴了,原来他竟不知她的舞姿是这么优美,他还一度以为她真的不会跳舞。
锦瑟停下来时,人已累及,就这样趴在亭中的石桌上睡着了,萧子旭没有叫醒她,直接将她抱起送回房间。
第二天一大早,锦瑟惊叫的声音把睡在床边的萧子旭吓得一下子滚到地上,原来锦瑟醒来发现身旁躺着一个男人,正是萧子旭,惊吓不已,萧子旭立马从地上站起来,摒退了准备上前的下人,无奈的说道:“你别叫了,昨晚什么事也没有。”
锦瑟这才检查身上的衣着,确实还是昨天穿的那一套,心下一松,但语气仍是不善:“你怎么会在我房间里,难道堂堂离国太子竟不知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
“你昨晚喝醉了,是我送你回来的,我也不知怎么的,好像也喝醉了,早上就被你一声惊叫给吓醒了,不然你以为我昨日是故意留下,虽然我萧子旭不是什么柳下惠,但也不会做趁人之危之事。”
这点锦瑟相信,与他相处这些时日以来,他从未对自己有过什么过份的举止,只是自己怎么会这么糊涂,竟然喝得大醉,由一个男人送自己回房,就算什么也没发生,她心里还是十分懊恼。
等萧子旭走后,锦瑟是越想越气闷,萧子旭告诉她,准备在年前举办婚事,而她也准备换个身份,直接等着他来迎娶。
原来锦瑟身份特殊,如果被人知道,怕是引起****,所以萧子旭让她过几日暂居丞相府,对外称是丞相千金,具体会由他安排,她且只安心嫁与他便可。
想不到婚事竟然来得这么快,她该怎么办,卫齐,张庭夜怎么还不来救她。
锦瑟在别院里走来走去,心下焦急,人也烦燥不安,却不想跟迎面走来的人撞到了一起,这别院中人谁不知她就是未来的太子妃,平日里对她自是恭敬有加,哪里敢往她身上撞。
这人见撞到她也是惊慌失措,敢紧跪下,连声说道:“太子妃请恕罪。”旁边的侍卫也大声呼喝:“你这不长眼的东西,竟敢冲撞咱们太子妃,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锦瑟摆摆手,不想追究,只是撞了一下而已,又没怎么样,她反身安慰道:“我没事,你先起来。”那人起来,千恩万谢的走了,只是临走的时候掉落一个东西,锦瑟不动声色趁侍卫们不注意将东西拾起。
回到房间锦瑟心还在呯呯直跳,她将手掌打开,掌心里躺着的,俨然是一粒葵瓜子,张庭夜,他终于找来了。
刚才撞他的人是这别院中人,这个别院所选的下人都是经过层层筛选,所以要混进来不容易,那么看来此人必是张庭夜买通作为内应的,只是她过几日便要迁到丞相府,也不知这消息张庭夜知不知道,他们是如何互通消息的。
当夜,锦瑟躺在床上久久不得入睡,想到张庭夜就在身已身边,还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准备救自己,她心里既甜蜜又担心,既怕他贸然行动落入萧子旭之手,又怕她到丞相府后张庭夜扑空,到时候别说救她出去,连他自己都可能搭上。
想着想着,迷迷糊糊快要入睡时,忽然感到耳边有呼吸声,锦瑟一下子惊醒:“是谁。”那人低声说道:“瑟儿,小点声,是我。”锦瑟激动不已,再顾不得女子矜持,一把抱住那人:“张庭夜,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没错,此人正是张庭夜,他也紧紧抱住锦瑟,从一开始得知她不见时,他就有种不好的预感,最后太子下人说亲眼看到锦瑟同人私奔,他自然是不信,他跟瑟儿才刚互通心意,她不会无缘无故就这么走的。
经过几日的查访,终于问到有人看见锦瑟乘坐的马车往西方而去,果然在前行一段路之后看到一辆被弃的马车,他也不知锦瑟被何人带走,去了哪里,他看着离国的方向,立马增派人手四处打探,自己只带了一小队人马悄悄潜入离国。
在离国徘徊了好几日都无结果,正当张庭夜失望至极准备到别处打探时,看到萧子旭和锦瑟在街市上闲逛,两人有说有笑,看起来格外刺眼。
而据几日离国百姓所透露的消息,太子萧子旭欲娶丞相千金为新的太子妃,看来这太子妃不是别人,正是他苦寻多日的锦瑟。
看到锦瑟时,他很想马上冲上去问到底怎么回事,可是发现虽然他们看起来是两个人,但身边一直有人悄悄跟随,如果他贸然上前,必会败露形迹,于是只得作罢,悄声尾随在他们身后。
眼看着他们二人进了太子别院后,张庭夜就开始思量如何和锦瑟取得联系,他在离太子别院不远处租了个住房,派手下人挖通地道,再买通别院中一贪财之下人,许以好处,探得锦瑟房间的具体位置,终于打通地道来到她的房间。
两人紧紧相拥,心里都十分激动,过了这么久,终于又见面了,许久,锦瑟松开双臂,问他怎么进来的,别院守卫森严,要进来谈何容易。
张庭夜轻轻的扶她不床,悄声说道:“床底有通道,一会我们就随这通道离开,出去后有马车候在外面,我们连夜赶路,直奔卫国。”
锦瑟自无异意,这才发觉身上有些凉,原来她只顾有人,竟没穿外衣,此时入夜,天冷无比,想到刚才自己就穿着里衣跟张庭夜抱在一起,心里就羞涩不已,他不会觉得自己轻浮吧。
张庭夜也察觉她身子冻得发抖,忙从床头取过外衣,帮她披上,锦瑟穿戴完毕,张夜夜拉着她的走就要离开。
这时,门突然被打开,外面冲进来一群人,手中都提着灯笼,一群人涌进来,将这间屋子照得通亮,而站在这群人中间的萧子旭此刻双手环臂,双眼冷冷的注视着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