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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卖艺父女

杏儿在娘家住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就要回家。

狗儿娘担心杏儿怀着身孕行动多有不便,就让狗儿送杏儿回去。狗儿正想多出去走走,对这个陌生的世界多一些了解。于是很高兴地答应了。

姐弟俩辞别母亲就上路了。俩人一路说着闲话,很快就来到了村口。村口立着一个门楼,门楼的横匾上写着‘仁义庄’三个大字。门楼旁边立着一块大石碑,石碑上密密麻麻刻着碑文。狗儿心想:“石碑上文字应该就是‘仁义庄’的历史,这可是我了解这个陌生世界的最好途径了。”

狗儿站在石碑仔细观摩。从字体上看,近似于魏碑体,却不是魏碑体。狗儿前世经常去碑林博物馆参观,对古代碑文字体多有了解,他从未见过这种字体,不由得心生疑窦。

狗儿正准备仔细观看碑文,杏儿走过说:“狗儿,石碑有啥好看的,你又不识字。”

狗儿心说“原来狗儿不识字,差点露馅儿了。”他忙岔开话题:“这石碑让人打掉了一个缺角,也不知道哪个缺德家伙干的。”

杏儿说:“你又不是里长,管那闲事儿干啥!”

狗儿说:“这可是文物呀!”“文物?”

杏儿不解地问,“文物是啥?”

狗儿笑着说“文物嘛……就是刻着文字的物体。”

杏儿显然对何为‘文物’不甚关心,她说:“路程还远,不快点儿赶路,就赶不上吃午饭了。”

狗儿趁着杏儿姐转身的机会,飞快地扫了几眼碑文,他天生记忆力惊人,这个碑文虽繁体字写就,他已经将大部分碑文熟记于心。

碑文的大概意思是:本村本名杜家庄,自古民风淳朴。大楚光和九年,梁州知府李文忠微服私访到此,突遇暴雨,山洪暴发。李文忠被困河中。杜家庄人合力营救。李文忠得救,杜家庄的杜铁牛,杜二狗,杜拴虎三人在营救行动中被洪水冲走。救人时杜家庄人并不知道李文忠就是知府大人。李文忠回府后将此事奏明皇上,皇上十分感动,赐名“仁义庄”。

大楚?狗儿前世所知的历史中,自秦始皇称帝以降,后世并无大楚王朝。狗儿心中的疑惑更大,暗想:“难道我穿越到一个异世界中?”

“狗儿,你想啥呢?想得这么入神。”杏儿问道。

狗儿突被惊醒,忙说:“没想什么……嗯……我在想去姐姐家有什么好吃的。”

杏儿笑道:“你这个大馋猫,就是忘不了吃。快点赶路,到家我给你做葱油饼。”

狗儿只好暂时放下心事,安下心来和杏儿姐一起赶路。沿着河岸一路前行,大约走了七八里路,转过一个大湾后,眼前豁然开朗。河岸两边地势变得开阔平缓,一个宽阔的河洲沿着河流方向延伸开去,一眼难以望到边际。河州上的农田上种着小麦和油菜,油菜花含着花蕾,即将开放,远远望去翠色中透着一丝浅黄。河洲两岸的人家显然比仁义庄一带的人家富庶很多。房屋都是青石条砌墙,屋顶一色的青瓦。在河洲中有一处院落,规模宏大,气势非凡。以这座院落为中心,形成一个集镇。远远望去,集镇上车水马龙,一派繁忙景象。

狗儿暗想:“我真是命比黄连苦,好不容易跨时空穿越到这异世界,却不能生在这咫尺之遥的富庶之地。”

可当他看到眼前的姐姐,又想到家里的母亲。心中淌过一阵暖流。虽没有生在富贵之家,却有爱他至深的亲人,这也算是一种幸运。

狗儿对河洲上的一切充满了好奇,却又不能直接去向姐姐打听。他试探着问姐姐:“姐,我们去镇子上逛一会儿,好不好?”

杏儿本也羡慕集镇的繁华,想去镇子上逛一逛,又怕耽误赶路,犹豫了一会儿说:“我们逛一下就走。”

狗儿说:“我听姐姐的。”

这个集镇名为老河口,是梁州最大的集镇之一。集镇两边店铺林立,米铺油坊,酒肆茶楼,应有尽有。街道上人流如织,方圆几十里的人都来此赶集。卖烧饼的,卖烧酒的,卖瓜果蔬菜的。各种小买卖进行的十分热闹。吆喝声,讨价还价声,熟人见面招呼声,各种声音汇聚一起,让人觉得既嘈杂又亲切。

狗儿担心姐姐被人挤了,走在前面开路,让姐姐紧跟在后面。狗儿看着街边的各色小说,馋的口水泛滥,无奈兜里没钱。他自然也不好意思向姐姐要钱。在他看来,杏儿姐和他前世那些高中学生一般,还是未成年的小女孩儿。

姐弟俩一路闲逛,哪里有热闹就朝哪里凑。在集镇的一块空地上,有两个人在打把势卖艺。观看卖艺的人很多,将这二人围住中央。

此二人,年长者似有四十岁左右,体格健壮,满脸虬髯,看起来十分英武。年少者似有十五六岁,身材玲珑,明目皓齿,面如美玉。一身青色劲装,更显得英气逼人。狗儿的性取向很正常,却也忍不住多看了那少年几眼。中年男子这时候拿起一只铜锣,敲了几下,说:“我父子二人本是青州府人氏,要去雍州投亲,路过贵地,摆台卖艺好凑点儿盘缠。诸位有钱捧个钱场,没钱捧个人场。”

中年男子话音一落,美少年开始表演剑术。只见一把剑在少年手中犹如灵蛇吐信,时而徐如清风,时而迅如惊雷。舞到酣时,只见一团剑光将少年罩在中央,剑光闪闪,衣袂飘飘,煞是好看。却见中年男子一盆水泼将过去,溅起点点水花。少年收起剑光,身上无半点儿水迹。少年收住身形,冲场子上的观众抱拳行礼。场子中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中年男子瞅住这个机会,手捧铜锣绕场一周。看热闹的多,肯出钱的却少。一圈下来,铜锣里只有零星几个铜钱。

很快,中年男子到了狗儿跟前。狗儿很想给些钱,可他知道自己身无分文。转身看了姐姐一眼,姐姐摆摆手,也不知是没钱,还是不愿给钱。狗儿满怀歉意地看着中年男子一眼,没有说话。中年男子宽厚地笑了笑,走去别处。

中年男子走后,狗儿仔细观察了美少年一番。可能是刚刚舞剑的缘故,只见少年面如桃花,几缕头发散落下来,更添几分妩媚。狗儿心中一惊,这个少女根本就是一个美少女。再定眼一瞧,少年微微喘着气,胸部起伏不定。很明显她的胸部已经少女的痕迹了。狗儿心中愧疚更甚,看了人家女孩儿的精彩表演,却连一个铜板都掏不出来,实在不是男子汉所为。

中年男子开始表演枪法,美少女拿着铜锣讨钱。狗儿突想起前世流行的一句话:钱不是万能,没钱是万万不能的。狗儿已经不好意思再免费看这对父女表演,他更怕美少女端着铜锣到他跟前,他抹不开面子。于是他悻悻然从人群中出来,准备离开。

狗儿和姐姐刚走出十几丈远,看热闹的人群中一阵骚动,大部分人急匆匆离开了。这阵势好像卖艺场中出了什么大事儿。狗儿定眼一瞧,只见不远处走来几个人。为首的人三十岁上下,身材短小,三角眼,塌鼻梁,长得十分对不起观众。可穿得挺阔气。身穿绿色丝绸长褂,脚蹬黑色云头靴。走路时歪着脑袋,腆着肚子,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流氓。他身后跟着的几个人中有一个瘦高个特别显眼。此人带着瓜皮帽,穿着玄色衣裤。长得獐头鼠目,形容猥琐。可偏偏还留着几撇小胡子。其余几个人身材健壮,满脸横肉,目露凶光。一看便知是练过外家功夫的打手。

街道上的人看到他们就好像见到瘟神一般,纷纷躲避。可这几位很享受这种感觉。见到老弱妇孺,还要呲牙咧嘴做出一副吓人的模样。

杏儿看见这几个人,脸色突变。她忙拉着狗儿躲到街角,喘着气说:“我们快走,要是被王赖子看见,麻烦就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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