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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静湖

因长时间在微光环境行走,当走出来后,太阳的光芒显得格外刺眼,让夏尔不禁抬手挡住了太阳的照射,微眯着眼四处打量着森林。

苍茫的林海,属于正午的阳光照射而下,而林海中形成斑驳的光点,朦胧的薄雾还在林间飘荡,犹如一道道随风飘荡的白纱。一簇簇野花正在盛开,甚至可以看清花瓣上有着晶莹的露珠,在薄雾的笼罩下,就犹如地上天国一般,一切显得那么唯美...与虚假。

没有虫鸣,没有鸟叫,也没有走兽的气息,唯有那植物在这片地域存在着。明明是本该让人感到美好与喜悦的环境,却只让夏尔感到憎恨...与恐惧。

路有些疑惑的看着夏尔道:“孩子,你怎么了?”

夏尔深呼口气,将那突如其来的,想要将这里破坏殆尽的欲望强行压下。夏尔声音微微有些颤抖的道:“没什么,这里是什么地方?距离目的地还有多远?”

路看了眼夏尔那似乎压抑着什么的表情,路欲言又止,然而最终还是叹了口气,不再多言的道:“这里叫做静湖,是塔纳森林的圣地。从这里前往马纳雪山的山脚话,大约只需要三天。”

夏尔忽然转过头来,死盯着路道:“你说什么?!这里就是静湖!!”

路看到夏尔突然的举动,不由得一愣,随后有些警惕的道:“你知道这里?”

夏尔看到路的反应,深呼吸了一会,将内心的躁动感压下,低声道:“抱歉,不知为什么,突然有点心烦。我听说静湖的湖泊可以看到自己的过去,而我并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因此想借助静湖来看到自己的过去。”

路有些狐疑的看着夏尔,不过还是摇了摇头道:“抱歉,我并不知道静湖还有一处湖泊,也没听说过塔纳森林中有可以看过自己过去的传闻。我想,你应该是被骗了吧?”

夏尔打量着路,不由有些怀疑根本没有说出实话,就在想要胁迫他说出来时。一道软软糯糯的声音突然响起:“契约者,这个人没有被骗,他说的是真的。”

一颗花苞突然动了起来,犹如幼儿般的小女孩顶着一个粉红的花苞从花丛中探出头来小心翼翼的看着路说道。

这个只有30厘米高的女孩从花丛中钻了出来,她拍打着由绿叶组成的翅膀,飞到了路的身后,小心的探出头看着夏尔道:“不过,这个人没有说实话,他说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是真的,但是他不是想要借助静湖的力量,去看自己的过去。”

夏尔看到这个小女孩,微微一愣,随后不由眯起双眼笑道:“果然,花精可以看穿谎言的传闻是真实的。”

小女孩似乎受到惊吓一般,向路的身后躲去,同时声音颤抖的道:“契约者,这个人很危险...不对,他好像不是人类。我无法看见他的心,他的心被一片黑暗所笼罩了。契约者,你为什么会带这样的人进入圣地。”

路闻言,有些愧疚的开口道:“抱歉,小小,我是因为....”夏尔直接打断路的话语,戏谑的向被称为小小的花精道:“小家伙,人类可是没有你所相信的那么单纯。人类啊,可是为了利益而存活在这世上,只不过,人类很擅长为自己的行为美化。他们将自己的利益美化为道德。”

说完,夏尔嗤笑一声,继续道:“比如说,这个人。为了让自己的血脉继续延续下去,就出卖了你们的圣地,而他只是因为,想要在死后,继续受到自己后裔的供奉罢了。”

路听到夏尔的话后,不由沉默下来,而小小则鼓起勇气,探出头来向夏尔道:“我能感觉出来,契约者才不是你所说的人。尽管你的心被黑暗所笼罩住了,但是我依然能感觉到,你很悲伤,也很害怕...”

夏尔听到小小的话后勃然大怒,怒不可遏的道:“住口!你这个下等生物!我什么时候允许你窥探过我的心!”夏尔怒吼着,右手紧握住短刀,黑暗力量不受控制的迸发出来,无比强烈的恶意的扑向了路和小小二人。

就在这时,一道约有两米多高的巨大身影突然间,悄然的出现在路二人的身前,它声音温和的道:“孩子,冷静下来。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本意,不要被怒火控制你的心。”

随着声音的响起,夏尔感到内心传来一股清凉的感觉,将那突然间升腾而起的怒火所熄灭。

在夏尔冷静下来后,便抬头望向这个巨大的生物。

它有着棕色的毛皮,尖锐的牙齿,以及那粗长的脖子,就犹如棕熊和猎犬的集合体一般,还有那一条犹如松鼠一般蓬松的大尾巴。

夏尔看到它的样子,有些迟疑的道:“你是....大熊犬?”

它有些讶异的点了点头,笑着道:“很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名字了。的确,如果按照你们人类的说法,我们的种族的确被你们称为大熊犬。”

夏尔向它微微低头道:“无论如何,尊贵的森林之子,感谢你的帮助。不然,我无法想象被黑暗力量腐化的下场。”

大熊犬有些迟疑地说道:“黑暗力量?不,孩子,那好像不是黑暗的力量...可是,似乎又很像?抱歉,我也不清楚,那到底是不是黑暗力量。说实话,在你踏入这里那一刻,我从未见到森林如此的....愤怒。要知道,过去森林面对黑暗力量,也仅仅只是厌恶罢了。”

夏尔皱了皱眉头,随后开口道:“尊贵的森林之子,我能否观看静湖。我希望能趁着黑暗弱小时,见到黑暗的本质,好借此来对抗黑暗。”

一旁的花精小小道:“罗琳大人,他这次没有撒谎。”

名为罗琳的大熊犬微微思考了一会后,便点了点头道:“尽管森林对你非常厌恶,不过小小说过,你的本质并不邪恶。我不会因为一个人所拥有力量的性质,而去否定一个人的本质。因此我选择相信你。”

说完后,罗琳转过身去,看着因为夏尔的话语而陷入沉默的路道:“路,你并不需要为你的行为感到自责。每一个生命的本能,都是延续自己的族群。这是我们从诞生之初,便刻进灵魂深处的本能。或许你们的家族确实一直借助我们的力量来为自己获取利益,但不可否认的是,如果没有你们的帮助,森林也无法和人类和平共处。”

说着,罗琳的声音低沉下来:“同时,无论是我,还是森林,都对无法拯救你的孩子而感到抱歉,因此我们并不会责怪你、”

路摇了摇头,有些沮丧地道:“不,罗琳奶奶,一切都如这个孩子所说的一样,我们确实以道德之名来获取利益。我曾经因为先祖的誓言,而没有选择将我重伤濒死的同伴带入这片圣地,仅仅是因为,先祖曾经说过,从未见过被森林所眷顾的灵的人,他们的命运不属于这片森林。而我最终选择的是遵从誓言,甚至我看着同伴最终的死亡,也安慰自己说自己是为了遵守誓言。我明明知道,所谓的命运,从一开始便不存在,仅仅只是因为我不希望家族的秘密被发现罢了。而现在,我却为了能让肯尼思活下去,就违背了祖训,带着外人踏入了圣地,也安慰自己,说是为了自己的孩子。”

罗琳安慰道:“路,我们活在世上,本身便是为了自身的利益。只不过,有的人是为了自己的利益,有的人是为了大家的利益。尽管都被称呼是为了利益,但是,我们依旧崇敬着那为了众生奉献了自己的人,我们也愿意称呼那种人为英雄。而你的家族,一直是森林与人类沟通的桥梁,肯尼思也与我的孩子签下了契约,我们无法救助肯尼思,而这个孩子有办法救他,也仅仅只是要求观看静湖而已,我们并不会去责怪你。”

然而路并没有罗琳的话感到好受,依然在那里有些自责,罗琳见状叹了口气道:“罢了,路你也从曾经懵懂的幼童变为了拥有有着自己追求与原则的男人。不管如何,我只希望你明白,我们并不会去责备你。”

夏尔在一旁催促道:“两位,不知道能不能先带我去静湖,我剩下的时间并不多了。”

罗琳听到后,转过身抱歉的道:“抱歉,孩子,差点把你给忘了。路,接下来,就由你带这个孩子去静湖吧。”

路惊讶的指了指自己,随后连忙道:“我?可是,罗琳奶奶,我并不知道静湖在哪里啊。”

罗琳若有深意的道:“不,路,你一直都知道。你不知道静湖的存在,是因为你没有什么想要知道的事情罢了。”

说完之后,罗琳有些严肃的道:“接下来我就不陪你们了,最近的森林很危险,见到静湖之后,你们就回去吧。”

夏尔听到后,连忙问道:“等一下,尊贵的森林之子,请问,最近的森林发生了什么?”

罗琳摇了摇头道:“孩子,这不是你该知道的事情。在看完静湖之后,你就回去吧。”

夏尔追问道:“是不是跟腐化森林有关?”

罗琳讶异的看着夏尔道:“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夏尔向罗琳行礼道:“尊贵的森林之子,我是一名狩魔人,遵从行会的命令,前往这里解决腐化森林的事件。”

罗琳在一听到狩魔人后,就神色大变,它厌恶的看了眼夏尔道:“狩魔人!森林不需要你的帮助!我会遵从我的诺言,允许你观看静湖。但在你看完静湖之后,给我滚出这片森林!”

说完,罗琳不在等夏尔开口,就带着花精迅速的离开。

路看着罗琳突然间态度大变,不由有些疑惑的看着夏尔道:“这...为什么罗琳奶奶会突然这么生气。孩子,你所说的狩魔人,是什么?”

夏尔看了眼路道:“狩魔人啊,一种为了扫清人类前进的障碍,所设立的组织而已。”

说完,夏尔催促道:“走吧,带我去静湖,作为报酬,你只需要告诉我马纳雪山山脚的位置,然后就不需要为我带路了。”

可路叹了口气道:“很抱歉,可是我真的不知道静湖在哪里。”

夏尔皱眉道:“那就把你认为静湖可能出现的位置都走一遍,既然森林之子说你知道静湖,那就肯定知道。”

路苦笑着摇了摇头,在沉思了一会后,便带着夏尔向东南方向走去。

走了一会,路忍不住问道:“孩子,我能不能知道,为什么罗琳奶奶,对你们狩魔人,态度这么差吗?”

夏尔看了路一眼,声音平静地道:“我说过,狩魔人是人类组织。任何非人类讨厌我们,是很正常的,或者说,甚至人类中,也有不少厌恶我们的存在。”

路皱起眉头道:“为什么?”

夏尔想了想道:“狩魔人创立之初,仅仅只是为了保护人类,不受其他黑暗种族的威胁罢了。可是在这漫长的时间里,人类这个种族开始逐渐的壮大,从原先需要被保护的幼崽,成长为了已经露出尖牙利爪的猛兽。人类掌握了名为战气与魔力的超自然力量,他们利用战气与魔力开疆辟土,自然而然的,狩魔人也做出了相应的改变。我们从原先守护人类的盾牌,变为了为人类征伐的利剑,而那位森林之子,它们的族群,就曾经是狩魔人的目标之一。”

路皱眉道:“你们做了什么?据我所知,罗琳奶奶它们一直都是很安分的守护这片森林而已。甚至也允许人类采伐树木,只需要将树木重新栽种。”

夏尔冷笑一声:“它们之所以这么安分,仅仅只是因为人类将它们打怕了而已。在过去,世界可是有很大一部分被这些原生兽所占据。而人类在掌握了魔力之后,便为这些原生兽注入魔力,让它们变得更加强大,也更加的忠诚于人类。只可惜,据说在几万年前,人类因为一场内乱而产生了分裂,甚至还造成了文明的后退,曾经辉煌一时的魔法文明已经彻底没落。而曾经人类所创造的奴仆,那些被称为魔法兽的原生兽,也挣脱了束缚,背叛了人类。”

说到这里,夏尔耸了耸肩道:“这就是那位森林之子厌恶狩魔人的缘故,因为过去对原生兽的肉体与心灵的改造,狩魔人一直都是其中的主力。而很不幸,大熊犬也在我们的改造目标之一,或者说,除了那些弱小到可怜的原生兽,它们都是我们改造的目标。毕竟,肉体的变化需要魔法的力量,而心灵的改变,必须要依靠我们狩魔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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