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平静地过着,深秋的寒意慢慢笼罩了整个小城。落叶如一只只黄色的蝴蝶,在冷风中偏偏起舞。清早起来的时候,能看到玻璃上薄薄的一层雾气。
小城人民期盼已久的,由小城首富布兰特·斯特朗先生捐建的菲尔德大剧院的揭牌仪式也慢慢到来。
仪式定在本周六上午十点举行。周五下午的时候乔伊刚好没课,便早早地来到美术室。戴尔姑娘也在。还有几个其他的同学。秋日午后的阳光大片大片地洒进室内。乔伊站在明亮的玻璃窗前,闭着眼睛感受着阳光的温暖。心中不禁暗叹生活如此美好。
“错了错了!”露露的声音带着喘息传进教室,打断了乔伊的自我陶醉。
“一共二十块宣传板,分成两组,每组十块。分别排列在仪式会场的两侧。可是有三块板把介绍海洛伊斯小城历史和斯特朗家族曼陀罗种植史的短文弄颠倒了!”露露一跑进教室就急急忙忙地跟大家解释。
“啊?!”大家几乎是异口同声地尖叫了出来。
“那怎么办啊?“
“明天早晨就要用了!现在改还来得及吗?”
“你是怎么发现的?!”
……
……
大家像炸锅了一样,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之前我们先送过去了一批。刚才主办方打电话给我,问我介绍曼陀罗种植史的那部分什么时候送过去。我就说不是已经送过去了吗?他说没有,他们那里只有介绍斯特朗家族和海洛伊斯历史的那部分。
我让他又仔细检查了一遍,他说确定没有。可是我们这里还没送过去的不就是海洛伊斯历史和文化的后半部分吗?“露露焦急地说。
“那我们现在是要把还没送过去的部分改成曼陀罗种植史的吗?“不知是谁非常聪明,立刻就总结出了露露最终要表达的意思。
“对的!就是这样!而且立刻就要改!“露露这命令下的非常果断。大家又不约而同地尖叫了一声。
“现在改到根本来不及啊!“
“那没办法!谁让我们之前不注意排查。“露露说这话的时候斜着眼瞥了乔伊一下。
此时,乔伊的心中非常自责。露露虽然没有直说,可她知道这次的问题是出在她的身上。
她想起来了。就是前段时间因为格纳告诉了她八音盒和诅咒的事情,还有温迪因为埃文的事心情不好,搞得她整天都在琢磨这些事,做事的时候也心不在焉的。当时戴尔姑娘请假还没有回来。有一天结束后,她就让主办方负责人把先做好的几块板取走了。后来由于任务重新分配。她忘记告诉大家取走的是哪些内容了。导致后来做版面的社员对此毫不知情,又重新排进了已经做好的内容。
大家此时都凑在露露身边七嘴八舌地问情况。乔伊心知肚明,不好意思在说什么,只能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露露跟大家简单交代了几句,然后大家一致决定今晚加班加点。一定要赶工出来。
“你跟我出来一下。”露露把大家安排回各自的工作上,然后走到乔伊身边,拍了拍她的肩膀。
乔伊只能低着头跟露露来到楼下一处僻静的花坛边。
“前面那批是你送过去的吧?“露露开门见山地问。
乔伊不好意思地点点头。
“露露,真不好意思,那什么……“乔伊正要开口向露露道歉,可谁知露露却直接打断她。
“好啦好啦!只有我知道,别人又不知道。不过你给大家添了麻烦,今晚加点赶工,大家晚饭肯定没地方吃了。你请大家吃外卖吧!其他事我就不多提了……“露露故意做出一副严肃的样子,摆摆手对乔伊说。
“好的好的!没问题!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乔伊开心地挽住露露的胳膊,左右摇晃。露露也忍不住笑了。两个女孩就这样说定,手挽手又回到楼上去了。
晚饭的时候乔伊定了小城里最有名的一家披萨店的外买披萨,还有每人两只烤鸡腿。大家都开心极了,左左右右地围着乔伊。乔伊心虚,自然非常不好意思。好几次差点要跟大家坦白。露露就在一旁挤眉弄眼地提醒她不要说。还对大家说,乔伊请客是因为今天心情好。这种低级的谎言居然也没有人拆穿。大家估计真的是饿昏了头,也乐昏了头。
于是一屋子的人在一起吃东西,做工作。气氛非常好,每个人都特别开心。就这样一直持续到晚上。家住的比较远的人,戴尔姑娘就让他们先回去了。还有一些人留下来继续做。后来随着工作的快要完成,露露和剩下的几个人也被戴尔姑娘打发回去了。
戴尔姑娘一边涂抹着护手霜,一边对乔伊说:“你今天也很辛苦了。你也回去吧。“
可是乔伊因为心中有愧,一定要坚持到最后把所有任务全都完成。戴尔姑娘不放心乔伊一个人在这,于是决定留下来陪她。他这个举动着实让乔伊非常感动。
夜深了,大楼快要锁门了。走廊里天花板上的灯都被关掉了。只留下墙边昏暗的夜间照明灯。
好在这个时候,疲惫的乔伊和戴尔姑娘已经把最后的任务全都完成了。他们两个开心地拥抱了一下。当好长时间之后,乔伊跟温迪和赫瑟尔谈起当时跟戴尔姑娘拥抱的感受时说,他那一身浓郁的香水味和瘦弱的肩膀,让人完全感觉不到是在跟男人拥抱。
“你把东西收拾一下,我去一下卫生间,等我回来我们一起走。“戴尔姑娘对乔伊说,然后走了出去。
“好的!“乔伊回答。
于是,乔伊开始起身收拾画笔,纸板,颜料。还有一些没用的资料,把它们放到一个高大的储物架上。
这时,乔伊突然听到门口有脚步声。“你这么快就回来啦?我还没收拾好呢。“乔伊也没回头,一边收拾东西一边对门口的脚步说。她觉得肯定是戴尔姑娘回来了。
可是,没有人回答她,脚步声也突然消失了。
乔伊觉得非常奇怪,转过身来。就在转身的一刹那,她借助室内的灯光,似乎看到门口划过一个模糊的人影。房门是开着的。
乔伊下意识地追了出去。走廊里的夜间照明灯光线非常昏暗。当乔伊跑到走廊上,又看到那人影似乎朝楼梯跑去。乔伊虽然觉得身体已经有些发抖,可是不知哪来的勇气她又朝楼梯追了过去。当她跑到楼梯口,那里空空荡荡,连个人影都没有。只有从旁边巨大的玻璃窗那洒进来的明亮的月光。
乔伊四处张望了一下,想知道自己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就在她确定这里一个人也没有,正要返回美术室的时候。突然有一个熟悉的女孩的声音在走廊的另一端喊她的名字。
乔伊本能地朝声音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