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不眠夜,早上,当清然下楼时,于紫陌已经在楼下了。一切似乎如常。他跟于紫陌打了招呼,去上班了。
自从天气变暖,城市道路恢复施工之后,交通就变得不太便利了,似乎变成了一个拥堵的容器,尤其是上午上班的时间。清然需要提前一个小时出门,才能准时到公司。晚上也是一样。
忙完手头上的事情后,清然本想早点回书屋。不知什么原因,今天一天,他的心里都感到十分的不安,他担心于紫陌,不知道方术他们回来没有。可下班前,老板突然出现,说要赶一个临时的广告,要求全体人员加班。清然不得不留在公司,因为他的心思全在书屋、于紫陌身上,无心工作,心中着急,工作进度反而更慢了。离开公司时,已经快到午夜了。
清然匆匆赶回书屋,在外面看到书屋内的灯亮着,好像没事发生,他悬着的心才算放下。想到于紫陌在等他,清然心中偷偷地感到一丝温暖。他正要进书屋,书屋窗子里的灯突然灭了。清然脚步不禁迟疑了一下,可不一会儿,里面的灯又亮了,紧接着,里面传出很大的东西倒塌的声音。清然一惊,连忙推门进去。
书屋里,墙边逯也送来的几件装饰都倒在地上,通往二楼的楼梯口处堆着很多书,像是从旁边的书架顶上掉下来的。摆在楼梯旁的逯也送来的长颈鹿木雕被书砸倒了,直直地躺在狭窄的楼梯上。
这是怎么回事。清然看着眼前的狼藉景象,第一反应便是于紫陌。于紫陌的桌案上,一切还算整齐,但后面,于紫陌坐的椅子却歪在一边。于紫陌呢?他紧张地两步走到桌案旁,发现于紫陌竟摔倒在地上。他忙墩身想扶于紫陌,手刚碰到于紫陌的肩膀,停住了,他犹豫了。
于紫陌抬头看到进来的清然,银牙紧咬,单手拄地,眉头紧皱,像是想从地上站起来,可身体却怎么都不听使唤。
“你怎么样?”清然僵着手,不知所措地问。
于紫陌皱着眉,又尝试从地上站起来,可是好像无济于事,最后她用不耐烦的语气用力对清然说:“扶我起来。”
得到于紫陌的允许,清然这才奓着胆子,一只手抓着于紫陌的肩膀,想扶她起来。可于紫陌的双腿像是僵硬了一般,根本不能正常站立起来。清然犹豫了一下,下定决心,把于紫陌的一只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将地上的于紫陌直接抱了起来。
“去方术的房间。”于紫陌忍着痛苦,用力地命令道。
清然答应了一声。可通往二楼的楼梯被倒下的书和木雕堵住了,清然把书踢开,去搬木雕,试了几次,那木雕像是有千斤重一般,怎么也搬不动。
于紫陌额头上已经渗出涔涔的汗水,她用极微弱的声音对清然说,“算了,我们先离开这书屋。”
清然也急得一身汗,听到于紫陌的话,忙抱着于紫陌迅速离开书屋。
站在书屋外的路灯下,夜风清凉。清然的头脑也被吹醒很多。他怪自己为什么回来这么晚。方术走时明明交代,如果于紫陌发生什么事,马上带她到楼上的房间,或者带她离开书屋。他竟然都忘了,还要于紫陌硬撑着告诉自己,清然心中十分自责。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清然看着面色苍白的于紫陌,从没见过她如此虚弱的样子,“是不是那块黄璧?”季风说过,那块黄璧很厉害,自己也亲身感受到他们得到黄璧的震撼的过程。方术和季风把黄璧交给于紫陌后,就一直很担心,才急着去准备安置黄璧等物的房子。
“嗯,还有另外的两个家伙,没想到他们在一起这么不安分。”于紫陌声音虚弱,咬牙坚持说道。
“那东西这么厉害!现在我们该怎么办?”现在他们离开了书屋,但是要去哪里呢?方术离开时只说万不得已时,可以把于紫陌带离书屋,可没说要把她带去哪儿。清然双臂抱着身体不能自控的于紫陌,没了方寸。
他最先想到的是自己的住处?方术之前去过,如果他和季风回来,在书屋里找不到他们应该会想到到那里找自己。他征求于紫陌的意见。
于紫陌则用眼睛紧盯着书屋,“我不会离开这里的。”她冷冷地说。
“站在这里也不是办法?”五月的夜晚还是有些寒冷,于紫陌身上只穿了件轻薄的衣裙,“方术他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没有关系。”于紫陌不在意地说。目光片刻不肯离开书屋。
清然没办法,把自己身上的外套脱下来,给于紫陌披上,陪着于紫陌站在路灯下,只盼望方术他们赶快出现。
夜深人静,书屋前的街道静悄悄的。清然陪着于紫陌站在街上,茫然无措。他们的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这是怎么回事?你们两个怎么都站在书屋外面?”
清然对这声音太熟悉了,不是方术,是最近一直神出鬼没的逯也。不知什么时候,逯也出现在他和于紫陌的身后。出现的逯也一身米白色的便装,没有骑车,静静地站在夜风中,潇洒、俊逸。
清然不明白逯也怎么会突然出现,也不知道该怎么向他解释自己和于紫陌目前的情形。
逯也抱着手臂,看看清然,看看清然怀中的于紫陌,又歪头看看书屋,像是在推断发生了什么事。
于紫陌没说话。鉴于自己也没弄清到底发生了什么,清然对逯也说,“你送的木雕倒了,于紫陌受了点伤。”他没有骗逯也,这是他目前看到的事实。
“是吗?伤得严重吗?要不要去医院?”逯也忙上前,听说自己送的木雕砸伤了于紫陌,关心于紫陌的伤势。
“我没事。”于紫陌不看逯也,说。
“那就好,”逯也说,他问清然,“可是你们为什么要站在外面?”木雕倒了可以扶起来,人受伤了,应该在房间治疗。“书屋有什么问题吗?”他敏锐地问。
清然挠挠头,“我一时也跟你解释不清,其实我也不太清楚,总之我们暂时不能回书屋。”他极力想说明自己和于紫陌目前的状况。
逯也眨着眼睛,试图理解清然的话。虽然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但他看出于紫陌不能进书屋,却又不打算让书屋离开她视线的想法。他轻轻咳了一声,“不然,你们先到我那儿吧。既可以坐下休息,还能看着书屋。”
“别开玩笑了。”据清然所知,逯也家在郊区,是一片独立的豪宅。他在警局旁有一处临时的住处。不管是哪一处,都离这里很远。
逯也则露牙神秘一乐,“我什么时候跟你看玩笑了,我最近有一个新的住处,离这里不远。”说着,他一抬手,指着书屋斜对面的旧楼,“就在那儿。”
“你住在那儿?”清然吃惊。
“嗯,我已经把整栋楼买下来了,刚装修完,住进去。既然于紫陌不能回书屋,还不打算离开,我那里应该最合适,怎么样?”逯也轻松地问。
清然问于紫陌,于紫陌目光泠然,扫了眼身后逯也的房子,又看看自己的书屋,冲清然点了一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