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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遇惊

这一夜,海兰珠几乎睡的很浅,眉头时常紧皱着,这时被一阵脚步声惊醒了过来,睁开迷迷糊糊的眼睛,海兰珠看到一个女子手中端着洗脸盆走了进来。

在看清来人后,海兰珠激动的坐起来:“乌木。

乌木看了一眼海兰珠,然后把手中的毛巾拧干走到海兰珠面前地给她:“格格。

海兰珠看到乌木的嘴角和眼角有些红肿:“乌木,你没事吧,你的脸……

乌木摸了摸自己的脸侧了侧身子:“格格,奴婢没事,韩将军已经找大夫为我医治了。

皇太极没有骗我,海兰珠想起昨天在他的帐篷外面所说的话,当触及到他那坚定的眼神,给自己一种得以信赖的感觉。

海兰珠把毛巾递给乌木:“你的伤还没好,先多休息一下吧!

乌木把毛巾放进盆里:“奴婢身子没这么娇弱,听韩将军说林丹汗携万军往西边去了,皇太极要前往讨伐,所以奴婢要好好保护你。

“韩将军?他为什么会跟你说这些?他是什么人?

“韩将军是皇太极身边最得力的大将军,名叫韩祈华,此次如果不是他,恐怕奴婢就要命丧黄泉了。

听乌木这么说,这位叫韩祁华的将军便是那日皇太极派去的人,当时看他的第一眼是给人一种威震天下之风气,五官轮廓分明,高大而不粗矿之人。

“乌木,等一下陪我去见大清的大汗,我要去拜谢他。

“是,乌木行了一礼端着洗脸盆走了出去。

来到昨日的帐篷之外,门口的侍卫显然没有昨天的蛮横的海兰珠道:“大汗正在商议军事,不方便见你。

海兰珠想起昨天对皇太极说的话,心里一丝愧疚。

乌木上前在海兰珠的耳朵前道:“格格,我们还是先回去,等一下再来吧!

“没关系,我在外面等一下,海兰珠说道。

在外面站了快几个时辰,海兰珠的脚和腰只感觉又酸又痛,不停的走来走去,还时不时望了望帐篷内,虽然什么都看不到。

就在海兰珠几乎要放弃转身要走的时候,皇太极从帐篷内走了出来,海兰珠走上前朝皇太极行了一礼,皇太极看着她对身后的侍卫道:“海姑娘来了为什么没有通报。

那侍卫连忙跪下:“大汗饶命,大汗在商讨军事,所以……

海兰珠见状:“他也是奉命行事,你就饶了他吧!

皇太极没有说话,海兰珠继续道:“我是来向您道谢的,还有昨天是我鲁莽误会你了,还请多多见谅,说着朝皇太极又行了一礼。

皇太极伸手示意她起身:“无需客气,你祖父和你额吉是我大清的好朋友,又是一家人,不必太放在心上。

听皇太极这么说让海兰珠更加不知所措:“那我先回去了,正当海兰珠转身欲要走的时候,被皇太极一把拉住,海兰珠吓了一跳,连忙挣脱开他的手。

皇太极发觉到自己的失态:“你不要误会,我是想告诉你玉儿的事情。

“玉儿?听到玉儿海兰珠上前抓住皇太极:“玉儿她好吗?

皇太极看了看她又望了望海兰珠身后的乌木,海兰珠连忙撒开手然后示意乌木先下去,随后皇太极领着海兰珠进到了帐篷里面。

皇太极坐在软榻上,海兰珠站在皇太极面前两只手放在前面紧握着,皇太极嘴角不经意的撇了撇,海兰珠一直低着头,没有看到皇太极的表情。

“你先坐下吧!皇太极示意道。

海兰珠走到旁边的一个椅子上缓缓的坐下来:“你刚刚说玉儿她……

“她很好,和她的姑姑相互照顾。

听了皇太极的话海兰珠心里一阵欣慰,同时心里又有些嫉羡,同样身为联姻,玉儿嫁给一个全心全意对她的大英雄,而自己嫁给的却是一个满腹心计的男人,自己为求自保全心全意对他,没想到连自己的孩子也不放过,想起那还没成形的孩子,海兰珠一阵心痛。

“你在想什么?皇太极注视着眉头紧皱的海兰珠问道。

海兰珠抬起头看了看皇太极:“没事,方才听你讲玉儿过得很好,我也放心了。

这时皇太极心中冒出一个想法,对海兰珠道:“之前玉儿曾经向我提起你,小的时候你们感情很好,形影不离,如今已是多年不见,她很想再见到你。

海兰珠站了起来:“真的吗?玉儿她说她想见我?

皇太极没想到她会有如此的反应,但还是肯定了自己心中的想法,皇太极站起身走到海兰珠的面前,在她的肩膀上轻拍了一下:“是,等过些日子,你愿意跟我回盛京吗?

海兰珠望着皇太极,回味着皇太极说的话,她更觉得玉儿真的好幸福,可以嫁给这样的男人,女人这辈子就是希望能找到一个可以和自己琴瑟之好的男子,这个也是海兰珠小时候的心愿,可是天不遂人愿,海兰珠以为这辈子都注定不可能和自己心爱的男人天长地久。

嫁给林丹汗的时候,那个时候虽对自己不济,但自己却把他当成自己唯一的依靠,尽管受到女人之间的陷害争宠,尽管后来曾经利用自己牵制科尔沁,自己也没有过任何的怨言,当他伤害自己的孩子,害死了青鸾,在那一刻心就彻底的碎了,换来的,只是对他的恨。

海兰珠咬着双唇,攥紧了手指,克制着自己的眼泪不流出来,对于林丹汗的欺骗和利用,她却无力反抗,也不能为死去的孩子报仇。

皇太极惊异的看着她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情,皇太极有一种想把她抱入自己怀中安慰的冲动,但还是极力克制了:“如今你先在这住着,过些日子我会带你去沈阳见玉儿和你姑姑。

海兰珠朝着皇太极微微行礼:“多谢,海兰珠还有一事相求。

“你说。

海兰珠迟疑了一会后:“你们此次是来讨伐察哈尔的对不对?

皇太极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微微侧头眼睛看向别处没有说话。

海兰珠看他的表情便知道是真的:“林丹汗原是我夫君,可是他的心思太菀杂,娶我实则是为了利用我来牵制科尔沁,对我没有一丝真心,如今我对他已是心灰意冷,但是在察哈尔唯一对我好的是苏泰姐姐,她也是林丹汗的福晋,我只求你到时候不要伤害她。

皇太极没想到海兰珠对林丹汗怨恨到如此,也无所顾忌:“没错,此次我前来的确是来讨伐林丹汗,这是我父汗生前的遗愿,不光是为了大清,还为了科尔沁,你放心我答应你,只要察哈尔愿意归顺我大清,我不会伤害任何一个人。

“是,多谢,那我先告退了。皇太极朝海兰珠点点头,海兰珠向皇太极微微行礼之后朝外走去。

出了帐篷外,却没发现到乌木的身影,想着她是先回去了,海兰珠一边走一边看着时不时有成队的士兵走过,操练士兵,走到自己的帐篷里,却没发现乌木的影子,看到桌上摆了几份点心和一杯茶,顿时觉得有些饿了,吃过之后躺在榻上进入梦乡。

醒来之后乌木已经回来了,正想问她,发现她的胳膊上多了一条珠串式的手链,心里突然明白到了什么。

“乌木,等打完了仗我带你去盛京好不好?

乌木听到说要去盛京,心里很开心跑到海兰珠跟前:“真的吗格格,我也可以去?

海兰珠嗤笑了一声:“你好像比我还要激动。

乌木注意到了自己失态,连忙退后两步:“奴婢僭越了。

海兰珠摇摇头道:“我并没有在意,我去大清是因为那里有我留念的人,你这么高兴,想必那里也有你挂念之人喽,海兰珠打趣着看着乌木的表情道。

乌木的脸瞬时间红到了耳根:“格格和玉格格从小感情就好,这么多年不见肯定是想念,奴婢是替格格高兴,不为别的。

海兰珠只笑不语,乌木继续道:“奴婢没有去过盛京,听说那里很热闹,奴婢一直很想去但是没有机会,如今有了这个机会,奴婢当然高兴。停了一停,乌木依旧红着脸:“奴婢去给你准备膳食,说着走出了帐篷。

自认识乌木以来,海兰珠都认为乌木是那种冷言少语,不会像青鸾那样活泼开朗,想到青鸾,海兰珠心里又一阵难过,很少见到乌木这个样子,当一个人遇到一些事情真的会改变。

这一日,海兰珠坐在软榻上,眼睛目无转视的看着手中的东西,乌木进来的时候看到海兰珠眼睛直视着手里的东西后,吓得连忙上去想把海兰珠手中的东西扔掉,被海兰珠阻挡。

“格格,你这是做什么,你玉镯你怎么还留着,这上面涂有麝香啊!

海兰珠攥紧手镯:“我知道,我留着它是要时刻提醒着自己,是谁害死了我的孩子。

“格格,你这是何苦呢?快把玉镯收起来吧!

海兰珠望着手中的玉镯,摸上去均匀光滑的玉镯看起来是那么的嗜血,深呼一口气,海兰珠拿出身旁的一个手绢把玉镯包起来放进一个小盒子,随后站起身道:“乌木,陪我出去走走吧!

出了军营来到一片树林,海兰珠深深呼吸着空气的风味,好像满肚子的压抑都想要随着呼气释放出去,她发觉到自己的未来好渺茫,自己是嫁过人的女子,难道下半辈子要随着年华孤独终老吗?

“此生我已跟林丹汗恩断义绝,想我正直年华就要茕茕孑立吗?

乌木上前一步道:“格格多虑了,怎么说格格也是科尔沁的公主,日后一定会找到一个与之琴瑟和鸣之人。

“曾幻****胜仙美,未料无双孤飘零”海兰珠扬起头看着此处的风景,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念出这两句诗来。

乌木虽不懂诗句,但却感觉到诗句的伤感和悲凉之意。

海兰珠用手蹭了蹭胳膊,乌木察觉道:“格格是冷了吧!奴婢回去拿件长袍来。

海兰珠只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其实真正凉的不是身子,而是心里。

乌木走后,海兰珠又朝前面走了两步,便迷路便不敢再往前走,忽然从草丛中发出一阵唏动,海兰珠并没有发觉,可是直到从草丛中游出来一样活生生的长东西,看仔细后吓的海兰珠差点摔倒了地上。

海兰珠望着面前一条前头站立,嘴里吐着信子的蛇,着实吓了一条,连忙往后退去,可是蛇却一步一步往海兰珠游去,海兰珠酿酿呛呛的往后退去,一个趔趄,碰到后面的石子,海兰珠摔在了地上,望着一步步逼近的蛇,海兰珠心里又怕,脚软的站不起来,眼睛望着后面一步步往后移去,就在她以为快要绝望的时候,一个身影冲过来拿剑一挥,蛇瞬时间被劈成了两步,蛇的尾巴还在转动,吓的海兰珠差点晕过去,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滚。

那人把海兰珠抱起来,海兰珠脚发软,早已站不起来,反应过来看清来人的时候,连忙松开他的手。

皇太极一只手放到后面:“你怎么一个人在这边,这里常有蛇虫出没,非常危险,你的丫鬟呢?怎么没有跟在你的身边?

海兰珠微微行了一礼:“多谢今日相救,乌木回去给我拿长袍还没有回来。

皇太极这才发觉海兰珠有些发抖,连忙脱下自己的长袍披在海兰珠的身上,海兰珠想要推脱,但无奈皇太极的力气比较大,海兰珠只好低着头没有反抗。

就在两人沉默的时候,乌木拿着长袍走了过来,看到皇太极也在,连忙上前行礼:“参见大汗。

皇太极示意她起身:“刚刚你家主子受了些惊吓,你这个做丫鬟没有保护好主子也是有责任的,等一下带着你家主子赶紧回去喝些热姜汤服下压压惊,以后不要带着你家主子来这种危险的地方。

“是,奴婢之罪,乌木低着头朝皇太极行礼道。

皇太极转身走后,海兰珠望着皇太极离去的背影有些出神,乌木以为她真的是吓坏了,扶着海兰珠:“格格,我们感觉回去吧!

海兰珠点了点头,两人转身往军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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