敏仪不自觉的握紧手中的扇子,这炫鬻可是有趣得紧。身为女子气势完全不输于男人,更何况是在这父系社会,女性的地位完全与家里的牲畜等同,更有甚者为了一头牛可以拿自己老婆去换,生在这样的社会也能出炫鬻这种刚强的女子,敏仪霎时来了兴趣。
青阳随手抓起个酒瓶,红衣飘洒在空中画出一个好看的幅度。那个一直站在边上的小童挺身站在青阳面前“我家先生今日已经分出胜负,小姐若是想要博得头筹可与这位小兄弟一试高下。”
台下的看客早就唏嘘不已,原本是想来凑热闹看青阳和炫鬻一较高下,不知道哪里来了个愣头青竟把青阳给下去了,现在炫鬻不乐意了,下面的看客更是不乐意。
“喂,小子,没事你就回家洗洗睡吧,不要耽误时间了,再有半个时辰太阳该下山了。”原来每年的比试都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就是正午时开始,以太阳落山为终。是以眼看太阳就要落山,大家难免的着急起来。
“青阳,不管你是不是输与旁人,今日我炫鬻只想和你一较高下,你这般如此,岂不是落人口实,何不痛痛快快与我比试。”
只见青阳又重新坐到之前的蒲团上,修长的手指往前一摊做了个请的姿势,炫鬻嘴角含笑,敏仪知道这真正的比试已经开始了。
青阳还是一副要死不活的慵懒样,但那深邃的眸子此时闪耀着金光,敏仪知道这个男人开始认真了,对面的炫鬻也感到了青阳身上散发出来的危险,美眸散发的目光越发的兴奋。
“那小女子就不客气了!”炫鬻一抬手,身后站着的女子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尾古琴,然后就退到了竹台下方,巧笑嫣然,瞬间勾走了不少看客的眼睛。“是以小女子想先挑战青阳居士的‘乐’”
“好一把古琴。”青阳看到炫鬻拿出的古琴也来了精神,不自觉的夸赞起来。
炫鬻嘴角含笑,也不答话,纤纤十指轻轻拨动琴弦,一首《高山流水》绝尘而出,手指拨动琴弦看似随意,却给人一种行云流水的舒畅感,颇有余音绕梁不绝于缕的风范。
敏仪对古典音乐其实一直不太感冒,现代人都是空有一副花架子,根本没办法把人吸引到音乐的世界,但炫鬻却不同,从起音开始就让人沉醉在其中不可自拔。青阳表情一直没有变过,还是挺着一张要死不活的方块脸,手一伸,一旁的小童立刻递上一根短笛,短笛是由上好的白玉雕琢而成,周身呈白色并夹杂着些许红色,阳光下显得熠熠生辉。
短笛的音色尖锐而细长,和古琴那种深厚柔情的音色兼职是南辕北辙,此时炫鬻手指一勾,弹一个高亢的拔音,敏仪知道这种拔音算是比较难的技巧了,一般人很难掌握力度,往往会一个不小心就勾断琴弦,但炫鬻完美的展现出了自己的琴艺。惹得那些自诩琴棋书画样样杰出的才子看客一阵唏嘘。完美的拔音后,笛音趁势而入,乍一听短笛的音色有直逼古琴之势,青阳一副懒散的样子,修长的手指优雅的在短笛上跳动,此时的笛音缓慢而柔和,合着炫鬻的琴音没有一丝突兀,反而产生了共鸣,惹得敏仪在心里狠狠的叫好。
《高山流水》还蕴含着一个知己的故事,讲的是春秋时代有个叫俞伯牙的人,精通音律,是当时有名的琴师,一夜俞伯牙乘船游览,他思绪万千,于是又弹起琴来,河边站着一个樵夫,听到俞伯牙的琴音就赞美起来,而那樵夫所能见到的就是俞伯牙弹奏的情景,俞伯牙立刻把那樵夫引为知己,这就有了这伯牙与子期的知音故事。不难想象,炫鬻选择这首琴曲也彰显着自己孤芳自赏,身边没有志趣相投的人可以被引为知己。
一曲毕,炫鬻额头已染上了薄薄一层汗水,气息也些紊乱,弹琴的双手已经有些颤抖,青阳倒没什么异常,只是发着金光的眸子略显暗淡。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只能听见微微的呼吸声此起彼伏,原本空旷的亭子越发显得安静。
啪啪啪···不知道谁带的头,鼓掌的声音绵延不绝,不乏一些开口叫好的人,原本在看台下的4个女子身形一闪,已站在炫鬻身边,一个黄衣美女玉手搭在炫鬻肩膀上,感受到了炫鬻不直觉的颤抖,俊眉一拧,直勾勾的盯着对面的青阳。
“菱悦!”炫鬻左手搭在菱悦的手上,制止了菱悦的举动。
炫鬻还是一副我见犹怜的样子,附着菱悦的的手起身,这青阳绝不是她们所想象的自诩才子却没有一点本事的,就刚刚那一曲的对弈就能看出,青阳也是个有功力的,并且实力不凡,如果此时出手是绝对占不到便宜的。思及利弊后对着青阳盈盈一拜“居士技艺炫鬻甘拜下风。待明年炫鬻琴艺精进后再来挑战,到时还望居士赐教。”
青阳到是没有什么反应,倒是那小童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气的敏仪在下面吹胡子瞪眼。眼看太阳就快落山,大家还在对刚刚的对弈津津乐道,便听到一个脆生生的声音“既然你们的比试结束了,那青阳居士是不是也应该正经的和兄弟我来较量一番。”
众人这才注意到了敏仪,炫鬻原本已经要离开了,咋听到敏仪的挑衅,愣在原地,毫不掩饰的是打量起来,不仅仅是炫鬻,那些原本已经散开的文人雅士也重新聚集了起来,都好奇的看着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屁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