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城,共九宫十三殿,坐落于云海之上,号称永不履尘埃。这云城在姜国云海之上已经存在了千年,动乱,风暴,政变,入侵。战火之中的云城,永远带着出尘的意味,千载积淀,已经让这个本就强大的宗门更加的从容不迫。今天的云城,处处张灯结彩,原因无他,执法堂的大长老云尘,即将迎来他的一百大寿。守门的弟子,也特意换上了带有红色腰带的衣物品,而执法堂的弟子与长老们更是个个脸上带着发自内心的愉悦。
可在云城的云岚宫内,当代门主云堑负手站在一众云城实权者面前,脸上带着与外面喜庆气息格格不入的严肃。漫天的烟霞环绕在云岚宫上,在烈烈罡风的撕扯下,这些云朵并没有一丝一毫的飘散,恍若凝固成了一副如仙境般的画。
云堑扫视了一圈周围有些茫然的长老和殿主们,轻声开口:“云尘师弟一百大寿在即,此乃我云城一大幸事,届时会有诸多门派前来祝寿,可是......”云堑话语一顿,云岚宫外,那漫天的云朵骤然一晃,缓缓移动了起来,与此同时一股磅礴的力量自云岚宫下迸发而出。一人言,天地动,这就是当代云城城主的威势。“可是,一个月前,朝阳城外,有姜国军士发现了一条黑龙,还有一个黑甲中年人,朝阳城的法阵已临摹下了他的样子。”说着,云堑一挥手,一道光幕飞出,光幕之上,可不就是那朝阳城外追杀云清的黑甲中年人吗?或者说,是被封印了千年之久的魔主。
云岚宫内,众位强者看见那人的相貌与穿着,还有匍匐在他脚下的黑龙,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执法堂大长老云尘有些不安地开口问道:“这....城主,这头黑龙难道是那魔城刹罗科的守护龙,刹罗安?!”
话音刚落,众人顾不得礼数,全都窃窃私语起来,所有人的目光一瞬间聚焦到了云堑的脸上,只见得云堑点头,整个云岚宫内,一下子陷入了绝对的安静之中。云岚宫外,云海宛如感受到了这压抑气氛中夹杂的焦虑,也开始剧烈地翻腾起来,整个云海不安的翻腾中,狂暴的云朵宛如海啸一般席卷了整个云城。
大风乍起,隐隐的闪电中,异象布满了整个云城。一时间九宫十三殿的所有弟子们纷纷走到阑槛前探头向下看去。弟子们只看见那云海之中,龙吟虎啸声渐起,云海翻腾色渐浓。却不知,是云堑一怒之威,比这云海的力量何止大了千倍万倍。
云城,九霄殿内。
孟楚盘腿坐在自己的蒲团上,身后是一众云城弟子也在打坐修行,窗外轰鸣声完全影响不了他们,仿佛与他们无关,又仿佛外面的纷扰都是幻象。修行中,不少少女的目光痴痴望着孟楚的背影,眸子里爱慕仿佛要燃烧起来了。
孟楚看了看自己身旁的兽王遗骨,想到这么稀有的物件,肯定能在云尘长老面前增光,也是不由得开心,转过头去,朝众同门的轻轻一笑,扬声说道:“今天的修行结束!各位师弟师妹望自勤勉。”孟楚这一笑,仿佛天外的云海都为之一顿,真乃倾世之颜!
“谢师兄教诲!”
出得九霄殿外,几个性格比较欢脱的少女围成一圈,窃窃的说着什么。
“今天孟楚师兄笑了?!好帅啊!啊啊啊啊!”
“嗯嗯嗯,要看呆了!”
“颜小茹,你看你那傻样儿,都快流口水了。”
一时间莺歌燕语,好不热闹。旁边一个身穿道服,挽着古朴的发髻的少女脸色淡然的路过,缓缓扫了一眼在犯花痴的颜小茹,面无表情的把她略过,仿佛扫过的是一团空气。那几个正在叽叽喳喳的少女感觉到她的目光,随即又用更低声的话语聊了起来:“这不是木槿吗?听说也是个走高冷范儿的,看她装得再像,不还是为了玩点不一样的套路想拿下孟楚师兄吗?德行~”
“哈哈哈,就是就是,那一副臭脸摆給谁看!要装去到孟楚师兄身边装去,切”另一名**华的姑娘翻了个白眼,也加入了这莺莺燕燕之中。
正所谓满城桃李愁风雨,春在溪头荠菜花,上层的压抑,并没有影响到云城弟子们愉快安定的生活,可是这几天,郁墟和老骗子过得就没那么舒坦了,因为他们的家里突然多了一个人。
朝阳城外,小草庐里面,郁墟和老骗子在匆忙地收拾着东西,身后一个身穿褐色麻衣的中年人抱着手看着匆忙收拾东西的二人,细细看去,这家伙不就是在朝阳城门口抓住了云清的那个黑甲中年人吗?只不过也不知道云清哪里去了。当然,这时候要是有人在朝阳城的上空,恐怕会被吓死,因为云海之上,一只巨大的黑龙正在上空盘旋......
老骗子斜着眼睛瞅了瞅魔主,突然破口大骂:“你能不能别他妈跟个柱子似的杵在这儿碍事?跟个弱智一样!白吃老子的,白喝老子的,成天到晚一点他妈正事儿不干,要么交房租,要么带上你的那头畜生滚蛋!”
天空之中远远地传来一声龙吟,仿佛不满意自己被冠以“畜生”这种名号。
郁墟叹了一口气,又看了看被老骗子无情挤兑和嘲讽的魔主,脸上还是一副木然的神态,仿佛没有听见老骗子满嘴的污言秽语。
老骗子歇了一会儿,接着开口骂道:“真尼玛的晦气,刚他妈回家,就看见这么个瘟神杵着,现在好了!再过几天那个叫孟楚的怕是就要找过来了,等他看见这么个货在这儿,肯定要回家喊他们家大人来找场子,老子撵也撵不走你,那老子走行了吧?这个屋子归你了!妈的#¥@¥”
郁墟收拾好了东西,老骗子已经以魔主的母亲为圆心,以他们家所有的祖宗为半径骂了一整个圆出来了,中间还夹杂了无数个器官。魔主仍旧是面无表情地听着,甚至带了那么一点点诡异的微笑。郁墟心里这个佩服啊,怪不得人家能当魔主,这份定力就不是一般人能学得到的。
郁墟看了看这间小草庐,竟有一丝丝不舍浮现,毕竟已经在这里成长了五年,郁墟又看了看自己的包裹,这五年来,自己的东西竟然整整收拾出了一大包。郁墟心里浮现出一丝丝怪异的感觉,自己真的快要忘记神王大陆了吗?握了握手里的剑,也感受不到丝毫剑内神祗的回应,再看看自己鼓鼓囊囊的行囊,这就是自己在这个世界活下来,或者说生存的证明啊,郁墟摇了摇头,努力驱散着心中怪异的感觉。
老骗子终于收拾好了所有行囊,郁墟也去做了一大锅粥,端给了魔主和老骗子。这几天,郁墟做什么魔主就吃什么,郁墟很担心自己走了,这个人,不对是这个魔会活活饿死在屋子里,所以出于人道,还是给他留了点能直接吃的东西。当然这种行为在老骗子看来就是极端的浪费和愚蠢的资敌。笑着老骗子跟魔主狼吞虎咽的样子,郁墟握着神王剑,闭目养神。
老骗子终于吃饱了,也停止了对魔主母亲及亲戚关于生殖器的问候,愤愤拉着郁墟就走。
“要开始新的生活了!”老骗子申了一个懒腰。
“我们要去哪儿?”郁墟仰头问道
“远方!”老骗子摆出一副哲学家的神态。
“远方?你直接说未来不就行了?”郁墟有点鄙夷地说道。
“不,目之所及的地方就是远方!”老骗子继续哲学。
“哦?那未来呢?”
“看不见的地方,才是未来!”
正在两人走出草庐的时候,老骗子突然感觉手腕被一只冰凉的手死死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