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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施朝

自从通缉令下来之后,九殇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过。抓不到九殇,就意味这柳居姻没有办法去将九殇和罪犯的异能进行对比,从而真正的结案。虽然现在差不多可以肯定这一切就是九殇干的,但少了这个环节,总让柳居姻很不舒服。更何况,这个案子说起来,并不是他们自己破的,是守灵人亲自说的。他们只是去验证了而已。

柳居姻靠在椅子上,思绪纷纷。她并不在意案子。虽然家族的意思是让她锻炼锻炼,可这些对她来说都没有意义。自从十二年前发生了陈家灭门事件之后,不知多少人的人生就此改变。中国最大的家族消失,异能者势力大大受损。陈家的他姓分支相继消失。柳居姻清楚,有不少,是被仇家灭门的。只因为少了陈家,他们可以做的更加肆无忌惮。而柳家,这个与陈家联系最为紧密的家族,却什么也做不了。父亲一夜白头,从此颓废不问世事,族长之位虚有其名。而自己又何尝不是?

姑父啊,您到底是死了还是依旧活在这世界上呢?守灵人的背影和声音与姑父别无二致。就连字迹也是一样的。柳居姻不能不在意。或许妹妹和姑姑也还活着吧。她想,虽然这样可能只是一个泡沫般的幻想而已。和须磨不同,她可以确定陈平已经死了。因为她看见了陈平的尸体上,有陈平独特的印记大拇指甲盖上的暗红色的细线。那是姑父小时候调皮受伤留下的。除了特别亲近的人,别人很难注意到。而守灵人,没有。她留意了守灵人的指甲盖,让她失望的是,守灵人两个指甲盖都没有那条细线。可他是谁呢?和陈平高度一致,却又不是陈平的人。

“谁!”柳居姻脖子上寒毛一竖,即使陷入沉思,她也能感觉到身后有人接近。从椅子上站起来再转身,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守灵人!她瞳孔一紧,眼前分明就是守灵人。可是,好像有什么不对劲的,这个守灵人,不像是那一个。

“你是谁?”柳居姻皱起了眉头。守灵人站在窗前,看了她一下。

“送药的。”依旧是熟悉的姑父的声音。到底有几个陈平!柳居姻背上冷汗直流。

“送什么药?”她不敢放松警惕。

“给瞿惑道长的。”守灵人道,“因为我们的过失,让瞿惑道长受伤了,以此赔罪。”

“施朝是什么人。”柳居姻立刻明白了这个人的目的。瞿惑的确私下算了施朝的命格,但这事他只告诉了柳居姻一人。

“你会知道的。”守灵人一边说着,一边将一个青花瓷的小药瓶放在窗台上,“告辞。”

“等等,陈平和你什么关系!”柳居姻急忙追问。守灵人回头看了她一眼,最终什么也没说,一转身,消失了。柳居姻连忙跑到窗户边四处看去,却什么也没看到。周围,也没有任何异能或者术法的遗留气息。

拿起那个药瓶,柳居姻手一抖,差点将瓶子摔碎。

“这可是我陈家专用。”那个喜欢坏笑的姑父拿着一个精致的小瓶子逗年幼的柳居姻时,总喜欢说这句话。这个瓶子上的花纹,明明就是以前陈家画在药瓶子上的花纹!你究竟是谁啊!柳居姻白着一张脸,呆呆的看着窗外。

“陈平?”守灵人扯下袍子,却是那天晚上牵着子亚的少年,“陈平是谁?回去问问大哥去。”

瞿惑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待着的时候,基本上是半死不活的状态。不为其它的,就因为给施朝算的那一卦。

瞿惑不知道那是什么局。师父没有教过,自己看的书上也没有提过。如果如果瞿惑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施朝的能力,是不是比自己高出许多?如果是比自己高出许多,那也是可以解释的。实力差距太大的情况下,自己去卜算他人,的确会受到不小的反噬。可是,按照自己的情况来看,施朝得比自己强多少?那真是一个十七岁的学生能做到的?瞿惑皱了皱眉头。这个世界上的确有天才。但如果天才到这个地步,那就不是天才,是妖!他瞿惑不是没见过大世面的人,这样的实力,如果是一个二十五岁的人展现的,他都不会有任何的怀疑。但是十七岁,就显得太可疑了。

会不会是两者的综合?他的实力本身很强,又有局相配合,那就很容易给他人造成打击。下次去试探试探?瞿惑摸着自己的下巴。不过这样做会不会太冒险?毕竟施朝的态度不明确,自己贸然前去,他要是个不易于的角色,岂不是会直接对自己下手?他敢对一心血那样说话,那是因为他知道一心血能忍。可是他对施朝真的是一点也不了解。既然不了解,那就去了解好了。瞿惑的脸上浮现出古怪的微笑来。

“咚咚咚。”很有节奏的敲门声响了起来。还是这么中规中矩啊,瞿惑笑了。

“请进。”他道。

柳居姻推门而入。

“你怎么有时间找我?”瞿惑坐在床边,忖着脑袋,笑看着柳居姻。

“给你送药。”柳居姻将药瓶子放在他面前的桌子上。

“怎么突然想起给我送药?”瞿惑有些诧异。

“守灵人送来的。”柳居姻若有所思的看着他,“因为施朝。”

“施朝?”瞿惑的眼睛一亮。“他们是一伙的?”

“不知道。”柳居姻叹了口其,“既然给了你药,就赶快用了吧。”

“真有意思。”瞿惑拿着那个小瓶子,嘿嘿的笑了。

“笑的跟朵花似的。”柳居姻白了他一眼。

“多谢夸奖。”瞿惑不以为意。

“最近一段时间,能不算就别算了。”走之前,柳居姻叮嘱了一句。

“一定一定。”瞿惑咧开嘴笑着。

少年没有离开的很远,他只是跳到了屋顶上,等柳居姻离开后,又跳到了施朝家的屋顶。

“大哥!”施朝出乎意料的就在家里。

“渗秋,东西送过去?”施朝看着这张与陈平极为相似的面孔,已经渐渐的习惯了。

“送过去了。”被称为渗秋的少年看起来很开心。“大哥,陈平是谁啊?”

“陈平啊。”施朝犹豫了一下,“怎么,有人说了?”

“嗯,那个柳居姻问我和他什么关系。”渗秋满脸的不明白,“大哥,你告诉我吧,陈平是谁?”

“陈家族长。”施朝道,“你和他,有点像。”

“是嘛?”渗秋摸了摸自己的脸。只是他不知道,自己与陈平相似,不仅仅是那张脸。因为柳居姻根本没有见过他本人,她只看见他的身影,听见他的声音。

“去看看子亚吧。”施朝道,“我去看看奶奶。”

“嗯,那大哥,我先走了。”

施朝从楼里出来的时候,再一次碰见了瞿惑。

“道长。”他笑笑,“好巧。”

“是啊,好巧。你去做什么?”瞿惑也笑了。施朝的表情明显就是,你居然在等我。他知道这不是巧合。

“去看我奶奶。”施朝依旧笑笑的,“道长要一起去吗?”

按理说,一般人说道这里,都不会说好啊,我们一起去吧!但是,施朝在这一点上显然弄错了。瞿惑愉快的点头答应了。施朝语塞,他现在又不能真的就这么把人赶走。看着瞿惑愉快的买着送给自己奶奶的东西,施朝不禁觉得,即使是失忆了家伙,本性果然还是改不了。自己怎么能因为他失忆了,就大意的以为他的性格也变了,变的正常了呢?真是失策失策。下次一定要记得,瞿惑这种家伙,不能给他脸,要直接打脸。

好在瞿惑今天没有穿道袍,这一点让施朝很满意。自己的奶奶年纪大了,看到道士可是会胡思乱想的。自己绝对不能在笃行科学,排斥一切科学意外东西的奶奶的面前暴露什么。

施朝的奶奶在省立医院的高级病房。瞿惑没有去问施朝,为什么他奶奶可以一直待在高级病房。这种问题,还是等大家都知根知底了再问比较好。他是不会相信,一个普通家庭的孩子,在这样的年龄,可以做到这种程度。

施朝在病房里忙来忙去照顾自己奶奶的时候,瞿惑就在一边仔细的观察起病房来。采光不错,屋子外风景也不错,病房布置的也很简洁方便。虽然看起来和别的病房并没有什么两样。但是对于瞿惑这样的人来说,只消仔细看一看,就知道这里的高明之处。处处布置的随着医院原本的布置走。只是稍稍变了某些东西的位置,风水格局就为之一变,恍若柳暗花明又一村。如果说施朝不是有什么传承,瞿惑是绝对不相信的。

“这位是?”施朝的奶奶终于注意到了在一边的瞿惑。

“我同学。”施朝回头朝他使了个眼色。虽然瞿惑已经大学毕业,但好在长的显嫩,施奶奶眼神又不太好,勉强可以糊弄过去。

“是小朝的同学啊。”施奶奶笑的很开心,“施朝在学校里学习还好吗?他天天都来看我,学习没落下吧。”

“没有,没有。施朝在我们班里学习是数一数二的。”瞿惑连忙。

施朝对瞿惑的回答显然很是满意。

“奶奶,我下周有演出,你要看吗?你要看的话,我让我同学录一下。”施朝一边给奶奶喂吃的一边道。

“好,好。”奶奶不停的点着头。

“什么时候?”瞿惑有些奇怪。

“下周六啊,你忘了?”施朝笑眯眯的看着瞿惑。

“哦,我记错了,以为是这周六。所以奇怪你下周怎么还有演出。”瞿惑连忙改口。

“是下周,这周没演出,你记错了。”施朝道。

病房的气氛就这样不温不热的持续到施朝和瞿惑离开。

“你怎么还有演出?”瞿惑对此很奇怪,他现在是一点也不敢算了。

“我是黄梅戏校的。”施朝道,“学校有附属的戏院,定期有演出,也算是锻炼。”

“这样啊。”瞿惑若有所思,他倒是没注意施朝是在哪个学校的。

“你要来看吗?”施朝突然问,“我可以邀请一个人来。”

“好啊!”瞿惑一口应了,“你是唱什么的?”

“《红罗帕》,我演陈赛金。”施朝道。

“你演旦角。”瞿惑挑了下眉尖。

“不行吗?”施朝反问。

“我就是觉得,你看起来挺合适的。”瞿惑笑了。在他认识的人中,的确没有见过比施朝长的更漂亮的了。虽然对一个男生用漂亮这样的词有些奇怪。但无论是谁,看到施朝的第一瞬间,都会下意识的用漂亮这个词来形容他。瞿惑举得,应该让柳居姻来看看施朝,这样她就不会觉得自己长的很阴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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