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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游戏即是战斗

傍晚,伊恩与阿坦正在草地上过招。最近阿坦进步很快,不管是在力量上还是技巧上,都有很大的提高,伊恩要集中所有精力才能稍占上风。

当他把阿坦扑倒时,阿坦并没有像以前那样拼命反抗,反而一扭身,避开伊恩的攻击,就着躺在地上的这个姿势由下往上张牙舞爪地进攻他的咽喉。以前阿坦根本不会耍计谋,只会用蛮力,所以猝不及防的伊恩一愣,无奈之下只好先放弃攻击,向旁边闪了一闪。阿坦就趁此机会打了个滚儿站了起来。

见伊恩吃瘪,弗拉在一旁乐不可支地笑起来。

第一次逼得哥哥后退,阿坦得意地摇头晃脑。伊恩见他那副样子,又好笑又好气地说:“别得意,下面我就不会手下留情了。”说着他一跃而起,箭一般地冲向阿坦。

阿坦匆忙间又一翻身躺在了地上,想故技重施,哪想到伊恩这次并没闪避,反而欺身上前用上全身的力气压在阿坦的身上。与此同时,他伸出右爪闪电般地抓在阿坦的肚子上。

这可是非洲狮全身上下最柔软的地方,阿坦只觉得身体一软,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使不出力来。坏了,他马上蜷起整个身子想避开,伊恩却早有准备,一口咬向他的咽喉,虽然因为阿坦反射性地避了一下咬歪了,但却实实在在地咬在他的肩膀上。

阿坦疼得大叫一声,伸出两条后腿猛地蹬过去,伊恩这才松开口,向后一跳,避开了这一招。

“傻瓜,竟然连续用同一招,难道你把对手都当成像你一样的笨蛋吗?”伊恩讥笑道。

阿坦耸耸还在隐隐作痛的后背,脸上充满了不服气的神色,身体也跃跃欲试地弓起来,好像下一秒就要再次冲上去。

伊恩微微一笑,对站在一旁的弗拉说:“你在偷什么懒啊?还不快过来?”他一指远处的灌木丛,“老在原地闹来闹去没什么意思,看到那片灌木丛了吗?我们来玩点特别的吧。”

“特别的?”阿坦眼一亮,弗拉也跃跃欲试。

“我们到那里去,分散开来,互相攻击,可以各自为战,也可以联合作战,最后失败的一方要受到惩罚······”伊恩说。

“罚什么呢?”阿坦问。

伊恩低头想着,突然看到玛吉从树后闪了出来,后面还跟着犹豫的凯米丽。其实他早就嗅到了她们的气味,只是想看看她们鬼鬼祟祟躲在那里到底想干什么。

“我······我······”玛吉刚开口,阿坦已经开始龇牙咧嘴地咆哮开了。玛吉后面的话又给吓得咽了回去,犹豫着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后面的凯米丽早就吓得面如土色,紧紧抓着姐姐,做好了随时逃跑的准备。

伊恩停了一会儿,见玛吉始终开不了口,眉头一皱,吐出一个字:“滚。”

他这么一说,阿坦就像听见命令一样向姐妹俩冲过去。玛吉吓了一跳,急忙喊道:“等······等等。”

伊恩挥了挥爪止住阿坦,等着她下面的话。

“······我们想加入你们。”玛吉经过这一吓,反而豁出去了,大声说。

“什么?”伊恩微微眯起眼睛,讥讽似的笑着。

弗拉似笑非笑,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们,没有说话。

阿坦又逼近几步,指着玛吉的鼻尖哈哈一笑道:“你们算什么东西?异想天开呢!没听见伊恩让你们滚吗?”

“我们要加入你们。”玛吉又大声说道。

阿坦见她竟敢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一气之下就要给她们点儿颜色瞧瞧,但他刚挥起右前爪就被伊恩叫住了。

伊恩慢慢走过来看着她们说:“我没听错吧?你们要加入游戏?”

玛吉用力点了点头,凯米丽也只好不情愿地点了下头。

“要加入可以。”伊恩刚说了一句。阿坦就皱着眉头大叫道:“伊恩,你干吗让她们加入啊?”

伊恩没理会弟弟,继续说:“但输了是要接受惩罚的。”

“可以。”玛吉早就有心理准备,点头答应。

“······是什么惩罚?”凯米丽忍不住小心地问。

伊恩哈哈一笑道:“你说呢?”

凯米丽想起上次被罚的情景,立刻吓得面无血色。

伊恩又问了一遍:“你们想好了吗?”

玛吉立刻点点头:“想好了。”其实她并不是不怕,只要认真打量,你就会发现玛吉的尾巴一直绷得紧紧的,像根棍子一样直指天空,这表明她现在很紧张,紧张到已经忘了掩饰自己。但她明白自己不能露怯,不然一切努力都白费了。

“好吧,那我们就开始了。”伊恩一指那个灌木丛说,“界限就在那里,在游戏结束之前不准离开,如果谁擅自溜掉了,会得到更严厉的处罚。”

闻听此言,凯米丽吓得颤抖了一下。旁边的玛吉立刻察觉出来,安慰似的向她笑了笑,然后对伊恩说:“知道了。”

伊恩点点头,转身向灌木丛跑去,阿坦和弗拉紧随其后。凯米丽看着姐姐:“玛吉,我好怕。能不能不参加这个游戏?”

玛吉回头深深地看着她说:“凯米丽,这不是游戏,这是我们的战争。你就把它当成一场决定我们生死的战斗吧。”

凯米丽睁大眼睛看着姐姐,神情严肃地点了点头。

“好,那我们快跟上吧。”玛吉跑了起来,凯米丽紧随其后,冲向那个神秘的灌木丛。

这时伊恩他们三个已经呼喊着遁入纵横交错的林中,失去了踪迹。玛吉和凯米丽用尽全身力气奔跑着,一头扎了进去。

四周突然安静下来,灌木丛中白雾四起,光线暗淡,空气中飘浮着一股奇怪的味道。气氛诡异得让人心惊。

凯米丽一想到伊恩他们三个已经联合起来准备找机会对她们下手,就忍不住害怕,也许他们正躲在哪个地方看着自己吧。她终于忍不住碰碰玛吉问:“怎么这么安静?”

“嘘。”玛吉对她做了个闭嘴的眼神,身体一闪就躲到了一棵大树的后面。凯米丽急忙跟在她身后。

玛吉四处看看,确定没被跟踪,她对妹妹说:“没有声音就说明他们现在正在潜伏,寻找进攻的机会。我们也要躲起来,想办法抓住他们的失误,不能给他们抓到我们的机会。”

凯米丽点点头,又担心地问:“玛吉,你说他们三个会不会联合起来,为的就是赢了后揍我们一顿?”

玛吉沉默了一会儿说:“如果他们想揍我们,还需要找这么多的借口吗?”

凯米丽不说话了。是啊,如果他们想的话,随时都可以揍自己,根本不需要找什么借口。

她正在为自己可怜的命运伤心,突然看到姐姐一头扎进树下的一堆黑糊糊的东西里,还不时往身上蹭着,蹭得满身都是。

凯米丽正奇怪,想问她在干什么,但还没开口就被一阵恶臭顶了回来。原来那是一堆腐烂的落叶、树根,里面混杂着腐烂的昆虫、老鼠的尸体,甚至还有不知名动物的粪便。刚进来时嗅到的气味就是这些东西混杂在一起的味道,凯米丽感觉自己快要吐了。

“玛吉,你在干什么啊?”凯米丽后退一步,躲开那让人作呕的气味,“脏死了。”

“你快过来。”玛吉依然没有停下,还回头唤着凯米丽,“你忘了上次伊恩顺着气味找到我们的事了吗?”

凯米丽终于明白玛吉的用意了,她是要用灌木丛里的味道掩盖自己的体味。这是一个好办法,但实在是让人有些难以接受。凯米丽又退了一步说:“可······可是也不用这样吧?”

玛吉站起身,看着她说:“你想赢吗?还是想让伊恩再揍一顿?”

当然不想。但自己有赢的希望吗?凯米丽正在犹豫,玛吉已经把她揪了过去,往那堆厚厚的、黑糊糊的东西上一按,凯米丽的整个头部就结结实实地扎了进去。

“啊······”凯米丽想大叫,又怕那些东西弄进嘴里去,只能闭紧嘴巴,任玛吉揪着自己来回蹭着,直到全身都变得黑糊糊的,才满意地松开了爪子。

凯米丽艰难地爬起来,顶着一脸腐烂的看不出是什么的东西看着姐姐,欲哭无泪。

现在她们都由黄澄澄的小肉球变成又黑又臭的花脸猫了,不过这样也有好处,除了气味不容易被追踪外,遇到了对手往地上一趴,就可以与大地融为一体,不仔细看是发现不了的。

这下伊恩他们想找到自己就没那么容易了,所以姐妹俩虽然很臭,却都有些得意。

凯米丽想到可以逃过伊恩的追踪,立刻又高兴起来,把刚才的不情愿甩到了脑后。但她没高兴多久,就听玛吉在自言自语地说:“该怎么进攻呢?我们打不过伊恩和阿坦。如果能先遇上弗拉就好了,她是女孩子,力气应该弱一些。我和凯米丽一起进攻,打赢的把握要大很多。”

凯米丽吓得结结巴巴地问:“怎······怎么?你还想去攻击他们?”

“当然了。难道在这里坐以待毙吗?主动总比被动要强一些吧。”玛吉奇怪地看着妹妹,不知她为什么这么问。

“但我们不一定会先碰上弗拉,再说就算是弗拉,我们也不一定能打得过她。打的时候发出声音,也会把伊恩和阿坦招来的。”凯米丽那害怕的表情好像招来的是鬼一样。

“那我们该怎么办?”玛吉问。

“我们就在这里躲着,相信他们也找不到我们。等他们倦了,不玩了,我们再出去。”凯米丽觉得这个主意很不错,有些邀功似的向姐姐笑着。

玛吉沉默了一会儿,淡淡地说:“那我们这么辛苦地要求参与是为了什么?难道就是为了在臭泥里打个滚儿,在这里趴上几个小时吗?”

凯米丽被噎住了,呆呆地说不出话来。

“快点儿,我们走吧!就算先遇到的是伊恩,也总比趴在这里要强。”玛吉说着,就要起身。

“等等。”凯米丽拉住了她。

玛吉以为她还要逃避,严厉地瞪了她一眼。

凯米丽被瞪得低下头去,却还是拉着玛吉说:“我不是想要逃避。但如果我们现在就被发现,形势对我们就太不利了。他们一定会联合起来对付我们。”

“那我们该怎么办?”玛吉问。

凯米丽想了想说:“我们可以先等他们互相斗起来后再现身,到时候就是一团乱战,谁也顾不上谁,他们强强对抗,对我们也比较有利。”

玛吉想了想,点点头又摇摇头:“坐收渔人之利当然好,但哪有那么好的事啊,他们又不是傻瓜。”

“那······那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先找弗拉,她应该是最弱的一个,我们两个联合起来对付她,赢的希望比较大一些。”凯米丽说。

玛吉看着妹妹,突然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笑得凯米丽有些不知所措:“怎么了?”

玛吉伸手蹭了蹭她圆圆的小脸蛋说:“我的妹妹也不傻嘛,还懂得算计了。”

凯米丽不好意思地转过脸笑了笑。

按照商量好的计划,她们小心翼翼地在灌木丛里寻找着,尽量顺着沟壑、树根走,避免被发现。

走了没多远,就见对面的草丛一阵微微地晃动,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不一会儿,草丛向两边一分,一个矫健的身影跳了出来,轻盈地落地,然后四处张望着,是阿坦。

玛吉和凯米丽急忙趴在地上,隐身在杂乱的枯草中,屏住呼吸。她们长得小,又伪装得很好,阿坦竟然没发现她们,径直走了过去。只是经过凯米丽的身旁时,他踢起的沙土正好落进她的鼻子里。

凯米丽忍不住打了个微小的喷嚏。阿坦立刻停了下来,四处张望着。玛吉和凯米丽再一次压低身体,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也许真的是她们伪装得太成功了吧,阿坦打量了半天也没发现她们,只好诧异地摇摇头走了。

玛吉和凯米丽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站起来,就听见有谁踩在枯枝上,发出“啪”的一声。

有人,而且就在她们身后不远的地方。

这一声虽然微弱,却像炸雷一样响起,炸得两姐妹背上的毛都竖了起来。

如果她们早起来一秒,现在就已经被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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