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谁在那里?”莫寻的嗓子有点干涩,发出的声音很是沙哑,眼前模模糊糊的,她觉得窗边站着一个人,可是又觉得那不是人,而是房间里头的盆景。
“要喝水吗?”模糊中似乎听到了声音,她就点了点头,又觉得自己刚才听到的声音似乎是幻觉,就掀开了被子,自己一步一步地要走过去。
“你下地干什么?你发烧了……”茫茫然地又听到刚才那位男子的声音,就半梦半醒地回答:“我想喝水!”
那人听到这个回答,好像轻笑了一声:“回床上去,我一会儿喂你,好不好?再睡一会儿,你醒了以后,病好了,我们就可以吃饭了。”连哄带骗地终于抱起她,那人一瘸一拐地走到床边,轻轻地放下,又去给莫寻倒了水,端过来,扶起她,递到她嘴边,待她喝完,又问了句:“还要吗?”
莫寻轻轻摇摇头,然后又糊里糊涂的听着那人的话乖乖地躺下睡熟,模模糊糊间似乎听见有人说:“如果时光重来……我宁愿……如果当时我没有离开……一直陪在你身边,是不是你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绮罗来了……我听到她说你的事,我才知道的……”
绮罗?绮罗是谁……身体好热啊……这是怎么了……天黑了吗,怎么这么暗……
模糊之间,莫寻再次醒来,窗边还是跟先前的一个样,模模糊糊的,什么都看不清楚,隐隐约约之间似乎听到外面有说话声。
一女人的声音传来:“把她还给我!你当年推无歌下悬崖的时候,也没见你婆婆妈妈的,如今她哥哥死了,你也当没人照顾她了,是不是?”
“不是的,当年不是我……我也是在离开了一段时间之后,才知道无歌出事了,刚刚也是才从你口中得知她当年被送上天门的时候武功尽费……”那个男人急切地解释着。
“好,那你告诉我,当年你去了哪里?说啊,没话说了吧,你当年被许氏清影那个破烂货掳走近乎一个月,倒是命大的狠,在那恶魔尼姑身边安安全全的,而她呢,家破人亡,她从六岁跟着无歌开始,我从没有见到她那样的绝望,无歌因为你而受了无妄之灾,你却自己在这东辰昊京里逍遥自在……”
“你,你既然知道当初并不是我,又为什么不告诉她?”那男人见她清清楚楚的知道了自己的行踪,却还故意装不知道,惊讶地望着她,最后面色一变反问道,话语中充满了生气。
“我为什么不告诉她?我为什么要告诉她,她若知道不是你的话,她恐怕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当年功夫比我还高的无歌都能被贼人轻而易举地推下山崖,更何况是她这个当时武功尽费,手连一把最普通的剑都提不起来的人呢?我怕她做了傻事啊,至少她在知道是你的时候,她还会恨,她还会动,她还会杀人,她还知道要找你报仇,还知道与我们开玩笑,可是假如我告诉她呢?你有没有想过她可能会去死……”月绮罗有点疯狂,周身遍布怒气,本来看着甚是妖娆的女子,现在看起来就像是个女魔头……
“原来是这样的!对不起,我不知道,寻儿,我不知道……”卫明朝颓废地跪在地上嘶吼着。
“寻儿,她是我对无歌唯一的寄托了,我始终认为无歌没有死,我始终相信他还好好的活着,或者他只是忘记了我们,或者他在某个地方等着我们去找他……”月绮罗绝望地瘫在地上,望着某个地方,她似乎看到了无歌在等着她走向他,慢慢地抬起手,触摸到了,一切都没有了……
“呵呵呵呵……”一阵苦笑,“当年我就是抱着这样的想法,来维持自己的心可以跳动,我不甘心,为什么?为什么非要在他承诺要娶我为妻的第二天就离开了……我从小到大做梦都想做他的娘子,可是为什么?我以为我的苦等终于没有白等,可是到头来,不过空欢喜一场……无歌,你究竟在哪儿?”最后的一句话仿佛耗费了她的所有生命,她趴在地上,那个从来高高在上的天门门主就那样绝望地趴在地上……
“噌,噌,噌……”有节奏的脚步声传过来,两个人一个抬头一个扭头望着来人的地方,张着嘴巴,不知道该说什么。
“寻儿……”卫明朝忍不住的叫住了莫寻。
“嗯?”回头,见对方只是望着自己不说话,一个人又拖着鞋子向前走去。
走到月绮罗身边停了下来,“你不该来!”一句话传到月绮罗耳朵里。
“我,我只是看看你,我听梵罗说你是紫绝谷的弟子……有些……不过……那样也很好,至少能保你的命了……”月绮罗抬起头,说话有点语无伦次,心里有些不知所措,这孩子当年被赶出天门时,自己与梵罗恰恰在闭关,等到得知消息的时候,她已经找不到踪迹了,而梵罗也因为这件事强行出关,变成了现在的傻呆呆的模样,自己也因为这件事元气大伤,但是,始终觉得有愧于这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