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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外面的世界

公元2046年4月的一个上午,西伯利亚斯塔诺夫山脉的某个山坳里,春天的降临并没有给这里带来任何暖色。天空灰蒙蒙的,太阳散发着暗淡的光芒在云层中忽隐忽现,西伯利亚的寒风卷着零星的雪花拍打在沈明的脸上,他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疼痛。

尽管双眼早已经适应了外面的光线,他还是呆愣在了避难所的门口,久久的注视着这片雪白的大地。

“喂!傻小子,别发呆了,这景色没啥好看的,咱们抓紧完成任务。”一个胡子拉碴的中年大叔拍了拍沈明的肩膀说道。

“哦!知道了!”沈明回过神来,握紧了手里的PM(俄制9MM半自动手枪,战前经典的制式武器,性能可靠,弹夹容量八发)

这把枪是安德烈送给沈明的成年礼物。虽然已经进行了无数次的练习甚至实弹射击,但实战还是第一次。PM用安德烈的话来说,真称得上是宝贝了。战后已经过去了将近五十年,在这个混乱破败的世界里,制式武器早已经成了稀罕物,也只有避难所这种与世隔绝的地方才有存货了。

“小明!跟紧我!别忘了我教过你的那些东西,这外面可不比家里,任何看得见摸得着的都可能有危险。你要时刻注意辐射仪的警报器,更要注意周围的风吹草动,虽然这是避难所的已探索区域,但我不敢保证没有意外发生。”安德烈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大声说道。

沈明拉了一下枪栓,打开手枪保险,双手持枪环伺四周,小心的跟在安德烈后面。这里的雪层并不厚,今天的天气也不是很恶劣,两人走的很快,大约走了三十分钟,周围的景色一成不变,白雪皑皑,荒凉异常,少有建筑。废土的世界连鸟鸣都罕有,周围静得可怕。

突然,安德烈停下了脚步,他俯下身子看了看地面,“血迹,才风干没多久,提高警惕,可能有危险!”

沈明握紧手里的枪,他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了起来。两人顺着血迹,小心翼翼的向前摸索,前面出现了一间破烂的木屋,血迹到了木屋的拐角处便消失不见了。

安德烈一挥手,示意沈明停下。

“什么声音?”沈明仿佛在寒风的呼啸中听到了一丝奇怪的声音。

这声音对沈明来说也许是陌生的,但对于安德烈来说,却再熟悉不过了。

“不好!是丧尸!”安德烈惊恐地说道。

沈明也是大惊失色,没想到第一次外出就遇到了丧尸。他已经记不起自己被教导过多少次和丧尸有关的知识了。

这种由人衍生出来的怪物是外面世界最大的危险因素,因为它们的数量太过庞大,甚至有人认为它们比现存的人类数量还要多。它们与受到辐射变异的生物不同,它们没有思想,犹如死物,只受本能支配,啃食,啃食一切不是同类的生物。它们的出现就像一场噩梦,直接把人类最后的一点希望碾碎了。

如果核战是人类的一场重病,那么它们的出现就是这场重病的后遗症,它们完全破坏了人类社会重建的可能,因为它们是有传播性的,任何被丧尸咬过,抓伤的人都会在一定时间内变成它们的同类,潜伏的丧尸病毒就像一面镜子,映照出了人类的脆弱,猜疑和恐惧。被咬的人想活下去,幸免于难的人怀疑周围的人,整天担惊受怕,社会在猜疑中分崩离析,再难愈合。而直到五十年后的今天,也没有人知道丧尸到底因何而来,没有任何的相关资料留下,那段历史就像被抹去了一般,随着战前幸存人类的老去与死亡,它们将成为一个永远的迷。

不过,五十年后的今天,已经没有人在乎它们的来由了,他们只关心如何躲避它们和杀死它们。这对于沈明来说是再熟悉不过的了,丧尸是一种死物,身体循坏系统停滞,破损的组织不会再生,但由于身负病毒,自然界的微生物都不敢接近它们,所以它们并不会腐烂。它们也需要进食补充能量,但那绝不是它们疯狂啃食的理由,因为那早已经超过了它们需要的程度。如果非要找个理由的话,也许只能归结为曾经身为人类的贪婪吧。

它们大部分时间行动缓慢,但发现猎物时却迅猛异常。周围没有敌人时,还会和死尸一样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这也是它们危险的地方,很容易对人类造成偷袭。它们的力量比常人大不少,因为没有神经系统的自我保护,它们能用出人类100%的力量,完全不考虑身体的承受能力。杀死它们的唯一方法就是破坏大脑的神经中枢,破坏其他的任何部分都只能起到减缓的作用,当然你能把他烧成灰炸成碎片也是可以的。

安德烈叹了口气,“阴沟翻船啊,小心谨慎了半辈子,终于还是大意啦!本来以为只是出来找找迟到的行商,趁手的家伙都没带,只拿了只铁管步枪(战后世界广泛流行的土制武器,多为.38口径)不过这附近已经好久没见过丧尸了,莫非行商他……”

安德烈不免有些担心起来,咬了咬牙,打定主意,扭头对沈明说道:“你在这里待着别动,我过去看看。”

“那怎么行,你一个人太危险了,我跟你一起去,还有个照应。”

“照应个屁!你连丧尸的毛都没见过,能帮上什么忙啊!还不是给我拖后腿!你找个安全的地方等我,叔叔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丧尸杀过无数,你不用这么紧张,放心吧!”

安德烈说着拍了拍沈明的肩膀。

沈明虽然仍有些将信将疑,但也没有办法,自己也许真是个累赘。他注视着安德烈一步一步小心翼翼的挪到墙角,转过身去消失不见了。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一点动静也没有。沈明有些着急了,他刚想叫一下安德烈。突然,“呯”的一声枪响,紧接着就传来了一声刺耳的嘶嚎声,那种诡异的嘶哑哀嚎令沈明毛骨悚然。

“啊…………”这次是安德烈的声音,紧接着又是几声枪响。

沈明坐不住了,他端着枪快步奔向木屋。就在他将要到达拐角处的时候,对面传来了一阵凌乱的脚步声,紧接着一个让他终生难忘的画面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一个好似地狱恶鬼般的生物从拐角处窜了出来,它浑身上下的皮肤好像枯树皮一般苍白坚韧,四肢修长,骨节突出,身上穿着破烂的衣服。它的脑袋没有头发,甚至连眉毛都没有,眼睛深陷了进去,好像骷髅一般,鼻子也只剩下了两个孔,脸上的皮肤早已干瘪风干。

它的喉咙不时发出低沉的嘶吼,左肩和右腿有明显的枪伤,但它好像不为所动。沈明和它四目相对,手里的枪早就忘记了射击,他呆呆的站在那里,好像丢了魂一般。第一次外出,第一次遇到丧尸,这对常年处于温室中的沈明来说真是太震撼了,以至于他忘记了所有的学习和训练。

突然,与他僵持的丧尸动了起来,它弯下腰,两臂前伸,好像动物一般,双脚蹬地,噌的一下窜到了沈明面前。呆立的沈明好像冷水浇头,瞬间清醒了,巨大的恐惧感和危机感让他全身的毛孔都张大了起来。丧尸扬起手,横着一爪抓向沈明,那速度快得令人窒息,沈明连射击的机会都没有。在这千钧一发的瞬间,沈明脑海里闪过了无数的片段,他没想到自己第一次外出就要丢了性命,这真是莫大的讽刺,他想起去世的母亲,杳无音讯的父亲,还有诺伊…

想到诺伊,沈明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好像记起了什么。

“死马当活马医吧!”他在心里默念了一句,眼神忽然变得坚定了起来,一眨不眨的盯着丧尸的双眼,心里默念着什么,脸上忽然有一种慑人的气魄。丧尸的爪子几乎要触到沈明的皮肤了,他闭上了双眼,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一秒钟,两秒钟,三秒钟,“我没事?成功了吗?”正在沈明思索的时候,呯的一声枪响,一些不明液体飞溅到了他的脸上。沈明睁开双眼,眼前的丧尸已经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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